近期讨论热度最高的一部国剧,无疑是五百、别克导演,黄轩和陈赫主演的《瞄准》了。

其实早在上线之初,我们就开始关注这部剧,从开播追到现在,真的是越追越上头。

剧集的故事背景,设置在1949年解放前夕。

内战接近尾声,当时国内最大都市松江虽已解放,却仍然危机四伏、阴谋迭生。

国民党特务在城内潜伏,他们秘密执行的一项秘密任务,有可能给内战前线的战局带来巨大的影响。

松江公安局及时破获敌方情报后,与敌人在城市中展开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提到以内战为背景的民国剧,很多人可能会立马调台或者关闭网页,毕竟这类题材,对年轻观众真的没有什么太大的吸引力。

导演五百也曾在采访里提到过这点,而他选择《瞄准》,除了认可剧作本身的水准之外,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想拍出一部能受年轻人认可和关注的年代剧。

抛却故事的时代背景,《瞄准》本身拥有非常突出的商业和戏剧元素,完全可以当作一部精彩的动作剧来看。

首先是剧集的主角配置,采用了经典的双雄模式。

黄轩饰演的苏文谦和陈赫塑造的池铁城亦敌亦友,两位曾在抗日时期并肩作战,经历过残酷的生死考验。

当内战打响,苏文谦与池铁城选择了不同的阵营,两人经历了兄弟反目,从知根知底的战友变成了水火不容的对手。

他们之间的相爱相杀,也是勾起大家持续观看下去的一大动力之一。

《瞄准》的第二祭杀手锏,是故事选取的狙击题材。

当然,大银幕和小荧屏上的狙击手并不少见,好莱坞也拍摄过不少聚焦狙击手的电影。

但国内很少有一部作品,选择以狙击手和剧集题材占据故事的主导。

这也是《瞄准》的创新所在,它将镜头对准苏文谦和池铁城两位天赋过人、技术精湛、经验老到的狙击手,两人之间较量,也是一次次令人屏息凝神的狙击对决。

影视作品中狙击情节的最大魅力,在于它将最具戏剧张力凝聚在扣动扳机的短暂一瞬。

而毫秒之间所容纳的,不仅是一条生命的生死走向,同样也有狙击手内心最深处的抉择。

以往我们对狙击的了解,无非是潜伏与刺杀——等待目标并杀死目标后,任务也就完成了。

《瞄准》中的狙击,并不止步在扣动扳机那一刻,而是来得更加复杂。

每一次狙击,都意味着一场暗杀行动,需要全面的调查和周密的计划。

就拿剧集目前为止最精彩,也是最惊险的一次刺杀来举例——

池铁城带领的水母暗杀组,要对松江粮食局局长殷千粟实施暗杀,整场刺杀行动发生在短短半天之内,却充满了意料之外的反转,以及严密周详的策略。

水母暗杀组第一招,是声东击西。

殷千粟受到公安局层层叠叠的安全保护,刺杀无从下手,于是水母组将视线转移到殷局长的老友,时任松江市长的文克狄身上。

他们先是制造了一场车祸,让公安警员们意识到,文市长面临暗杀威胁。

公安的安保力量也随之转到文市长身上,殷千粟身边只留了两三名提供保护的警员。

紧接着的第二招,是张机设阱。

殷千粟急于联系自己的老师,松江著名民主党人士秦鹤年,而后者因食物中毒在医院治疗休养。

秦鹤年痊愈出院,水母组却胁迫医生向殷千粟传递出秦老病危的假消息。

这一诡计,使得殷局长主动离开戒备森严的府邸,去往人员混杂的医院,看望秦老“最后一面”,也走入了水母组设下的重重陷阱。

而因为之前声东击西的奏效,殷千粟身边,只有寥寥几位警员陪同,大大降低了水母组刺杀的难度。

第三招是里应外合。

水母暗杀组在医院附近的高楼设置了多位狙击手,医院内部也安排了枪手待命。

具体说来,殷千粟在医院中将面临三处伏击点:

一是从下车到走进医院的时刻,枪手在医院大门附近蹲守暗杀;

二是从进了医院楼内到去往秦老病房的路上,埋伏在医院里的杀手严阵以待;

最后是殷千粟走进秦老的病房之后,狙击手守候在房间窗外的大楼上,目标只要露头,就立即实施射杀。

三处刺杀点的设置,环环紧扣——

前一处失败,后一处能及时顶上,这相当于为刺杀任务上了双重保险。

无论行动成功还是失败,暗杀还离不开第四招——金蝉脱壳。

水母组提前计划好撤离路线,狙击结束后立即撤离,不留下任何足迹。

当公安警员火速赶往水母组在医院周边安置的狙击点时,却发现现场早已人去楼空,只留下满地的弹壳与破碎的瞄准镜片。

当然,水母组实施暗杀的同时,也有公安局进行反暗杀的抵抗。

苏文谦就以教官的身份,教授警方狙击手们城市反暗杀的知识与经验,同样也提供了满满的干货。

城市反暗杀行动,最重要也最困难的,是在城市茫茫人群中甄别出潜藏的杀手:

一方面,狙击手与观察员在寻找杀手的同时要避免暴露自己;

