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嬰找不到盒子,他畫好的作品沒有東西裝,心情很低落。

“我們的念想又要落空,忙活了那麼久,看來是空歡喜一場。”

嘟着嘴巴,呆坐在書案邊。

“你去跟景儀他們玩一會兒。”

藍忘機叫他出去玩,小輩們喜歡他,他們湊在一起看只兔子都找得到樂趣。

“我已經寫了保證書,哪兒都不去……”

藍忘機回頭看他,沒想到他這次是動真格的。轉身從木架上給他拿了天子笑,又翻出些花生來。

“哇!湘菜館的香酥花生,最好的下酒菜啊!藍湛,你什麼時候買的?味道真好……好喫極了……”

一大包香噴噴的花生米喫完,兩壺天子笑下肚,暈乎乎地睡覺去了。

亥時已過,月色朦朧。藍忘機提着燈籠出來,摸黑去了古室,在以前找到盒子的地方翻找着。

“沒有了?真的沒了?不行,我再找找看……”

藍曦臣聞訊趕來,身後跟着守古室的弟子。

“澤蕪君,你看,含光君在這裏已經翻了一個多時辰……”

“忘機,你,也在找盒子?”

“嗯,你可知哪裏還有?”

“阿羨今日已經把這裏翻遍了,櫃子都翻到地上去,他沒找到就是沒有了。夜已深,回去吧……”

藍忘機輕嘆一聲,把地上散亂的物件收拾起來。

找不到想要的東西,心裏拔涼拔涼的。

小程澤的事有沒有希望暫時不說,魏嬰沒找到盒子心情低落,他不開心,這就得想辦法哄人。

藍曦臣無奈地走過去,陪着弟弟一起找。

翻來翻去地倒騰着一堆堆歷史久遠的物件,三個多時辰過去後,藍曦臣又累又困。

他抬頭看弟弟,藍忘機仍在專心致志地幹活,回想魏嬰在這裏翻箱倒櫃的情景,藍曦臣莞爾一笑。

心道:“這兩個人,看脾性,那是天上與地下的區別。看內在,魏嬰柔軟的那一面和弟弟又很相似,爲了自己的執念,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去做,他們……爲對方已到忘我的地步。”

藍曦臣思前想後,溫聲道:“忘機,當年你在這裏找笛子的時候,我愁壞了,心想魏公子已不在人世,你放不下他,如何過往餘生……”

“……兄長,讓你費心了。”

藍曦臣輕輕一笑,吩咐門外的弟子再加些燭火,古室照得透亮。

“跟我說說,你找阿羨的那些年,是否想到會有今日。”

“當時……並未想那麼多,依着本心而已,既入了心,除他以外就再不會想別的。”

“是因爲他好?”

“不爲他多好,只因他是他,是獨一無二的人。”

“阿羨今日問我關於你和烙鐵的事,他很認真,對你的情意像極了你對他的執念,你們原本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可最終活成了一個人……”

藍曦臣話還沒說完,藍忘機就在回憶那個人寫過的話:你說了算……我無條件地順從……你已然如此,我便沒了我,共你沉沒……”(來自192和175章)

前所未有的幸福感,向他襲來。

藍忘機回到靜室,熟睡中的人四仰八叉,睡相極差。

把他的手腳放平,頭放正,不到一會兒又捲成團,縮成蝦米狀。

微微一笑,心道:“雅正跟你沾不上邊,這一點,你我不同。”

藍忘機去外院的土竈邊洗手,收拾好自己再回到靜室。眼前的一幕把他嚇了一跳,魏嬰光着腳站在地上,手裏拿着他的枕頭,神色緊張。

“藍湛,你去哪了?怎麼這麼晚纔回來,我起來看過好幾次了……”

窗外淺淡的月光照在他臉上,身影孤獨。忘了開懷大笑,忘了自己臉皮厚,撒嬌耍賴拋之腦後,站得筆直,一本正經,千言萬語藏在心頭……

這個樣子,就是活脫脫的小古板!

你我不同,你我又極其相似。

藍忘機燃起燭火,把人拉到書案邊坐好。

“那個盒子已經沒有了……不過,我們可以把新作的畫像裝進以前的盒子裏。”

“藍湛,以前的畫像裏面已經有兩個人,再把你的裝進去,就是三個人了。”

“不錯。”

“那怎麼行,三個人擠在一起,到時候萬一幻化出怪物來……”

“休要胡言。”

藍忘機把已經裝了畫像的盒子拿出來,打開他們倆自己畫的那個,滴入自己的血,栩栩如生的畫面溫馨依舊。

魏嬰用法術把藍湛的畫像化入裏面,再滴入兩個人的指姆血。

“藍湛,怎麼只有一個人了呢?我還以爲是三個。”

“一個正好。”

細看眼前鮮活的畫面,只剩下魏嬰畫的藍忘機,面容俊美,神情清冷,嘴角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又有點像魏嬰笑起來的樣子。

“這……怎麼成了這樣的,小程澤到底是像你還是像我?我是要他像你的……”

“不必多想,他長得像誰都一樣。”

兄長的話在藍忘機耳邊迴盪:“你們最終活成了一個人……”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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