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靈樨

從《麻雀》到《諜戰深海之驚蟄》,海飛苦心經營的“諜戰世界”已經初露雛形,未來還會有《梅花紅桃》、《醒來》、《蘇州河》等劇集與觀衆見面,共同組成“海飛諜戰世界”的龐大拼圖。

想要構建起一個宇宙絕非易事,何況是一個諜戰宇宙,並非科班出身的編劇海飛充分發揮了自己身爲一名小說家所獨有的“講故事”的能力,秉承着不斷進取、學習的進步態度,努力完成着“諜戰世界”的每一塊拼圖。

在海飛看來,小說IP與影視的雙向聯動是個行業趨勢,“海飛諜戰世界”就是自己目前打造的最大IP,在不久的將來,他還會將這一IP投入到二次元(比如遊戲、漫畫)、舞臺劇、實景體驗場館等文化產品的開發之中。將抽象的故事轉變爲具象的影像才能實現小說IP的最大價值,而海飛的許多劇作都是小說與影視同步進行開發的,這也成爲了“海飛式”劇作的最大特色。

作家與編劇的雙重身份

從小說轉型做影視的作家不在少數,但海飛卻將兩種身份駕馭地靈活自如。海飛也坦言,編劇和作家是兩個完全不同的工種,無論是寫作方式、創作思路還是工作方式都截然不同。

“首先從寫作方式來看,小說更加偏重於文學性,關注人性、人心,可以是生活的一個側面,一個局部,但劇本要處處考慮到觀衆,因此更加商業性。在我看來,劇本創作更難,小說創作是一個人的創造,但劇本創作卻需要和製片人、導演溝通,還要考慮到審查的問題。”

雖然在機緣巧合之下成爲了一名編劇,但海飛在創作劇本時也保持着小說家的習慣。從“起名”這件小事就可以看出,海飛喜歡起一些有無限想象空間或多種可能性的題目,比如《驚蟄》、《麻雀》、《醒來》,一個節氣、一個動物、一個動作都可以成爲他的標題,但這些意象的選擇卻是經過了反覆思索而決定的,且每一個都頗具含義。

“驚蟄有大地驚雷、萬物復甦的意思,就像我們的革命也最終會走向勝利一樣,我喜歡起這些有意蘊的名字,根本上是遵從一種感覺。《醒來》是我後來改的,原來叫《陳開來照相館》,其實我更喜歡後者,因爲更具文學性,但因爲要影視化,我又一直沿用兩個字來作片名,爲了統一所以改成了醒來。”

如果說小說是一種作家個人的創造和個人情緒的表達,那麼影視劇是要經過多道工序的檢驗、符合大衆審美的集體創造。爲了使創作的靈感更加符合年輕受衆,海飛也在不斷地學習和成長,包括瞭解一些網絡作家的寫作思路。

曾經創作小說的經驗讓海飛積累了雄厚的文學功底,也同樣培養了其結構故事的能力,許多吸引人的橋段信手拈來,也能使他的作品達到文學性與商業性的平衡。

“海飛諜戰世界”初養成

《諜戰深海之驚蟄》中,陳山(張若昀 飾)與張離(王鷗 飾)爲了潛伏的任務來到了上海,住進了曾經徐碧城和唐山海的房間裏,實現了與《麻雀》的雙劇互動,也讓觀衆意識到“海飛諜戰世界”的宏大格局。

接連幾部諜戰題材的作品問世,讓海飛成爲了“諜戰專業戶”,他坦言接下來的劇作也大多是諜戰題材的作品,這些作品也都會成爲“海飛諜戰世界”的一塊拼圖。

一種題材反覆創作之後,總會趨於雷同化、套路化,爲了避免這個問題,海飛在許多方面都會做足功課,比如關注國內外諜戰題材的書籍、電影,同時他也會發揮自己在“創意”方面的優勢,讓每一個諜戰作品都各具特色,彼此獨立又相互聯結。

