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常識:你怎麼看待他,你就會怎樣對待他?

因爲他在你心目中的形象,往往決定了你要採取的應對策略。

剛上小學時,班級裏有個同學,人高馬大,骨骼清奇,終日神情嚴肅,不苟言笑,讓周圍的同學很是忌憚,不敢輕易接近。

沒過幾天,大家發現這個人高馬大的同學,行爲有點蠢。回答問題,經常答非所問,在課堂常常上鬧出笑話,引起鬨堂大笑。

人高馬大,看起來有點蠢,慢慢成爲同學們的共識。刁難、挑釁、開涮、取笑這位人高馬大的同學,成爲課餘之外,同學們最樂此不疲的事。

一天,幾個蔫壞的同學,想着法兒去挑逗他。這個蔫壞的辦法,竟然是到廁所將尿液裝進水杯,拿給這位人高馬大的同學喝。

沒想到,精密的策劃,事蹟敗露。原因是人高馬大的同學,發現水杯裏的味道不對,將此事告知班主任。班主任品嚐了一下,勃然大怒。一時間,幾個蔫壞的同學,迫不得已,將水杯裏摻雜着尿液的水,喝了下去。

時間過去30多年,這件事仍然深深印在我的記憶裏。因爲人高馬大的同學是班主任的外甥,而幾個蔫壞的同學,其中有一個是我本家哥哥。

說了半天,回過頭來,來看近代的中國,與那個人高馬大同學的遭遇,竟然有幾分神似。

中國是個“傻大個”!先說日本人是怎麼形成這個共識的?

歷史上,日本與中國關係微妙,相愛相殺,比如,大唐時期的白江口之戰、大元朝時期的兩次元日戰爭。不過,中日關係大部分都是你儂我儂的。

大唐時期,中國經濟空前繁榮發達,聲名遠播,對日本和亞洲各國都有巨大吸引力。日本朝野對中國尤爲傾慕,想着法要來中國學習模仿,先後派出12次遣唐使來中國學習。

大唐也很慷慨,彷彿是自己親戚,又是送典章律令,又是送漢籍佛經。這麼一送,還送出感情來了。到後來,南宋被蒙古人消滅了,日本天皇下令全國,實行“舉國茹素”,通俗地講就是全國人民給大宋人民披麻戴孝,來悼念南宋的滅亡。

你儂我儂的情感,昇華到了極致。

後來,蒙古入主中原,日本就越來越看不上中國了。此時的日本,覺得中國已經被韃虜佔領了,中華已經不是那個中華了,自己纔是中華的正統。這種油然而生的“中華”使命感,在明朝滅亡之後,讓日本人感覺更爲強烈。

翻閱大清同時期的日本文獻,日本已經不斷用“中華”“神州”來稱呼自己了。一生酷愛文天祥的日本德川幕府時期的學者藤田東湖,有一首附和文天祥《正氣歌》的詩歌,叫《和文天祥》。詩中這樣寫道:“天地正大氣,粹然鍾神州。秀爲不二嶽,巍巍聳千秋。生當雪君冤,復見張綱維。死爲忠義鬼,極天護皇基。”這裏的神州,不是說的中國,而是指代日本。

甚至,爲了嚴格區分中國,藤田東湖曾說:“神州自神州,西土自西土。”就把神州當作日本,而中國則是西土。這與《西遊記》中,唐玄宗的口頭禪,“貧僧,東土大唐而來。”有異曲同工之妙。

比藤田東湖更早的 日本江戶前期學者、儒學家、兵法家、“山鹿派兵學”開創者山鹿素行更直白,直接說:日本方可稱爲“真正之中國”。

原因就在於,大清時期的日本人,認爲此時的中國,已經不是原來的中國了,而是滿清韃虜佔領的中國。不過,好在此時的日本還沒有把中國看成“傻大個”。

然而,這一切隨着英法列強的入侵,以及日本明治維新的自我覺醒,“傻大個”慢慢成爲列強們貼給中國的標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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