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特寫】爲什麼影視劇喜歡在上海取景?“劇組保姆”揭祕上海取景地服務

《安家》劇照。

孫儷主演的《安家》熱播之後,愚園路被改造成民宿昔舍shehouse的老洋房,經常迎來觀光客;童瑤主演的《三十而已》熱播之後,不少粉絲去了劇中的取景地保利·時光裏,在這座徐匯濱江的高檔商場裏,逛逛喫喫……

文化大都市上海,近代和現代化都市風貌並存,很多劇組都喜歡來上海取景。但在2014年之前,劇組碰到難協調的取景地,也只能一籌莫展。

在上海九部委聯合發文提振電影產業之後,重塑中國電影發祥地風采的宏圖大志,被聚焦在了一個小的剖面上——服務。這與上海市委市政府後來將“上海服務”列爲上海的四大品牌建設之一,不謀而合。

2014年10月27日,作爲上海電影產業促進政策的“窗口”,上海市影視攝製服務機構正式掛牌。該機構的掛牌成立,彰顯出“上海服務”的周到和細緻,機構負責人於誌慶和他的團隊,也因此至今被譽爲“劇組保姆”。

“機構的主要服務內容包括政策、信息諮詢和協調服務,這些經過6年的運轉,已經有了比較成熟的模式,也積累了不少的經驗。”於誌慶說。

近年來,政府在大力推廣文旅結合,今年由於疫情,上海大力推動新經濟模式,上海市影視攝製服務機構也在思考有什麼創新:這些取景地都是優質資源,怎麼讓它們和社會、公衆產生聯動?”

經過調研和頭腦風暴,機構工作人員發現,目前納入“上海影視拍攝推薦取景地”名錄的,往往要麼能體現上海的歷史人文情懷,像上海大世界、上海歷史博物館,要麼能體現上海的市民文化傳承,各類公館、洋房,要麼能體現上海的國際化大都市風貌,像上海中心、上海大都會遊艇公司等等。

“各類社交媒體上,年輕人都喜歡到了一個特別的地方之後,打卡留念,我們這些影視拍攝取景地,都是經過劇組專業審美過濾過的,都具有獨到的美,天然具備‘打卡地’屬性。”於誌慶指出。

爲此,機構開始向各取景地徵集視頻和照片,再由機構通過抖音、公衆號等新媒體向公衆推介。這些“打卡地”,既有公衆耳熟能詳的公共文化空間、影視基地,也有一些隱藏在小路上的“小而美”。

給取景地加上“打卡地”的外掛,只是機構精細化服務的一個佐證。爲了應對疫情,今年機構將備受好評的《上海影視拍攝指南2020》做了電子版,方便劇組和公衆獲取。

“上海中心原來有一層樓還沒出租,正好借給劇組拍戲,像趙薇的電影《美男子》、劉詩詩主演的電視劇《流金歲月》、新版《澀女郎》等等,都到這裏取景過,現在這層樓名氣也大了,都迅速被租賃一空,”該機構工作人員介紹道,甚至上海前不久公佈的首批市文藝創作39個重點項目裏,還有一部電影《大城大樓》,就以上海中心爲背景,講述幾個年輕人創業的故事。

《地久天長》劇照。

據統計,截至2020年10月23日,上海市影視攝製服務機構共受理政策、信息諮詢和協調服務7818件次,其中諮詢類服務6489件次,協調類服務1329件次,項目受理達標率爲100%。

上海市影視攝製服務機構接受諮詢服務的單位共5346家,其中上海單位3854家,外地單位1492家;接受協調服務的影視劇組共677個,其中上海劇組354個,外地劇組323個。

取景地名聲出去後,上海市影視攝製服務機構變得更忙了。

愚園路的老洋房昔舍shehouse,被《安家》取景後,此前剛上映的電影《蕎麥瘋長》也找了過來。正在拍攝的王家衛電視劇《繁花》,也來機構備案,考慮選這樣的老洋房。

不僅是劇組找上海市影視攝製服務機構協調取景地,一些希望加入或者剛剛加入的新取景地,像吳淞口國際郵輪港等地方,也跟該機構保持着密切的互動,希望能通過提高公衆知曉度,來促進自身甚至帶動周邊的發展。

取景地的數量變化,也很好地體現了上海這些年在拍攝服務方面的工作:2014年,由上海市影視攝製服務機構認定的上海影視拍攝推薦取景地是75家,2016年底迅猛增加到219家,2019年由上海市影視攝製服務機構認定的上海影視拍攝推薦取景地增加到266家。2020年初步統計,將突破300家。

