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員請就位》播出到現在,曹駿實在太讓我意難平了。

《無極》的演出,他明明得到了導演和觀衆們的認可,卻沒能得到導演們寶貴的晉級卡。

相反,演技比他差一大截,幾乎成爲全場笑料的陳宥維卻意外獲得了陳凱歌拋來的橄欖枝。

被嫌棄的不只曹駿,那些少年成名的童星們,似乎都在面臨着相似的困境。

國民童星的高光時刻

前段時間,21歲的林妙可首次回應了2008年奧運開幕式假唱事件給她的爭議。

她說:“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你,但不管怎麼樣都要去面對。”

風風雨雨十幾年,她面對的壓力還不只是假唱爭議,還有無數充滿惡意的嘲諷——十個盤點童星長殘的文章裏,九個就有林妙可。

這些年林妙可也陸續試水過一些演員角色,但她的高光時刻,依然停留在奧運開幕式上,唱着“五星紅旗迎風飄揚”的那幾分鐘裏。

早在林妙可之前,許多國民級童星努力通過一個個經典角色創造輝煌。

還記得《婉君》裏那個眼睛大大乖巧聽話的小金銘嗎?坎坷的經歷看哭許多人,她也因此成爲瓊瑤戲裏的御用小女主,從《青青河邊草》演到《梅花烙》。

和“一個女孩名叫婉君”旋律一同忘不了的,是釋小龍在《新烏龍院》裏叼着奶嘴打醉拳,奶兇奶兇的模樣。

釋小龍和郝邵文,一個是叼着奶嘴的武術奇才,一個是好喫懶做的小機靈鬼,兩位初代萌娃一本正經地賣萌,可愛到犯規。

憑着一身硬功夫,釋小龍早年演出機會要更多些,不僅參加了1999年春晚,還在《少年包青天》裏飾演了展昭,從初代萌娃成長爲初代小男神。

還記得我們小展昭的法號是什麼嗎

沒了郝邵文,釋小龍的熒幕搭檔換成了《九歲縣太爺》裏的歡喜冤家曹駿,多了一個拜把子弟弟。

從《真命小和尚》裏的小光頭到《蓮花童子小哪吒》裏頂着兩個髮髻的哪吒,他一度接力釋小龍,成爲最炙手可熱的童星。

還有“小叮噹”謝昀衫,《少年大欽差》裏逗樂互懟的陳文傑父子也是我童年的快樂源泉。

曾經閃閃發光的他們,構成了我們童年“回憶殺”的一部分,遺憾的是,大多數童星長大後卻泯然衆人,即使留在貴圈也難得擁有姓名。

問題來了,爲什麼大多數童星長大以後都不紅?

三分靠運氣七分天註定?

