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願意進入戰爭,可是那一戰我們不得不戰!”

時間軸要拉回1950年10月,這一年中旬志願軍計劃以先頭部隊入朝,在平壤以北,德川以南地區構建三道防線,以保證平壤一線不被敵人佔領。

因爲此時武器裝備沒有完全到位,所以志願軍需要等待武器的到來,進行完全化裝備,並完成訓練,讓志願軍部隊對敵軍具有壓倒性優勢,從而配合人民軍反攻。

可是戰場局勢變化太快,南韓軍隊和美軍壓線過快,中線和西線已經壓到了志願軍原設定陣地不足150公里處,而東線的南韓軍隊已經到達了志願軍原設定的陣地。

時間緊急,從而原本應該兩個月後才入朝的第9兵團被從華東地區緊急調往東北邊境入朝。

原本第九兵團需要在東北地區進行訓練、然後完成補給品的領取,可是時間匆忙,補給品一來有限,二來根本沒有時間領取。

就這樣,在大部分部隊士兵沒有得到棉大衣的情況下,這些身着薄薄棉衣的第九兵團將士們踏上了保家衛國之路。

而此間的匆忙也給第九兵團此後的禍根!

該年11月10日,第九兵團下轄的二十軍、二十六軍、二十七軍,共計15兵力緊急入朝。

而另外一邊,上到“聯合國軍”總司令麥克阿瑟,下到美軍陸戰第一師師長史密斯都認爲,中國不會介入這場戰爭,就算會也不會超過6萬人,因爲中國國力資源不允許。

然而美軍也爲他們高層的輕視付出了代價,這支入朝的志願軍將他們所謂的不可能全部擊碎,在那場冰天雪地裏讓美軍看清楚了一件事,中國人已經不再是百年前的那樣,這麼容易就屈服了暴強之下。

當然,現實依舊困難,那一年朝鮮出現了50年難遇的寒流。在第九兵團入朝一週的時間裏,就有上千人被嚴重凍傷。

這些九兵團的士兵們大多來自於華東和江南地區,他們此前駐紮在福建,福建的溫度是15度,而入朝之後立馬就面臨了零下20度的低溫,並且溫度還在持續下降。

美軍士兵在寒冬之下有鵝絨大衣和鵝絨睡袋,美軍的運輸機源源不斷給他們送來補給品,然而他們依舊難以忍受這樣極端的惡劣天氣。他們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家,而他們的主帥麥克阿瑟也是如此告訴他們:親愛的士兵們,我保證讓你們在聖誕夜可以回家與家人一起喫烤火雞!

而相反的是,第九兵團的將士們除了最後一批入朝的部隊分到了一些冬衣外,其餘的志願軍士兵們還穿着薄薄的棉衣,穿着夏季的膠底鞋,每個班十幾名將士才能分到兩三牀棉被。

在冰天雪地之中,他們只能把棉被鋪在地上,然後互相抱着,靠着戰友的身體取暖。

這場戰爭環境的惡劣已經超出了想象,它比抗日戰爭更加惡劣,比解放戰爭更加惡劣。可即便如此,第九兵團依舊靠着夜晚行軍白天休息的方式躲避了美軍偵察機的視線,悄聲無息的來到了預伏位置。

時間來到了1950年11月27日,此時的長津湖地區風雪交加,氣溫已經來到了零下30度一下,甚至最低的時候差不多達到了零下40度。

美軍第一師的士兵們早早地蜷縮在了鵝絨睡袋裏,這樣嚴酷的環境裏,他們壓根不擔心會有人來偷襲,因爲哪怕常年生活在這個地區的朝鮮人,他們在戶外都忍受不了這樣的極端天氣。

可是當時間來到當天夜裏十點,一陣讓美軍士兵打了激靈的號角聲響了起來,緊接着四面八方都傳來了相同的聲音。

美軍士兵衝出來以後直接驚駭了,他們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那白茫茫的雪地上,志願軍士兵們全部怒吼着朝他們衝來。

而更讓他們感到驚恐的是,當照明彈投射出去後,美軍士兵們看到,這些志願軍全部都穿着薄薄的棉衣,肩上只披着一塊白布,而好些士兵猶如木製的人偶一樣在移動。

很多美軍士兵都錯愕地愣在了原地,因爲氣溫太冷了,這些志願軍士兵身體已經凍僵了,而且雪又厚,但他們的意識還是要帶着身體衝鋒,但僵硬的腿腳已經支撐不了他們奔跑了,只能如同木製人偶那般移動。

