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洞見·琳小柒

失望,也許會延續了長夜;但放下,卻能拯救了時光。

人生三把鑰匙:貴在拾起,難在放下,贏在堅持。

《天龍八部》,一部金庸集大成的作品。它的故事,寫盡了因果循環,寫透了冷暖悲歡。

喬峯一生豪邁,卻愛而不守,又因身世複雜,被逼遠走他鄉;

段譽生性瀟灑,卻求而不得,一生因愛糾葛,一世不得解脫;

虛竹福源不斷,卻舍而不能,躲不開貪嗔癡,逃不掉紅塵利。

陳世驤先生說:“無人不冤,有情皆孽。”

這些大俠,看似武功蓋世、身懷絕技,可他們的命運,卻依舊波瀾詭譎。

其實,我們又何嘗不是這樣,沐雨當酒飲,櫛風斬棘行。

人這一輩子,總會被迷茫、無助、求不得,這三把大鎖鎖住。

而我們要做的,便是在起落中明白,在跌撞裏成長。

然後,找到最合適的鑰匙,打開它們。

成長貴在“立”:人生繁雜,學會拾起。“青衫磊落險峯行,玉壁月華明。馬疾香幽,崖高人遠,微步轂紋生。

誰家子弟誰家院,無計悔多情。虎嘯龍吟,換巢鶯鳳,劍氣碧煙橫。”

我們看《天龍八部》,沒有誰會不羨慕段譽的際遇,沒有誰會不向往他的灑脫。

一個含金湯匙出生的大理皇子,翻山越嶺,風餐露宿,隻身闖蕩江湖,只是因爲他不想習武而已。

年少任性輕且狂,未曾在意雪與霜。

然而,看似瀟灑,自由的背後,卻是一次次險象環生,一回回生離死別。

身在江湖,若無一技傍身,只能落得人爲刀俎,我爲魚肉。

於是,琅嬛玉洞,段譽開始學習凌波微步、北冥神功;天龍寺內,他又在危難關頭,習得六脈神劍。

他雖一心向佛,不願傷人,可也逐漸明白,要行菩薩心腸,也要有霹靂手段。

從厭倦武功,到天下一流高手;從手無縛雞之力,到戰勝與喬峯齊名的慕容復。

段譽一點點積累,一步步成長,終擺脫懦弱的個性,展現出了自己的風采。

巴菲特說:“人生最好的投資,就是投資自己。”

人生,只有經歷過考驗才能學會長大;

歲月,只有不斷地拾起才能成就未來。

演員張震,爲了拍《赤壁》和《建黨偉業》,熟讀三國和民國史;

爲了拍《深海尋人》,他考取潛水執照;

拍《一代宗師》時,他拿了全國八級拳的一等獎;

爲拍攝《聶隱娘》,又習得了近身劍術。

他雖身在繁雜的娛樂圈,卻知道自己要什麼,該做什麼。

他學習技能,不僅是爲了演好角色,也是爲了開拓知識邊界,增長視野見識,爲以後打下更牢固的基礎。

老子說:“爲學日益,爲道日損。”

人在成長時,要學會做加法,要懂得拾起。

拾起自己的上進心,不停汲取知識,不斷磨練自己,保持虛心、保持謙遜。

時間是公平的,你的堅持與汗水,積累與勤奮,都會在未來某一天,回饋於你。

而你要做的,就是保持努力,悄悄拔尖,然後驚豔衆人。

成熟貴在“減”:一念放下,萬般自在。有人說:“人生好似爬山,高處纔有美好的風景,就好比閱歷、財富、朋友,都是越多越好。”

可事實上,得到的越多,失去的越多;在乎的越久,割捨的越難。

虛竹,本是少林寺一個普通小和尚,畢生最大的願望,便是修行佛法,以證大道。

二十多歲時,第一次踏出少林。

雖然他處紅塵之中,但他依舊立身端正,慈悲爲懷,可命運無常,容不下他內心的執着。

破珍瓏棋局,救天山童姥。

他的世界變了,從一個寂寂無聞的小和尚,成了一派之主,一宮之尊。

虛竹得到了深厚的內力,高強的武功,無上的權力的同時,卻也失去了少林弟子的身份,失去了二十年單純無爭的生活,失去了誦經禮佛的夢想。

過去種種已然不見,如今事事皆成定局。

如果虛竹心有不甘,復歸傷痛,那他將一直沉溺在失去的陰影中,昏昏度日,無法找到新的出路。

慢慢地,虛竹選擇了放下自己的執念,拾起如今應承擔的責任。

他開始平復靈鷲宮叛亂,降服叛徒丁春秋,讓“逍遙派”的名號重新回到了武林之中。

放下,意味着看開,意味着心靈的解脫。

人終要向前看,往前走,與其一味糾纏、抱怨現在的身份,不如重新構建自己的生活,讓未來的路變得更寬,讓自己擁有更美好的生活。

電影《武狀元蘇乞兒》中,周星馳扮演的蘇察哈爾·燦,是個標準的富二代。

年少氣盛的他,憑藉自己的武功和廣州將軍獨子的身份,整日招搖過市,喫喝玩樂,揮霍無度。

因爲自己心愛姑娘的一句“武功蓋世,狀元之才”,而決定北上參加科舉、考取功名。

然而,卻因爲自己一字不識,犯了欺君之罪,被貶爲乞丐,一無所有。

就連蘇燦最引以爲豪的武功,也被趙無極廢掉,他變成了真正的廢人。

他萬念俱灰,在否認自己、否認現實中,怨念叢生。

俗話說:“執於一念,便困於一時。”