另一方面,他们必须准确地辨别,因为一旦失手错杀,那么不仅是打草惊蛇任务失败,还会殃及无辜的生命。

苏文谦还一语点破,对于暗杀目标的保护,不是人越多越好,而是越精越强。

无论配备多少安保,杀手总会找到隐蔽的破绽。

相比之下,数量较少,但彼此知根知底的警员,反而大大降低了敌人能加以利用的可乘之机。

另外,狙击手团队中一套隐蔽且独特的交流手势,在执行任务中也能起到关键性的作用。

有趣的是,剧集将狙击这一行为,拆分成了“瞄准”与“射击”两个动作。

而从剧名来看,在狙击过程中,瞄准显然比射击要重要得多。

所谓瞄准,不仅是将枪口对准目标,这背后还隐藏着另一重意义——

枪手要决定手中的狙击枪瞄准的是谁。

这其实可以归结为一个关于「选择」的问题。

剧中的苏文谦,时时刻刻都面临着选择的压力。

他曾在抗日战争期间和池铁城搭档,完成了诸多暗杀任务,成功刺杀了多名日本军官和伪政府官员。

然而抗战结束,内战爆发,两位战友迎来了人生的分水岭。

池铁城继续为中统局做事,而苏文谦不愿将枪口对准同胞选择以木匠的身份隐居松江。

在帮助池铁城执行一次暗杀计划后,苏文谦失手杀死了对他有过救命之恩的杨之亮,也因此始终活在内疚之中。

其实狙击是一项孤独的任务,需要枪手日复一日的枯燥训练,练就最精准的枪法、快速处理复杂环境的应急能力,以及超于常人、冷静沉着的心理素质。

很多时刻,狙击高手堪称神一般的存在,他们像是狡猾老练的捕食者,不动声息地狩猎被瞄准器冷冷盯住的猎物。

扣动扳机那一刻,他们宣判了猎物的生死,是上帝,亦是死神;

是组织的最佳王牌,也可能是最大威胁。

而罪孽感,对于枪手来说,或许是永恒的命题。

就像屠夫和刽子手一样,狙击手必须面对甚至亲手实施杀戮。

更悲剧的地方在于,杀人也是他们无数不多的最擅长的事情了。

正是不断的杀戮与内心向善的良知产生了难以调和的矛盾,苏文谦开始渐渐怀疑自己身为狙击手的任务与使命,到底是否存在真正的意义。

而好友杨之亮死于自己的枪下,则成为击垮苏文谦的最后一块石头。

就像《无间道》里刘建明说的那句,“以前我没得选择,现在我想做一个好人”,苏文谦在双手沾染鲜血后,选择从此不再碰枪。

这是他为自己做出的第一个选择。

而当松江城内国共双方掀起暗杀与反暗杀大战,被卷入其中的苏文谦面临着第二重选择:加入其中一方。

最开始苏文谦一直在逃避选择,他试图保持中立,不参与任何一方的计划。

可动荡的年代中,个体无法始终脱离环境独立存在,苏文谦内心的负罪与正义感也让他无法袖手旁观,最终选择了共产党一方,站到了昔日搭档的对立面。

在民国内战题材的剧集中,苏文谦这样的主角,是罕见且难得的。

他并非绝对正义的形象,而是背负着杀人的污点。

他被时代与战争裹挟着做出抉择,其中属于个体的挣扎、犹疑、困惑,以及种种弱点,反而构筑了角色的魅力与可信度。

他不是一个伟岸、完美的英雄,而是一个复杂、脆弱却真实的人。

苏文谦在主动教授公安局狙击手们的第一堂课上,再一次提到了选择的问题,他带领学生们回顾了与池铁城最后的暗杀合作。

这一次行动中,他们实施了一套前所未有的刺杀计划——

将瞄准与射击分开执行:

池铁城负责瞄准,而苏文谦选择射击。

可正是因为苏文谦将瞄准的选择让给了搭档,也才使自己在扣动扳机的那一刻,铸成了大错。

《瞄准》在故事中借角色之口表明,射击本不分好坏,真正决定对错的,是将枪口对准谁的选择。

而这也是「瞄准」这一看似简单的动作背后,存在的重要意义。

虽然《瞄准》对狙击这一题材进行了深入的挖掘、延展与探讨,但剧集本身,还是一部观赏性很强的高能爽剧。

特别是对于暗杀的戏份,主创们也下足了心思。

导演五百提到,剧中最难拍的,就是狙击的情节——因为现实中的狙击本身就是朴实无华的,枪手所做的就是尽可能地减少动静,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但剧集的拍摄,显然放大了暗杀短短几分钟内的氛围张力。

《瞄准》中的几次刺杀行动,导演分别采用了不同的呈现手法。

医院的一场戏用长镜头交代复杂的环境: ‍‍

而火车站国共狙击手的首次对决,则以凌厉干脆的剪辑,将焦虑危险的气氛叠加至最大。

目前为止,《瞄准》演到22集,一直保持着干净利落的快节奏,几乎每两到三集就会出现一段剧情高潮,也埋下了不少值得期待的看点:

苏文谦能否挣脱囚禁自己的心魔?

池铁城是否会与自己的妻女相认?

两人的正面较量拥有怎样的走向?

——这些问题的答案,也只有等到接下来的故事来揭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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