並且志願軍士兵的火力很弱,很多槍口和扳機都被凍住了,還沒有炮火掩護,他們就這樣朝着美軍士兵僵硬地衝了過去。

美軍士兵在錯愕過後快速組建起了反擊,他們不斷用機槍掃射,不斷用炮火打擊,然而這些高殺傷性武器並沒有阻擋住志願軍衝鋒。

他們一羣一羣的倒下,然後又一羣一羣的衝鋒,那一夜長津湖的槍炮聲震耳欲聾,喊殺聲非常嘈雜,照明彈把雪地映得比往常紅了數十倍!

也不知道激戰了多久,久到美軍士兵手中的槍口紅了,炮筒口炸了,而志願軍依舊在頑強衝鋒,他們沒有停止,哪怕失去了生命,他們依舊屹立在那片雪中。

長津湖的清晨,瀰漫着一層霧氣,大雪又蓋上了一層,把原本的血跡和屍體全都給掩蓋住了,彷彿那一夜什麼都沒有發生。

但對於美軍而言,他們還驚恐未定,而回過神來,美軍陸戰第一師被分割成爲了三塊,而三塊之中還有無數個小塊,有的部隊很快找到了主力部隊,而有的部隊則陷入志願軍的包圍圈,有的被殲滅,有的被俘虜,好多連隊只逃出去一兩個人。

可是,在第一夜的戰鬥中,志願軍也暴露出了一個致命缺陷,那就是他們的後勤補給太差了,美軍從志願軍穿着也看出來了,這是一支並沒有完全準備好的軍隊。

當然,美軍陸戰第一師回想起來還是後怕,如果這支志願軍部隊和自己一樣有着強大的後勤補給,那麼或許僅僅昨晚的一戰,美軍陸戰第一師付出的代價將是歷史級別的。

而和美軍陸戰第一師一樣,美軍陸戰第七師也爲此感到了深深的後怕,而相比美軍陸戰第一師,美軍陸戰第七師此時遭遇的困境更大,因爲他們攜帶着一個包袱——李韓軍隊。

在美軍陸戰第七師的老兵們回憶:

這些該死的韓國佬,看到志願軍就嚇得驚慌失措,僅僅一個回合就被志願軍給擊潰了,我們指揮部居然讓這樣的部隊防守側翼,天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

志願軍有着後勤補給差的缺點,所以只能想辦法彌補缺點,在擊垮了李韓軍隊之後,志願軍直接從側翼插入了美軍的後方,並在後方建立起了防禦陣地,直接切斷了敵人的退路。

當這個消息傳到美軍陸戰第一師師長史密斯耳朵裏的時候,他驚訝地眼珠子都差點瞪出來了。他難以想象,哪怕李韓軍隊被擊潰,側翼失守,可是志願軍的行軍速度怎麼會如此之快?

和此前不相信志願軍爲何會在長津湖從天而降一樣,志願軍帶給史密斯太多震撼了!

長津湖的夜晚志願軍在付出了大量的傷亡後,取得了一定的戰略成果,雖然沒有帶給美軍太大的傷亡,可是卻完成了包圍的策略。

但是當白天來臨,戰場成爲了美軍主宰的殺戮場,美軍動用了大批轟炸機對志願軍陣地採取了密集性轟炸,從而志願軍雖然完成包圍至勢,可因爲雙方火力的不對等,根本無法完成有效的進攻。

並且美軍陸戰第一師的師長史密斯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他發現了一件事,哪怕火力佔據絕對的優勢,可是美軍陸戰第一師所處的位置過於兇險,如果繼續戰鬥下去,會有被全殲的風險。

從而史密斯拒絕了第十軍指揮官的進攻命令,開始下令向南突圍。

這讓戰局立馬發生了變化,志願軍從主動進攻變成了被動阻擊,此時慘烈的絞殺戰開始了,從柳潭裏經下碣隅裏的崎嶇公路,志願軍爲了阻擊突圍的美軍,進行了超過百次的阻擊攔截。

在白天,美軍在飛機和坦克的掩護下,拼命突圍,而在夜裏,志願軍趁着夜色反突擊想要把美軍重新打回去。

在美軍每天發射數百枚炮彈的陣地上,志願軍用自己的血肉之軀阻擋着美軍的突圍。

在多年之後,經歷過這場突圍戰的美軍老兵回憶:

我們陸戰第一師建立過太平洋戰爭中的諸多惡戰,但在那一刻我們深感無力,我們擁有強大的火力,可是依舊不得不以幾十米,十幾米的距離艱難前進,在戰鬥最激烈的一天,我們僅僅前進了不到五百米的距離,我們的飛機、坦克、炮火變得非常無力,中國軍人衝了一波又一波,我們打退不了他們,他們完全不怕死亡的樣子讓我至今都非常心驚膽寒!

