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肚ash丨文

【遊戲雜談：第十三期】

一，大城市七彩琉璃奪目，七彩虹重燃激情亢奮。

十四歲那年我離開了日思夜想小城市。

跟着父母擠進小車，大包小包得塞得滿滿當當。

他們說，大城市有更多人，會有更多的高樓大廈。

我說：“會有很多小朋友和我一起玩嗎？”

“肯定會有的”

“那，好吧那”

……

這是個陌生的城市，雖然燈火琉璃，滿眼都是五顏六色的燈光，高樓大廈在夜晚顯得那麼多神祕又龐大加上那些琉璃燈。

那晚到了午夜時分，再看不到一個人在路上，而琉璃的燈光依然吸引着我。

突然我看見了一個滾動的廣告牌，上面寫着：七彩虹遊戲廳。

不禁多打量幾眼，房屋裝飾很有熱血激情的感覺，雖然那邊光線不好，但我依然看見了草薙京的海報。

那種突然興奮的感覺，我感覺腦子在充血，整個人從上至下都在在發熱，肌肉開始收縮，那種搓搖桿和按鍵的專注和激情突然一下映入眼簾。

突然媽媽喊了我一聲：“小宇？”

我突然一緊張，整個人僵硬着走着，彷彿激情的火焰被突然澆熄。

腦子裏展開了頭腦風暴：我喜歡打街機只有爸爸知道，媽媽不喜歡我打街機，絕對不能讓他知道，絕對！

“沒事兒，媽媽，我想上廁所，咱們回去吧”

心慌的我找不到理由平復心情，只好主動跑開了，再待下去露餡的肯定是我。

一陣小跑，喘着粗氣，邊回應着媽媽的呼喊，邊想着這個七彩虹遊戲廳。

一想到又開始興奮，腦子又開始充血，彷彿回到燃燒激情與朋友曹叔激情對抗的時候。

聽見爸媽快來了趕緊又跑起來，只是這次是邊跑邊蹦噠，就差喊一句：我好開心，我好興奮了。

真的是洋溢在臉上的歡喜，我甚至還有那麼一絲絲期待我的新同學們了呢。

二，與必子同班做同桌，倩影同班成暗戀。

開學的第一天，不知道是對遊戲廳的幻想更多，還是對新學校新同學的想法更多，反正總是要面對的，乾脆就坦然的接受轉校的事實。

新生報到分配教室後會例行自我介紹，實際上我還是有點小害羞，

各種還有點自卑情緒，交織在一起，有點放不開地介紹自己，當介紹到自己喜歡的東西時。

我愣了一下，然後很自信地說：“我拳皇玩得還不錯，基本上打遍了以前學校的遊戲廳了，除了一個人我打不過，基本上沒人能打的過我，我喜歡用草薙京。”

讓我驚訝的是，男生都很激動，挺多女生也抬起頭看我。

以前覺得是人家女生喜歡我纔看完，現在想起來發現也許人家只是好奇撇你兩眼罷了。

在人羣之中我突然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臉——小畢子，他在向我揮手時我的眼眶不自主的溼潤起來。

那種酸楚的感覺就像到了異鄉見到自己認識的老鄉，對故鄉的思念如潮水湧來的感覺。

可能這就是念鄉之情嗎？淚眼朦朧向旁邊掃去，一個染着紫灰的女孩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個子不算高，她盯着我看了一會又低頭看向自己的轉筆了。

但就算以爲現在的眼光去看，她也是瓷娃娃級別的美女。

記憶最深的就是她的雀斑，笑起來有點孩子氣。

這說不準是心動的感覺？

但是剛開學都還不認識，只能說對她有點好奇，因爲漂亮的女孩子總是那麼的搶眼嘛。

更多還是在陌生地方遇到朋友的興奮，我高興地搭上小畢子的肩。

一通“嚴刑逼供”才知道他也是跟着父母一起遷居到這來的。

一番交涉後終於和小畢子成了同桌，嘻嘻哈哈的，一口一個好兄弟，這份友誼也是更加醇厚。

現在想起來那段日子也是很有趣，雖然沒有了地下室的那種情懷，但是朋友依然在旁邊的感覺，彷彿我還是過去的熱血少年。

互相扯着家常客套話的時候我故意挑起遊戲廳的話題，順利的聊到了七彩虹遊戲廳。

果然小畢子是個百事通，原來那個女孩就是七彩虹老闆的掌上明珠，而七彩虹則是半年前纔剛開張。

我剛開口說想去看看這個遊戲廳，玩一玩街機，打打拳皇放鬆放鬆試試。

小畢子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於是一拍即合下課就溜去遊戲廳看看，去瞧瞧與地下室完全不同的“新世界”。