童星的沒落,往往是從沒戲拍開始的——by 沃茲基

21年前,好多人家的電視裏會傳出一首歌,“凡間雖然有苦惱,神仙日子也無聊”。那時國內的神話古裝劇還很多,演《蓮花童子哪吒》的曹駿也搭上了順風車。

少年時期的曹駿毫無疑問是幸運的,當同齡小朋友的夜間生活是寫完作業就跟着爸媽看電視的時候,13歲的曹駿已經參與了十多部電視劇的演出,還有自己的專輯。

如果再多說點,和漂亮姐姐親密接觸,以及在事業上成名,這兩件許多男人爲之奮鬥一生的事兒,人家未成年就已經做到了。

俗話說,成名要趁早。但即使是成名夠早,把神話故事演了個遍的曹駿,也和“兒童現代戲扛把子”楊紫一樣,進入了“無戲可拍”的階段。

“無戲可拍”四個字,對演員的殺傷力比黑到開花還大一些。不被需要帶來的恐懼,比運動節食還要可怕。

要說爲什麼曹駿、楊紫們會經歷找不到定位這個階段,還不是因爲資本的更迭,速度快過了童星的成長時間。

國內童星這個行業,最早是來自國營製片廠的培養。這個培養是多方面意義上的——相當多小童星的家長就是國營廠的工作人員。

很多人會講李小璐很小就拿了影后,但很少有人講她爺爺是八一廠製片主任。

爸爸是八一廠的導演+演員,媽媽中俄混血,也是演員。

那一批自主培養的小童星也不止她一個,和李小璐在《我只流三次淚》裏搭過戲的方超,知道他的人,孩子基本都得上小學了。

方超的第一部電影是謝晉大導演的《啊!搖藍》,而方超的大舅就是這部戲的副導演,跟着謝晉選角,最後直接選到大外甥頭上來了。

取代國營童星資源的,是90年代港臺娛樂資本。

釋小龍小時候,恰好也是港臺娛樂資本活躍的時期,1991年,他隨嵩山少林寺訪臺,不久之後就簽約了臺灣長宏影視公司。

第一部作品《笑林小子》在香港上映,《新烏龍院》僅在臺灣就收了2.6億臺幣,成爲臺灣票房最高的電影之一,之後又出演李力持導演的《十兄弟》,成爲90年代最知名的“功夫小子”。

抓住機會的不僅有河南的小龍,也有北京的金銘。

1989年,瓊瑤到北京拍攝《婉君》,家住北京的金銘就被媽媽領着參加了面試。雖然什麼才藝都沒準備,只是按瓊瑤要求做了幾個小表情,金銘即被瓊瑤拍拍,成爲這個“沖喜新娘”故事的小主角。

