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江華坪女高的張桂梅校長,最近又火了。

有人把她比作“中國的特蕾莎”,與西方的特蕾莎修女相提並論,也有人炒作她最近反對女學生成爲“家庭主婦”的言論,試圖把她拉進男權女權的輿論漩渦中去。

這兩者都是可笑的,都是試圖把水攪渾,對張校長進行標籤化。

首先,張校長不是什麼“特蕾莎修女”,她是一個幾十年黨齡的共產黨員。

張校長半生努力,是爲了讓大山深處窮人家的女孩能夠靠讀書、學習改變命運,讓她們走出去,同時改變這一片大山,她認爲每一個人都有追求知識、追求進步、追求美好生活的權利。她曾經說過,當年這片大山裏,哪怕出一個高中生,都是整座大山的希望,現在,她能夠每年培養出許多本科生,這就是改變,這就是她理想的實現。

她讓一個無門檻入學的大山中女子高中,一本上線率達到40.6%,成爲了麗江市本科率第一的高中。讓無數個原本上不了學只能早早嫁人的山裏女孩子,能夠讀書學知識,通過高考,考上浙大、武大......從此改變人生。

特蕾莎修女是一位基督徒,她雖然也做慈善,但她對窮人的態度卻是:“窮人們應該接受他們的命運,這是非常美麗的一件事。”“看到窮人扛他們的十字架,是很美的事。如同耶穌受難,他們的痛苦是給這個世界的一大禮物。”

特蕾莎修女是一位宗教人士,她反對女性解放,反對避孕,反對墮胎,大量斂財私用,以宗教的名義教所有人順從、忍耐而不是自我爭取,改變命運。這是一種非常落後、保守、倒退的思想。這和張校長的事業和信仰,完全是兩回事。從根本上說,特蕾莎不配與張校長相提並論。

很多人都把特蕾莎修女當作愛的化身,慈善的代名詞,因爲其在印度從事救助窮人的慈善工作,於1979年獲諾貝爾和平獎。但是在2011年披露出來的一系列志願者訪談的文章中,我們就發現了特蕾莎修女以及她經營的“仁愛之家”的大量真相,2008年,一位特蕾莎修女的崇拜者來到印度“仁愛之家”,他發現:“發現那裏的衛生狀況存在非常嚴重的問題,這和公衆對其組織的理解大相徑庭。工作人員用水龍頭沖洗注射針頭,然後再次使用。醫藥與其他重要設備一連數月地儲藏起來,哪怕已經失效仍時不時用在病人身上。幾乎未接受任何培訓的志願者一樣會接觸患有肺結核等傳染病的病人,而負責人還拒絕接受和使用醫療設備來讓工作更安全並挽救更多的生命。”

我意識到,我所目睹到的其實是系統地違揹人權和鉅額的詐騙。在仁愛之家過去六十年的歷史中,它沒有報告過一次它籌集到的善款總額,行政管理費的比例,餘款的使用。一些退出仁愛之家的前工作人員和記者表示,籌集的善款總計可能超過十億美元。目前已有超過700家仁愛之家,平均有4000名工作人員,但是仍未能提供任何有關工作成果的數據統計。”

“特蕾莎修女反對避孕和墮胎,拒絕使用現代儀器,排斥了無數包含解決方案的提議。特蕾莎修女更像是一個貧窮的推動者,而非窮人的朋友。”

“特蕾莎修女曾在採訪中親口承認,在加爾各答的收容所有超過23,000人在那兒死去,這個數據好像有些誇大,而且完全忽視了其中包含的不必要的死亡。”

“特蕾莎修女自己也反覆強調她並不是一個社會工作者,她的追隨者也同樣強調。那麼你或許會問,她幫助窮人的動機究竟是什麼呢?這一切行動都只是基於她的信仰:苦難和貧窮乃愛上帝之道。”