此外,2017年下半年到2018年上半年,上海市影視攝製服務機構開始對當時全市16個區的189家取景地進行影像素材的採集並建立信息數據庫。如今,這項工作已成爲常態。對想來前期勘景的劇組來說,有了這個數據庫,可以節省大量的人力物力。

對於“上海出品”等重大影視項目,上海市影視攝製服務機構同樣也起到了關鍵作用。

上海獻禮建黨百年的重大電影項目《1921》,講述了百年前首批共產黨人突破國際各股複雜勢力的監控和追蹤,在上海共聚,創立中國共產黨的故事,片中涉及大量的上海景觀,除了影視基地,還需要有很多實景,片方申請協調的勘景地,多達四五十個。

《我不是藥神》劇照。

精細高效系統化,是上海影視服務的“祕笈”,但上海並不想把它變成“獨家祕笈”。

在長三角一體化的大潮下,今年8月1日,上海市影視攝製服務機構與長三角首批17家影視拍攝基地共同宣佈成立“長三角影視拍攝基地合作聯盟”,併發布聯盟成立共識。

聯盟的落地,將努力推動長三角地區影視拍攝服務的協同合作與聯動發展,幫助和促進影視工業產業升級,實質性推動長三角地區影視產業的共同繁榮發展。

於誌慶在成立儀式上表示,聯盟未來將積極打造五個“一”:構建“一套影視拍攝服務體系”,出版“一本影視拍攝服務指南”,建設“一個影視拍攝信息共享平臺”,形成“一組影視拍攝地評價機制”,組織“一批影視展會集中呈現”。

很快,長三角一體化的成果就出來了。

燦星製作《閱讀課》,想去紹興魯迅故里拍攝。“聯盟8月成立,9月1日我們就接到了這個協調申請,”該機構工作人員介紹道,“通過聯盟的架構,我們找到浙江省委宣傳部,之後聯繫到紹興市相關單位,解決了這一申請。”

上海取景地服務經驗,正式開始對外輸出。

長三角拍攝基地聯盟成立儀式。

這兩年,上海堪稱佳作頻出,備受業界關注。包括《我不是藥神》、《地久天長》等前兩年叫好叫座的影片,以及今年國慶檔上映的《我和我的家鄉》等影片,幕後是衆多的上海出品方,動畫大片《姜子牙》,一半的製作由上海紅鯉文化完成。

優化了電影產業環境、推出了衆多扶持政策後,很多著名電影人都願意把公司、工作室註冊到上海來。即使沒有什麼太強的稅收優惠政策,名導們也願意在上海拍戲。除了上海本土走出來的徐崢,甯浩、黃渤、管虎等知名電影人,都把上海當成潛心創作的好地方。

此外,在電影相關人才的培養方面,這些年上海堪稱實現了“閉環”。

上海大學上海電影學院培養通用型人才,上海溫哥華電影學院培養專業型人才,上海戲劇學院培養表演人才,東華大學、上海師範大學、上海工程技術大學、上海視覺藝術學院都開設了影視相關專業,甚至連上海交通大學、上海科技大學,都分別與美國南加州大學合作開設電影大師工作坊培訓班、編劇培訓班。

上海既是創作的源頭,也是市場的大碼頭。在一些地方還在忙着增加銀幕數的時候,上海已經開始着力提升觀影環境、升級換代了。

上海的票房繼續穩居全國城市票房之首,今年國慶檔8天時間,上海的票房超過了2億,日均3000萬的數據讓人驚歎——要知道,普通日子整個中國內地市場的日票房,也就4000-5000萬。

上海已經形成了“政策-環境-人才-作品-產業”的良性大循環。在上海全力推進“全球影視創制中心”建設的當下,影視資源正在快速集聚。

除了傳統的松江、環上大等產業園區,一些新興的大型影視聚集區正在成型——今年9月15日,上海松江區委書記程向民表示,從松江科技影都升級而來的上海科技影都,已集聚7000多家影視企業,佔全國1/3。

長三角一體化也在上海體現着大動作,投資近100億的華策長三角國際影視中心今年6月開工,騰訊雲啓智慧影視產業基地7月落地,背靠總投資450億元的騰訊長三角人工智能超算中心……

上海的電影產業振興政策,最初找準了攝製服務這樣一個小小的支點,6年後終於撬起了一個大大的產業。

“疫情對影視行業有着不小的衝擊,我們也希望有更多的創新、創意,能給劇組、給行業帶去一點幫助,讓行業儘快復甦、加速發展。”於誌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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