連續演了幾部瓊瑤劇的金銘,還沒來得及思考轉型,“南下”發展的童星們,很快就被“煤老闆家的孩子”取代。

千禧年前後,內娛第一批“富二代”們開始嶄露頭角。

2007年出道的蔣依依,就一直有各路曝料說是典型富二代,出入劇組都有自己的房車,唸的也是國際中學。

《美人心計》聶慎兒的童年

2010年後,內娛童星向產業化深入,瞄準的就是那些“望子成龍”的家長們。專門培養小藝人的公司紛紛下場,最有名的就是李飛的18樓。

童星不再等待被選中而是主動出擊,家長砸錢讓孩子上專門的童星培養班,學習相應的課程,砸錢給孩子爭取露臉機會。

隨着各種小視頻平臺和社交平臺的火爆,這兩年童星們還有進入“網紅時代”的趨勢。

父母只要註冊一個小帳號,變着花樣刷小童星們的才藝或者萌萌的小視頻,很容易就會俘獲一大票“姨母粉”。

只要不是被強制投餵,注意營養均衡,小喫播還是挺治癒的

通過一個個小機會疊加,有一部分幸運兒孩子總會被市場看到了。

“小戲骨”韓昊霖,就是4歲那年被媽媽在微博上“曬娃”,然後被星探看中,邀請去拍了上海迪士尼樂園的廣告宣傳片,從此出道的。

一代代不同的資本和觀衆,享受過短暫紅利期的童星要想繼續下去,就得自己去轉型,有人運氣好,如楊紫張一山拼出頭了,也有人就此沉寂。

童星困境,其實是一場十賭九輸的比賽

“童星”這個身份爲他們帶來了短暫的榮光,但對生理和心理上的雙重束縛卻可能是永久性的。

身體上的負擔在於高強度的工作,無論過去還是現在,他們小小年紀需要像勞模一樣不斷拍戲,身體往往容易被過度消耗。

釋小龍拍武打戲喫了很多苦,吊威壓一吊就是一天,用鋼絲勒在身上,不合身還要用大力膠布一條條固定在身上。

對小朋友來說,關鍵的生長期卻因爲繁重的工作常常過勞,連正常的休息都不能被保障。

金銘就曾因爲高強度的拍戲導致高燒不退,變成了心肌炎,可爲了快速退燒不耽誤拍戲進度,她還得打激素藥物幫助退燒,最後導致整個人發胖,而整個治療過程都沒停過工。

這種過早的壓榨,也導致一些童星沒有發育好,長大後顏值身高都跟不上。方超就很慘,因爲身高不足一米七被電影學院拒之門外

心理上的負擔更沉重,很多童星長大之後必須得面對自己天賦有限的現實。

多數導演在選擇童星時,氣質和角色的契合度纔是首要考慮,畢竟觀衆對小演員的要求也不高,可愛就完事了。

所以很多童星只是在小時候遇到了適合自己的角色,並不是真的“老天賞飯喫”,演技有多麼優越。

王莎莎演《武林外傳》的時候已經12歲了,在童星裏已經算入行年齡大,不過“莫小貝”的設定,本身就是個愛逃學愛搗蛋愛喫糖葫蘆的小丫頭片子,王莎莎的氣質倒是挺適合。

可摘掉莫小貝濾鏡,王莎莎的顏值真的缺了點競爭力,演技也頂多是中規中矩,不過不失。

在接受自己天賦有限之後,童星光環對他們而言便成了枷鎖,曾經那些額外的期望,都變成了心灰意冷的失望。

和王莎莎一起演過《小兵張嘎》的張一山則是幸運的那一波。他和楊紫一樣,在幾年沉浮之後,找到了自己合適的打開方式,走對了賽道,獲得了新的代表作。

可即使是挺過了迷茫時刻,獲得了翻紅機會,童星經歷留下的心理創傷也可能伴隨着他們的星途。

娛樂圈和劇組並不是什麼適合童年的烏托邦,拜高踩低、咖位分級,暴露在演藝圈的叢林社會,對未成年人而言並不是一件好事。

有些孩子不經意間就變得早熟和世故,在鏡頭前失去了應有的天真和清爽。

還有些則被圈子的規則傷害,過早地面對貴圈的殘酷和勢利。

和白靜合作過《自古英雄出少年》的吳磊,在白靜意外去世後,才12歲的他卻被媒體在發佈會上詢問對此事的看法,甚至還有人因爲他沒出席白靜的追悼會而強加譴責。

被環境“催熟”的童星們,往往也會在這種複雜的工作環境和事件中留下隱性的創傷,即使長大以後也難以消化。

秀蘭鄧波兒在自傳裏提到自己試鏡《綠野仙蹤》時,米高梅公司的製片人曾單獨帶她到辦公室,在當時僅12歲的她面前展現了裸體,這種不安和恐懼,一直伴隨她成年。

小小的她已經懂得要自己拉好裙子

還有3歲出道,3年拍了150戲的馮寶寶,由於整個童年都在拍戲中度過,她甚至喪失了情緒管理能力,開心的時候會哭,難過的時候卻會大笑。這也成爲她成年後患上抑鬱症的根源之一。

如果說年少成名是幸運,誰又能說這份幸運的禮物就是他們想要的呢?

E姐結語

張愛玲說出名要趁早,這些小童星完美地踐行了這一點,但這樣的“出名”是他們想要的嗎?很難說。

有小朋友自小就想演戲,被家長帶着穿梭在各個劇組,遞出去幾百張信息表,可真的進入這個圈子才發現,演戲之外要面對的東西只會更多。

哪怕真的走紅了,在飄飄然地享受幾天出名帶來的虛榮感之後,卻不得不面臨繁忙的工作、成人的惡意、朋友的嫉妒,自此失去了一個普通正常的童年。

要是沒那份運氣和天賦,在和其他人賽跑的時候掉隊了,曾經的紅過就變成了擺脫不掉的束縛。長殘了要被拉出來盤點,謀生計直播帶貨要被拉出來盤點,給新的不能再新的小流量演配角也要被拉出來,感嘆一波童星魔咒,時也命也。

可是,真正能從童星再度翻紅的,掰着手指頭數也就那麼些,因爲這麼點倖存者偏差而感嘆其他人陷入魔咒,是多麼不公平的事情。

如果早早地知道命運標註的這份禮物價格,他們會怎麼選擇?他們其實沒得選擇。

童星長大之後不紅,是常態,紅了,纔是意外。

今天的深夜話題是:

有哪些童星不紅讓你覺得很可惜?

來評論區說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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