三，激情釋放，棋逢對手。

十四歲的少年最喜歡什麼？熱血，激情，讓人腎上腺素激增的音樂，遊戲，氛圍。

而這個地方它都有！

讓我最心動的不是這種氛圍，而是一臺近乎全新的街機。

我的視角就固定在了這臺全新的紅藍撞色的街機上，街機一共五臺。

外面四臺都有人在對戰，只有一臺還有空位，我看見就順勢坐上去了，絲毫沒有看見旁邊坐的是誰。

因爲自從搬家後這種壓抑情緒已經憋屈了太久太久，我的覺得很渴望有一個釋放自我的機會。

坐上去握住搖桿的感覺，讓我整個人就緊繃放鬆緊繃放鬆起來，這種配合呼吸的節奏是獨屬於我的遊戲節奏。

有進有退，能強攻能閃避。

打得酣暢淋漓有來有回，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種能釋放的機會了。

以往和朋友玩都是適當放水地打，而這次是實打實地憑着肌肉記憶和技巧手感全力以赴地打。

耳朵裏迴盪着遊戲音效和敲擊按鍵的聲音，而我一直沒有注意旁邊的p2玩家是誰。

我仍在全力以赴的PK掉對手，第一局壓制着消耗對手血量，硬生生靠距離和破防遠程消耗硬生生消耗死對方。

而第二局對方也是不留情面，憑藉着完整血條跟我硬剛。

高踢腿打中判斷失誤躍空的我，然後一個抓取往地上一砸，1/3的血條瞬間見底。

我開始微微出汗，右手在快速找回肌肉記憶。

根本不需要腦子去思考，只憑經驗和手感。

滑鏟規避一個躍空，光速閃避找準機會打出一波高傷消耗，但無奈大招並非無敵，被輕擊輕鬆帶走。

第三局則是我的信仰角色——草薙京。

因爲上一局他被我死前強行消耗了血量，壓到2/3的血量，所以我是根本不慌的。

目前局勢我是佔據先手優勢的，可以選擇強壓騙技能閃避硬接技能換血。

如果被我草薙京粘到完全能帶動局勢節奏，一前一後之間我就能讓他失去翻盤機會。

拿到草薙京的那一刻我的呼吸節奏完全不一樣了，是一種很放鬆很輕盈的感覺。

像是一種掌控感，一種大局在握的自信。

然後，輕輕鬆鬆的一穿二了。

打完就鬆了一口氣，有種發泄完了的輕鬆感，抹了一額頭的汗。

站起來轉過身子抖擻一下頸骨，扭了一下關節，真就是好舒服。

彷彿散去了這幾天的晦氣，眼睛都要放出光來。

“ 還來嗎？再不打一把？

女生的聲音傳進我的耳朵，我突然驚訝了一下，才發現我都沒看過我旁邊的對手是誰。

還在想是不是有點不太禮貌的時候，而我我的這位“對手”就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繼續了。

一把扯住我，我順勢看向她，突然有那麼點臉紅。

沒想到是個女孩子，更沒想到的是，這是那個讓我第一印象有點好感的女孩子。

“那就再來一盤。”我撓了撓頭，轉身坐下又開了一局。

但是我沒選草薙京，而是拿了不太熟練的三角色。

但是這三角色都有一個特點，就是特別能拉扯。

我就跟他磨血，跟她耗時間，撇了她幾眼，發現她玩得也好認真。

於是我也認真起來，對對手的全力以赴就是最大的尊重。

我感覺我的手在熱起來，呼吸逐漸恢復緊張放鬆再緊張放鬆的節奏感。

但是，她像是換了個人突然變得更加細節起來，我不得不得盡力以赴。

“嘿，我叫段家露，你叫什麼？”

“啊，我，我叫杜宇。”

“打得不錯，以後常來和我PK哦，等你哦。”

“好的。嗯”

小臉不禁一紅，青春期的男生總是愛胡思亂想，只敢低着頭看着街機上待機的動畫cg。

“你臉紅個什麼哈哈哈，你好可愛哦 。”段家露笑道。

“ 那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罩的人了，你可以喊我露露。那我喊你什麼呢？”

“露露？你可以喊我小杜或者小宇，我媽媽都是喊我小宇的。”我看向她，眨着眼睛。

“ 不行不行，太普通了，那我叫你小魚肚怎麼樣，倒過來還挺好聽的。”

