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的生態文學家在對人與自然關係中,常常會將深邃的生態哲思、優雅的詩性氣質和強烈的憂患意識熔鑄成爲一個個別具動態的意象世界,引領讀者在詩化的境界中陶冶性靈,強化生態意識,探尋詩意生存的理想之途。”莫言雖然不是嚴格意義上的生態作家,但是他的作品中仍然透露出了他對高密東北鄉這片美麗土地上的一草一木所蘊含的深情,其作品中的諸多描寫如對洪水、蝗災的描寫,反映了莫言內心深處對大自然的敬畏之情。這些對當地的發現,顯示了莫言的“地方意識”,“地方意識”主要指的是“人對地方的身體的附着和精神依戀”,“人與萬物(地方)的和諧共存、持續發展的關係。”高密東北鄉這個文學地理空間的建構就是莫言“地方意識”的最佳表現,在這個空間裏,莫言揮灑着來自這片土地的靈感寫出一部有一部的佳作。

龍應臺這樣評價莫言:“莫言是人民的文學家,一箇中國土地裏長出來的人民文學家……讓全世界的人從此看到的不只是政治,而是中國人內在誠懇的心靈。莫言的想象力,既泥土又狂野,既荒誕又現實。”莫言的作品最值得關注的就是其“泥土性”也就是寫作的“原生態”。作爲其創作的源泉,“高密東北鄉”爲莫言提供了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文學創作資源,莫言曾將高密東北鄉比作一條“破麻袋”,“在這條破麻袋裏,狠狠一摸,摸出一部長篇,輕輕一摸,摸出一部中篇,伸進一個指頭,拈出幾個短篇。”從莫言的發軔之作《透明的紅蘿蔔》開始,高密東北鄉與莫言的作品就開始如影隨形,除了體裁來自民間,莫言的語言力圖貼合民間,真實反映民間。這種寫作方式,原生態呈現出現實生活,而不去迎合某種潮流或意識形態。

方言詞彙、方言句法、地域聲音的大量運用,不僅反映了當地的口語特點,展示了高密底層的文化形態,這些方言的運用爲小說增添了濃郁的地域特色。方言詞彙和方言句法的運用讓莫言的作品與鄉土、大地之間的距離被拉近了,閱讀他的作品彷彿在高密東北鄉這片土地上徜徉,那些生動形象而當地特有的方言土語,給讀者帶來置身大地的原生態之感。這些方言的運用是莫言民間立場的有力佐證,並且具有重要的生態文化價值,豐富了文學語言多樣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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