也正是因爲這樣,在突圍過程中,美軍的士氣非常低落,他們那一刻腦子裏面想的不是多久可以突圍成功,而是在請求上帝讓他們活到明天。

當然,在美軍視角下突圍艱難的另外一面,是志願軍爲此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在美軍陸戰第一師突圍的路線諸多山頭,志願軍傷亡非常之慘重,在白天志願軍無法完成有效的阻擊,而常常在埋伏處的雪地裏一趴就是好幾個小時,爲了躲避美軍飛機的偵查,志願軍士兵們保持隱蔽。可是天氣太冷了,身上又沒有冬衣,許多將士就這樣長眠於那片土地裏。

而美軍飛機此後頻繁的地毯式轟炸,更是給志願軍造成了大面積殺傷,在美軍陸戰第一師撤退的路上,他們的前哨偵查部隊經常都可以看到這樣一幅場面,在許多山頭,到處都是陣亡的志願軍士兵,他們有的身體已經被凍得僵硬,全身上下結滿了冰,還有的因爲炮彈正好落在陣地裏,四肢到處都是,那慘狀讓美軍的偵察兵都不由頭皮發麻。

的確,這場嚴寒的殺傷性非常高,甚至比美軍的火力殺傷性還要高。

根據參加過該場戰役的戰地醫院醫療兵們的回憶:

第二十五軍五十九師的戰地醫院中,每天都會有被凍傷的士兵被送進來,而這些士兵無一例外,大多都是手指或者腳被凍壞了,好多士兵被送來的時候,手腳都已經發黑了。醫生們每天都是哭着在爲士兵們截肢,這些戰地醫生見過了太多的死亡,可是眼淚依舊忍不住的流啊!這些士兵才十七八歲,手指腳趾就像冰脆一樣,輕輕一掰就被掰掉了,然而他們卻毫無感覺,用一雙眼睛無措的看着我們。這些孩子太難了,他們以後該怎麼辦啊!

而這還只是戰地醫院中的冰山一角,在那場戰爭中,被凍傷凍死者高達上萬人,比戰死沙場的人還要多。

而嚴寒只是一點,還有另外一點便是飢餓。

在長津湖戰役進行的第一天,第九兵團的士兵們便已經斷糧了,而此時後勤物資完全跟不上。當時朝韓北部的鐵路交通基本上被炸燬封鎖,我軍只能依靠軍用卡車運送物資,而美軍擁有絕對的制空權,所以運輸物資堪比前線戰鬥那麼艱難。

在糧斷之後,志願軍士兵們只能喫雪,偶爾會領到一兩個土豆,然而卻不能生火煮,因爲美軍的飛機在天空中不停地飛。

土豆早已被凍成了鐵球一樣,但爲了充飢,志願軍將士不得不慢慢一層層咬,然後在嘴裏抿熱乎嚥下去。

而對比美軍喫着肉罐頭,煮着咖啡,喫着巧克力,可見這是一場差距多麼大的戰役啊!

可儘管這樣,志願軍依舊竭盡全力地與美軍進行着戰鬥,這些將士們在火力差距、後勤物資差距的情況下,依舊讓美軍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在長津湖的東線,美軍陸戰第七師三十一團被我軍志願軍九兵團第二十七軍八十師全殲,這是美軍在朝韓戰爭中第一支被全部殲滅的成建制部隊。

當然,在更多的時候,美軍部隊還是靠着強大的火力完成了主力部隊的撤退突圍。

在下碣隅血戰中,志願軍第五十八師第一七二團三連負責在下碣隅東面一個高地阻擊美軍。

這個連的連長叫做楊根思,除了兩個重傷傷員被送出去外,全連皆在美軍的轟炸和衝鋒中陣亡在那片高地。楊根思最後獨自站在山頭,看着衝鋒的美軍,他拉開一個5公斤的炸藥包的導火索,縱身跳向了衝鋒的美軍。