我撓了撓頭，“那也行。”就這麼欣然的接受了這個新暱稱。

揮手告別時，也到了太陽下山的時候。

黃昏的光芒穿過高速公路的縫隙，穿過樹葉間的縫隙，穿過高樓間的空隙。

我抬頭看向天空，火燒雲是那般的意境，又翻起來對那段時間打點點滴滴，回憶着和六個小鱉孫的故事。

我纔想起來小畢子不見了，我又是火急火燎地往回跑。

我以爲人還在遊戲廳等着我，沒想到他卻是去買零食喫了。

我和他邊走邊聊，聊了太久，就記得他突然問我一句：“你是不是喜歡段家露。”

我愣了好一下，敷衍着說：“沒有沒有，就有點好感嘛”。

小畢子一臉過來人的笑容：“喜歡就去追，怕什麼。”

“哪有，就算我喜歡人家，人家也不會看上我嘛。”

我臉沒理由的臉紅髮熱，得虧那天蠻晚的了，黃昏也快結束，沒看到我臉紅。

四，一年間恍惚，陰差陽錯卻成表白。

老爸老媽還是工作忙，幾乎只有星期天，星期一纔會回來。

而十四歲到十五歲這一年我就在學校、七彩虹和家，像是三點一線式的生活。

從開始對段家露還有點害羞，到現在巴掌一拍，說走就走。

一年裏，我真的是被這個女孩漸漸吸引，她個子比我矮，年紀還比我小半歲，總裝成個大姐大的樣子。

不過她笑起來確實很好看，臉上的雀斑有點孩子氣。

我就總喜歡拍她頭道：“你可省省吧！打拳皇去不？”

她總喜歡揮舞着比我小一圈的小拳頭惡狠狠地說：“今天一定要打哭你！”

然後呢，自然是我田忌賽馬算計成功。

看着街機屏幕上的P1win，她就會不服氣地再來一局，直到能打敗我爲止。

而我呢也是在熟悉她的打法，我發現曹叔教我的打法還有點欠缺，開始偷師學藝。

她卻以爲我在讓她，被她ko一盤還不服，一定要求我拿草薙京。

我能怎麼辦？只能如她所願咯。

看着她無能狂怒的樣子，我開心壞了，捂着肚子笑。

然後嘴裏跑出一句：“你好可愛哦，我好喜歡你，哈哈哈”。

然後我突然意識到氣氛有點不對勁，她眨着大眼睛看着我：“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

我捂着嘴：“沒事，沒事嘴裏跑火車了，咳咳，再來再來。”

氣氛突然冷下來，她一句話不說，但手上功夫卻似乎不放。

一時間我腦子混亂，複雜之下還被她連續KO兩回合。

緊張之下居然搓出個連續組合技，我這是沒想到的，突然眼睛就變得火熱起來，又重拾起對組合技的狂熱。

冷靜地思考之下，沒想到還真被我又尋覓到一個組合技的技巧。不小心，讓二追三了。

“喜歡我，哼哼，我很可愛…”我聽見她嘟囔着什麼。

我低頭看她：“什麼？”

她翻了個白眼：“沒事，讓着點我聽見沒。”

我突然就放下心來，只要沒生氣就好，這要是生氣了，遊戲廳都來不了，別談玩拳皇了。

“你沒生氣啊？那就好哦。”

“我生氣了！快告訴我你剛剛是怎麼打出來那麼噁心人的組合技的。”

“哈哈哈哈，好的，來我教你啊……”

我喜歡你，像冬日裏依舊盛開的花

五，遊戲成就友情，友情昇華感情

轉眼秋天就到了，楓葉飄落的日子裏，我與她對過了無數局拳皇PK。

倒不是一直只想和她PK，而是這片城市玩拳皇的，就沒一個能和我倆過幾招的，完全沒有挑戰感。

我和他們都打遍了打熟絡了，小畢子也是有點實力的，經常能在遊戲廳裏打出片片驚呼。

不過，我倆身邊圍的人是最多的。

紅藍撞色的街機插圖海報上有我的名字，下面還有露露的名字。

有人把它倆畫上了個愛心，她當沒看到，我也不好意思說。

粉色的彩筆畫上去的愛心，看着它又是一種甜甜的感覺，像極了粉紅色的一場夢。

那麼真實，又那麼讓人着迷。

有人問我是不是喜歡她，我會回答：“應該是吧，畢竟眼裏總是她在跑來跑去也看不見其他人了。”

青春期那麼短，世界上人那麼多，能看上眼的人又有多少？

人吶，總是感性的生物，既然喜歡那就去接觸吧。

興許你喜歡的女孩子也喜歡你喜歡的東西，放手去追吧。

就算最後不成功，這也會是你最好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