特蕾莎修女是西方輿論造出來的“神”,但是張校長卻是腳踩在大地上,爲人民服務的共產黨人。

世界上所有貧窮、落後的地區,需要的不是耶穌基督,也不是什麼“忍耐的美德”,而需要腳踏實地、實事求是的進步和改變。

張校長做的事情,是一個真正追求平等、進步的共產黨人做的事情。

這所學校,是張老師奔波十多年建起來的,最初的學生,都是張老師翻山越嶺動員勸說來的,最初的六位老師,是張老師拉着他們對着黨旗宣誓,以共產黨員的覺悟留下來的。

華坪女校招收的,是完成九年義務教育之後,無法繼續求學的山區女孩,其實就是那些因爲家庭經濟原因,沒有辦法繼續讀高中的山區貧困家庭的女孩子。張桂梅通過各種辦法,讓她們減免學費,甚至自己出錢,供她們讀書。她每年都會跑到大山中,走進人家的家庭中,去動員他們讓自己的女兒繼續讀書。

張老師相信:就是要讓最底層的百姓看到希望;要讓他們的孩子和所有孩子一樣,享受教育的公平;學校就是要培養能回報社會、真正具有共產主義理想、能把自己從社會上得到的幫助再傳遞下去的學生

沒有人天生不如人,沒有人天生應該困守在貧窮、閉塞之中。如何改變人們的思想,如何改變孩子們的命運?只有教育!只有學習!

張老師最近對一位做了家庭主婦的學生說“滾出去”,哪怕她是來捐錢給學校的。

很多人不知道張老師這看似“極端”的話,背後都是什麼故事,華坪女高的學生,不是普通的城市女孩子,那都是貧困大山中的孩子,如果沒有華坪女高,如果沒有張老師,這些孩子可能十幾歲就輟學、打工、嫁人了。

一個家庭、一個地區、一個社會,想要人人平等,想要讓女性獲得更多的機會,更好的未來,只有教育。只有掌握了知識和技能,才能夠成爲先進的生產者,掌握先進的生產力,爲社會創造更多的價值。教育改變命運,勞動創造文明。

我們可以回顧一下,中國早一輩的女性共產黨人,哪一個是以“XX太太”、“XX夫人”自居的?哪一個不是自信、獨立的堅強女性?她們從不依附於任何人,更不會成爲“家庭主婦”、“全職太太”,她們代表的是她們自己,社會勞動代表着人的全部價值,這纔是真正的“婦女能頂半邊天”。

張老師看到自己辛辛苦苦從大山裏帶出來,費盡心血教育出來的姑娘,成了精英女性之後,居然要做“全職太太”,當然會生氣。

張老師不是個“慈祥”的老師,她沒有家庭,沒有孩子,從支教開始,一生都獻給大山了,自建立華坪女高開始,她就和學生們同喫同住,住在學生宿舍,每天早上天不亮就像“周扒皮”一樣用喇叭把孩子們喚起來讀書,她用嚴厲、認真讓這羣孩子本科率超過了城裏的學校,徹底改變了山裏窮人家女兒的命運。

張老師不求她們回報,也不求她們理解,只求她們能夠接受高等教育,走出大山,學到更多的知識,一代一代改變家庭、女性和社會。真正的男女平等,不就是男女機會平等嗎?不就是受教育、勞動、分配平等嗎?

張老師說,教育好一個母親,就可以徹底改變一個家庭的未來。

一個在這樣環境中被培養出來的“精英女性”,如果選擇不工作不勞動,選擇做家庭主婦,選擇依附男性,可以理解,但你不該回到這個教育你、培養你的地方。

因爲你已經和這裏的孩子不是一個階層,不是一條道路,你帶着優越的生活和“人生經驗”來到這裏,只會對這些尚未走出大山的姐妹們帶來困惑和誤導。

“學習好不如嫁的好?”

“能力強不如嫁的好?”

“賺錢多不如嫁的好?”

無論是男性還是女性,無論受沒受過教育,本來就都不該困於家庭,不應該成爲他人的附庸,都該去工作,去融入社會,在這個過程中實現個人價值和社會價值。

很多當代所謂的“女權主義者”,根本搞不清楚問題的關鍵,她們遠不如張老師這種共產黨員看得深遠、通透,生產力決定生產關係,男女經濟地位的平等,才能使得男女社會地位平等。只有讓女性接受教育,學會技能和本事,從事社會工作,有了勞動的平等,纔有事實上的平等。這正是申紀蘭、張桂梅她們畢生爲之努力的目標。

如果甘於做家庭主婦的精英女性成了社會的主流,那麼張老師的努力還有什麼意義?那些尚在靠勤奮改變命運的女性的努力還有什麼意義?

就算你是個“好人”,也要讓你“滾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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