美軍衝破了下碣隅的高地,然而三連完成了他們的使命,他們獻出了自己的生命,雖然沒有阻擋住美軍的衝鋒,但他們依舊是英雄。

進入到古土裏的戰鬥時,美軍陸戰第一師此前被打散的部隊完成了集結,而此時也意味了,美軍衝破了我軍的包圍圈。

而這也意味着,我軍阻擊已經呈現出了衰弱,美軍陸戰第一師的師長史密斯當時還想不通,是不是志願軍放棄了對他的阻擊。

直到美軍第一師來到進入到1081 號高地,他們才明白一件事,不是志願軍放棄了,而是現實已經不允許了。

在1081 號高地,美軍陸戰第一師見到了一幅讓他們終生難忘的景象。

“冰雕連”!

原本在這裏負責阻擊美軍陸戰第一師的是二十軍下轄的一個連隊,然而寒冷的天氣太過於無敵,這場寒冷沒有給這個連隊阻擊美軍的機會。他們在這裏埋伏太久了,寒冷將他們永遠地留在了這裏,這個連隊全員凍在雪地。

他們直到生命消失,依舊保持着戰鬥的姿勢,他們身穿着薄薄秋季的棉衣,穿着夏季的膠底鞋。

美軍很多士兵看到這一幕,腦子裏面如同被雷擊中了一般,當下浮現出了這樣一句話:

哪怕我們成功突圍了,但這場戰爭,我們不可能贏!

在通過了1081高地之後,美軍陸戰第一師來到了水門橋,而此時已經宣告了美軍陸戰第一師成功突圍。

因爲過了這座橋,美軍就完成突圍撤退的戰略目標了,在火力的不斷壓制下,志願軍依舊沒有放棄。志願軍組織了部隊進行炸橋,可是美軍展現了工業強大的優勢,他們的運輸機送來鋼材和木板,很快便架起了橋,而志願軍由採取衝鋒炸橋,可是美軍的工業資源是碾壓性的,最終在炸橋和修橋中,美軍一萬多名士兵和一千多輛軍用汽車和坦克成功過了水門橋。

在長津湖的一系列戰役中,志願軍高層都清晰地預判到了美軍的動作,可是奈何,就算洞悉了美軍的突圍路線,卻依舊無法阻擋,這是工業水平差距下的現實。

這個現實不是100比50,而是100比1,所以啊!那戰戰爭我們的先輩們打得有多麼艱難,我們是想象不到的,因爲它的艱難會比我們想象中的艱難還要艱難十幾倍,數十倍,

美軍在這場戰役中雖然成功撤退,但士氣被嚴重摧殘這是無法改變的,並且他們失去了對朝鮮北部的控制,北進佔領宣告失敗。

而志願軍雖然沒有全殲美軍主力,卻完成了對美軍的驅逐,形成了戰略地的進佔。

當然,這一切也不是白來的,在該戰役中志願軍第九兵團戰鬥陣亡約1.1萬人,而凍傷凍死數量高達約4萬人。

這些數字雖然冰冷,但卻讓人哽咽!

當第九兵團總指揮官宋時輪拿到這份陣亡士兵人數報告時,他的臉上早已掛滿了淚水。

在鴨綠江邊,他望着長津湖方向,默默站立許久,脫帽彎腰,然後進行了三次鞠躬,淚水再次掛在了這位久經沙場的開國上將臉上。

這場戰爭過去了70年,陣亡的英雄先輩們也長眠了70年,那一年他們無緣和平,所以更想把和平帶給後世的我們,爲此,他們犧牲了,也完成了他們的理想,完成對祖國後世山河無恙的承諾。

而他們化身於雲層之上的英靈,也是爲了告訴我們一件事,那年的祖國一窮二白且不怕武裝到牙齒的帝國暴強,而現在祖國強大了,就更不用怕了!

接下來給大家推薦一套書,這套書是李峯的《決戰朝鮮》,現在正是抗美援朝紀念日期間,希望大家可以去多瞭解一下這段歷史。

因爲這場戰爭是我們新中國的立國之戰,因爲正是因爲有了這場戰爭的勝利,我們才洗刷了半個世紀以來的屈辱,我們真正的站了起來,進入了到現在爲止70年的和平歲月。

而在這場戰爭中爲我國後世和平而犧牲的英雄先輩們,他們值得我們敬畏,值得我們懷戀。

李峯寫的這本《決戰朝鮮》,這是一部全景式再現朝鮮戰爭歷史風雲的經典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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