對蘇燦來說,若是他一直抱有失敗者的心態,那他一生都如蛆蟲一樣不堪。

但是,他開始放下過去的屈辱,重新拾起自己的尊嚴,然後從逆境中走出,不但成了丐幫之主,還打敗趙無極,贏得“奉旨乞討”的榮譽。

人生的無奈,往往在於“執念”二字,失敗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肯放下執念,走不出失敗的陰影。

失望,也許會延續了長夜;但放下,卻能拯救了時光。

生活,從不會永遠讓人一帆風順,明晰了自己的身份,知道了自己的選擇,哪怕經歷了疼痛與傷害,也會再不爲往事憂,爲現在愁。

作家林清玄說:

“當我們活在當下的那一刻,才能斬斷過去的憂愁和未來的恐懼;當我們斬斷過去的憂愁和未來的恐懼,纔可以得到真正的自由。”

生命本身就是個在“不斷失去”與“不斷得到”中循環往復的過程。

既然無法改變,不如學着放下,轉彎,從容不迫地調整自己,繼而重新再來。

人生下半場,難在放下,卻也贏在放下。

成功貴在“不變”:初心不改,堅守不變。如果說金庸書中誰是真正的大俠,喬峯之名當在其中。

他一出場,便是丐幫幫主,武林高手,受盡了江湖中人的尊重與愛戴。

可是這一切美好,都在杏子林中被打破了。

馬伕人借他的身世祕密,鼓動全冠清等人發起了政變,陷害喬峯。

朋友成了敵人,信任變爲了背叛。

從受人景仰,到遭人唾棄,喬峯失去了自我,失去了自己存在的價值。

但無論命運如何殘酷,他始終光明磊落,一生忠貞不屈。

回到契丹的喬峯,機緣巧合下,救了遼帝耶律洪基,被封爲南院大王。

大遼南侵,喬峯一力阻擋,卻被關入獅籠。

耶律洪基勸他道:“南朝待你如此無情,你又何必如此?”

喬峯卻說:“雷霆雨露,俱是君恩,蕭某受大宋哺育三十年,此刻雖身在他邦,拳拳愛國之心內心無一日或忘。蕭某有蘇武之志,恥效李陵之行。”

在虛竹和段譽的幫助下,喬峯逃離了牢籠。

他不想宋遼開戰,只能脅迫耶律洪基退兵,可他自認自己是契丹人,如今失了忠義,已是大遼的罪人,只能自戕于山崖間。

喬峯一生歷經起伏,雖然民族“變”了,身份變了,但他的豪氣干雲,他的待人之心卻始終沒變。

“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

喬峯永遠是站得穩,行得正,立得直的一世豪傑。

明末學者李贄曾提出“童心說”。

他說:“夫童心者,絕假純真,最初一念之本心也。”

本心即是初心,若一個人失卻初心,便丟失真實,沒有真實,人生何談前行。

不經世不知道紅塵誘惑滾滾,不成熟不懂得世道艱難幾何。

多少人看起來堅定、忠貞,卻因爲錢權利益,耳目之欲,丟了信念,失了初衷。

而又有多少人看似放蕩不羈,玩世不恭,卻始終堅守自己的底線,靠近自己的初心。

大丈夫有可爲,有可不爲,這是有良心之人的堅守,也是他們一生不變的執着。

少年時,我們會有熱血不滅的信念;成長時,我們孤身一人,只想出人頭地。

然而,只有在社會中走過一遍,才知道熱血雖可逝,但初心不能改。

孔子說:“居之無倦,行之以忠。”

當有一天,我們發現,一切世俗的附加,終不能左右我們的信念與本心時,哪怕丟失了怒馬鮮衣,我們也會披荊斬棘,一往無前。

有人說:“人這輩子有三次成長。

一是當你意識到這個世界上有些事並不會按照你所想的來發展的時候;

二是當你被過去的憂愁和現在的恐懼左右的時候;

三是當你知道不會成功還會勇往直前的時候。”

人這一生,就像一場渡劫,過程難免讓人狼狽不堪。

但只有親身經歷之後,纔會發現,所有的故事都會有結局。

有些迷茫,會在學習積累中,煙消雲散;

有些無助,會在放下執念後,看淡看開;

有些不甘,會在堅守初心時,終得圓滿。

其實,我們所有的嚮往和堅持,不是爲了別人,只是爲了自己。

生活永遠掌握在自己手中,只有生命不再負重涉遠,幸福纔會如約到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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