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肅千一散文：白話

白話

文/甘肅千一

富祥的爺爺是貧農，父輩又紅又專了一陣子未能改變家境。到了富祥依舊家徒四壁，窮得叮噹，歲近不惑還沒娶到媳婦。精準扶貧、低保扶植使富祥"牛氣"了起來，不願再給別人做零工，荒了承包田和全家的自留地。叼着香菸村莊裏轉悠，東家長西家短，白話。如花格外高興了起來。

如花丈夫文財，十棒槌打不出一個臭屁，怕如花的厲害。早年間妻子和父母不合，另起爐竈。文財夾在中間難受，背上鋪蓋卷打工去了。每年節儉積攢一兩萬元，從此如花便不讓文財在家，一年四季在外打工，自己倒落的逍遙快活…

如花的騷是出自骨子的，男人見了沒有不動心的。出入她家仕官達貴之外，村莽農夫也常光顧。鄰居富祥承包了她家力所成及的所有雜活，引以爲榮向村鄰炫耀，說者眉飛鳳舞，聽者哈哈大笑…

富民是村中的無賴，蠻橫刁鑽，霸公欺私，爲人所不恥。垂涎如花，如花卻連正眼都不看他一眼。他忌憚如花的社交人脈，私下裏散佈些段子，招來了如花一頓辱罵，消了其囂氣。

長生坐在院門外的石塊上，看着一羣小學生騎着電動自行車從他眼前的村道上飛奔而過。他沒有看清楚都是誰家的孩子，誰家的孫子。兒子兒媳打工去了，他最疼愛的孫子、孫女也帶去城裏了。老伴去了，享福了!空落落的院子就只剩下他一個人了，地也荒了，庭院草也長滿了，他沒氣力收拾了。日出日落，連個白話的人都沒有了…

村長福來帶着一身的酒氣開着老年代步車，扯着破鑼嗓子喊着xx，xx;"給你們說了!趕緊將養老保險和合作醫療保險繳了，每個人每項300元…”，"年年漲…"有人嘮叨。"給你們說了，不繳家有老人領不到養險不要找我，不繳合療看病報銷不了不要找我…”。東民算了算自家六口人，得三千六百元。能說些什麼，說多說少都是__——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