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俄明州黃石國家公園裏的狼羣。1995年，灰狼被引入黃石公園，自那之後它們擴散到了很多州，但在有着大片適宜棲息地的科羅拉多州，灰狼還沒有形成固定種羣。

攝影：RONAN DONOVAN, NATIONAL GEOGRAPHIC

撰文：DOUGLAS MAIN

科羅拉多州，歡迎灰狼回家。

科羅拉多州公民投票以微弱優勢通過了114號提案，爲重新引入灰狼鋪平了道路；20世紀40年代，灰狼在科羅拉多州被獵殺至瀕臨滅絕。這是首次由州投票決定把動物重新引入生態系統。

2022年或2023年初，科羅拉多州公園與野生動物部門將會在州西部建立一個可持續的動物種羣。落基山脈南部有幾萬平方公里的適宜棲息地，灰狼曾在這裏繁衍生息，生物學家表示，這裏可以供幾百只甚至更多的灰狼生活。

這項提議的反對者承認，在11月5日的投票中失敗了，但投票結果非常接近：截至5日下午，90%的選票已經統計出結果，其中1495523票贊成，14755235票反對。但剩下未統計的投票來自強烈支持重新引入灰狼的城市地區。

“重新引入灰狼將恢復科羅拉多州的自然平衡，”野生動物守護者組織（Defenders of Wildlife）的自然資源保護主義者Jonathan Proctor說。該組織協助落基山狼行動基金通過了提案。

支持者表示，這個提案非常及時，因爲10月底聯邦政府取消了《瀕危物種保護法》對美國周邊地區動物的保護。

科羅拉多州重新引入灰狼計劃遭到農村地區的大力反對，包括牧場主，他們擔心灰狼會殺死自己的牲畜。

很多反對者不同意把是否重新引入灰狼的問題交給投票人，認爲這應該交給州政府的野生動物官員。

“保護野生動物的科羅拉多人”（Coloradans for Protecting Wildlife）組織也反對這一提議，該組織的發言人Shawn Martini說，州生物學家之前曾拒絕引入灰狼。

“這是第一次通過投票箱決定是否引入物種，以前從未這麼做過是有原因的：直接民主制肯定有侷限性，”他說。

黃石公園裏的一隻狼。研究表明，灰狼對環境有益，雖然重新引入灰狼存在爭議，而且往往會遭到牲畜飼養者的反對。

攝影：RONAN DONOVAN, NATIONAL GEOGRAPHIC

支持者則提到了20世紀90年代，灰狼被成功重新引入落基山脈北部，在灰狼生活的縣裏，平均10000只牲畜只有1只被它們捕殺，Proctor說。科羅拉多州還計劃發起一項基金項目，以補償牧場主損失的牲畜。

一些獵人也表示反對，他們擔心加拿大馬鹿會被灰狼捕食，雖然落基山脈北部的記錄顯示，灰狼並沒有影響加拿大馬鹿的收穫量。

孤獨的灰狼

灰狼曾生活在北美洲大部分地區，但20世紀初，由於大規模狩獵、誘捕和毒殺（這些行爲大多是政府資助的），它們在美國本土幾近滅絕，只有一小部分在五大湖地區徘徊。20世紀70年代，灰狼被列入瀕危物種名單；1995年和1996年，聯邦政府把灰狼重新引入黃石國家公園和愛達荷州。從那裏，灰狼擴散到蒙大拿州、華盛頓州、俄勒岡州和加北部。

但在科羅拉多州，灰狼尚未建立固定種羣。在大黃石生態系統和科羅拉多州之間，相隔可怕的幾百公里：試圖向南遷徙的灰狼會在懷俄明州被殺死。在這個州85%的地方，殺死灰狼是合法的，沒有任何限制。

今年1月，一小羣灰狼現身科羅拉多州西北部，但其中幾隻在返回懷俄明州時被射殺。除了這羣狼，自20世紀90年代以來，人們還見過另一些孤狼，但數量不足以讓它們在科羅拉多州重新開始生活。

“我們統計的每一隻灰狼不是死了，就是離開，幾乎都是這樣，”科羅拉多州立大學的野生動物生態學家Joel Berger說。

雖然一些科學家認爲，灰狼重新自然定居科羅拉多州後情況會更好，但Berger不太樂觀，“我們已經等了25年，不太可能一蹴而就。”

Berger沒有直接參與灰狼重新引入計劃，但對前景依然感到興奮，“從加拿大到墨西哥，狼羣可以聯繫起來”，這將有助於灰狼重回到以前的棲息地，保持基因多樣性。

從長期來看，灰狼有機會穿過科羅拉多州，去往其他地方，比如進入新墨西哥州。這將把新的基因注入亞利桑那州和新墨西哥州那些瀕臨滅絕和近親繁殖的墨西哥灰狼，“生物多樣性中心”（Center for Biological Diversity）的自然資源保護主義者Michael Robinson解釋說。該組織也參與了投票通過提案。幾十年來，Robinson一直在推動把灰狼重新引入科羅拉多州。

灰狼的益處

畜牧業、一些狩獵團體和科羅拉多州農業局聯合表示反對，另一方面，支持者多來自城市地區。

Martini強調說，科羅拉多州西部的大部分居民反對這項舉措，而支持的城市投票者卻不需要和灰狼朝夕相處，他認爲這是不公平的。

但自然資源保護主義者指出，灰狼作爲頂級捕食者和關鍵物種，起到了積極的作用。它們可以幫助消滅生病的動物，保持鹿和加拿大馬鹿種羣健康，從而限制過度放牧和侵蝕，Proctor說。通過獵殺土狼和與之競爭，灰狼的存在有助於狐狸等更多小型食肉動物生存。灰狼留下的屍體也給很多食腐動物提供了食物，包括瀕臨滅絕的狼獾、鷹和熊，Robinson說。

Proctor還強調：“在其他地方，比如落基山脈北部，與灰狼共同生活的經歷證實，它們並不像人們以爲的那樣，是某種威脅。”

Proctor補充說，重新引入計劃的生物學家將優先與和狼一起生活的人合作，比如爲牧場主提供培訓和資源，幫助他們未雨綢繆，防止灰狼捕食牲畜。

“包容將爲科羅拉多州帶來比其他州更好的機會，”他說。

（譯者：Sky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