“這在當前的電視劇市場中相對少見,同一個世界觀下,主人公並不相同,但又彼此產生聯繫,觀衆也會覺得很感興趣。”海飛透露,目前正在改編自己的小說《捕風者》,這是一部女性諜戰劇,而且在小說中有許多“留白”,是一個很有品相的故事。

除了民國諜戰劇以外,海飛目前還準備創作古裝諜戰系列——錦衣英雄三部曲之《風塵裏》、《江南役》、《崑崙海》。“目前已經出版的是《風塵裏》,這是一部大明萬曆年間錦衣衛的諜戰劇,那個時候大明王朝、朝鮮、日本三足鼎立,很像我們1945年以前二戰時期的格局。我查過資料,錦衣衛參與了諜戰,也去過朝鮮,而且在第三部《崑崙海》中,少年錦衣衛英俊瀟灑、高大帥氣,綜合起來是有品相的。”

古裝諜戰三部曲也同樣彼此關聯,《風塵裏》中的主人公田小七表面上是個打更人,實際上是情報販子,誤打誤撞陷入到錦衣衛的諜戰裏,成爲了一名錦衣衛。而第三部《崑崙海》中的主人公是錦衣衛崑崙,他是田小七沒有血緣關係的弟弟,二人一同在孤兒院裏長大。

人物的聯動是最基本的方式,也逐漸織成了“海飛諜戰世界”的大網。海飛也透露,《麻雀》的子IP《唐山海》已經成書,篇幅非常短小,類似於一部番外。《驚蟄》中的肖正國可能也會出一部單獨的短篇小說,這種聯動在“海飛諜戰世界”中將成爲一種常態。

IP與影視的雙向互動

影視市場上存在着這樣一個現象:部分IP改編劇總會高開低走,難保持口碑,甚至後來出現了“IP劇必撲街”的行業定律。

對此,海飛表示:“我的《驚蟄》和《麻雀》也是有原著小說的,只是很多人不知道而已,但原著小說只有幾萬字,非常短,但改編成影視劇卻有着十分牢固的構架。無論是人物結構,故事走向,都不太會再有改變。而需要重新創造的,是故事橋段的延伸,同一個作者創造的小說和影視,其實也相當於原創了。”

在海飛看來,融媒體時代下IP與影視的聯動是文學界的必然發展方向,也是作家、文學家、影視從業者都應該思考的問題。

海飛表示在創作時,他一直在尋求一種看不見、摸不着的感覺,並稱其爲“氣味”,而小說恰是能保存這種“氣味”的載體。“小說是給電視劇作爲一種‘根’而存在的,有根就接地氣,有無限生長的可能性。小說提供的不僅是一個故事,也是一種方向。”順着這個思路去想,部分失敗的改編作品無疑是沒有理解原著作者的精髓,而只是將故事拓到了另一種體裁之中,相對會顯得懸浮、做作。當然,改編失敗還有許多原因,除了編劇功力各不相同以外,比如製片人對改編方向的選擇或者干預、其他創作部門和演員的臨場改動等,都會影響到最後的成片質量。

回憶起《麻雀》的改編過程,他表示原著小說只有四五萬字,改編成六十多集的電視劇需要加入很多內容,如果只是炫酷的諜戰手法和橋段是無法支撐如此之大的體量的。“所以我一直說,《麻雀》寫的是人生,是人性的多變,是父子、愛情等各種情感。”唐山海、徐碧城、陳深、李小男的感情糾葛以及小情小愛背後的民族大義構築了這出戏的主線,也牽引着觀衆回味無窮。

在小說IP與影視劇聯動的探索上,海飛無疑是最成功的代表之一,根本原因在於他永遠都在改編自己的作品,將自己的想法逐漸通過書籍和影視形式呈現。可是市場上有很多編劇面臨着“命題作文”的困境,或者改編着公司買來的IP,對此現象,海飛表示無可厚非,“命題作文”不算困境,改編劇本也是正當的編劇所爲,許多編劇憑藉着改編劇脫穎而出。“要對市場抱有信心,未來IP與影視的聯動會更加規模化、規範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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