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年4月19日下午5点多,新四军第四师十一旅警卫营教导员刘瑞方,带领一个排的战士,从安徽宿县西南的大小郭家执行任务回来,向营部驻地进发。

就在他们行进时,突然发现东边300多米外正有一队骑兵由南向北前进,大约有150人。

刘瑞方马上意识到情况不妙,这一定是敌人(后来证实是马步芳手下的骑兵),因为他很清楚,我军的骑兵都在休整,没有什么任务可执行。

由于刘瑞方等人当时正处在一片旷野里,根本无法及时隐蔽,敌人也已经发现了他们,马上分成两路扑了过来。

敌众我寡,而且这样的地形对于敌人的骑兵作战是非常有利的,他们挥舞着马刀,怪叫着冲过来,形势万分危急!

刘瑞方处变不惊、临危不乱,他冷静地查看了一下周围的地形,不禁喜出望外——就在他们的附近,有几个五六米宽、数十米长的天然盲沟,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刘瑞方立即指挥部队占领盲沟,组织好火力迎击敌人。

敌骑兵没敢直冲到盲沟跟前来,只是在距盲沟七八十米的地方下马徒步作战。

刘瑞方等人虽然遭到敌人从东南和西南两个方向的夹击,但因盲沟的有利地形,易于隐蔽自己发扬火力,战斗开始后,就压制住了敌人的火力,使他们不敢贸然前进。

敌人见突袭不成,就从两个方向轮番发起进攻。

排长李卓明是个老机枪射手,他抱着轻机枪沉着应战。东南方向的敌人攻上来,他就向东南方向打;西南方向的敌人攻上来,他就射向西南方向的敌人。

两个班的战士也在刘瑞方指挥下,分别向敌人打排子枪。

好在的马步芳骑兵徒步作战能力较差,在新四军火力的压制下,并没有很快攻上来。

刘瑞方感到要坚持到天黑就有办法了,但还有一个多小时,要注意节省弹药。

没想到就在这时,李卓明不幸中弹,壮烈牺牲了。他留下的那挺轻机枪只剩下一梭子了,每个战士只有三四发子弹了。

此时盲沟里已牺牲了五名战士了,还有几个伤员,没有一个人喊叫。

在这个关键时刻,刘瑞方大喊道:“同志们,真正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要跟敌人拼到底,准备拼手榴弹,准备拼刺刀,没有刺刀的也要用枪杆子跟敌人拼!”

众人大受鼓舞,都表示要跟敌人决一死战。

敌人继续向盲沟逼来,刘瑞方指挥部队迅速占领北面不足百米的小王庄。

部队刚一跃出沟外,后面负责掩护的小组就跟追来的敌人拼开刺刀了,打死几个敌人,小组全部壮烈牺牲。

特派员高峰问刘瑞方:“教导员,我皮包里的秘密文件怎么办?”

刘瑞方说:“把它破坏了,决不能落到敌人手里!”

“是!就这么办……”高峰话还没说完,就被敌人的子弹打倒在地。

这时敌人冲了上来,一场白刃战随即展开。新四军战士勇敢地跟敌人拼杀。

一股敌人挤到一起,离刘瑞方只有20米远,他用盒子枪打倒三四个敌人。

紧跟在刘瑞方身边的通讯员也用步枪向敌人射击,没想到从侧后冲上来一个敌人,举刀把通讯员砍倒了。

这时只剩下刘瑞方一个人了。

一个瘦瘦的矮个子敌人提着马刀冲了过来,刘瑞方准备抠扳机,可是枪里已经没有子弹了,他敏捷地往旁边一闪,敌人的马刀竟脱手插在地上。

刘瑞方猛扑上去,用左臂夹住他的头,右手用空驳壳枪击他的面部和头部,打得他血流满面。

敌兵把刘瑞方的左腿抱起来想把他撂倒,撂了几次也没撂成。

就在二人拼死搏斗时,又冲上来一名敌骑兵,举起马刀朝刘瑞方头部狠狠地砍去!

刘瑞方只能下意识地用右手的驳壳枪去护住脑袋,但已无济于 事。

敌人这一刀正砍在刘瑞方头上,不但砍断了两根手指,还砍裂了头盖骨,他立即晕倒在地。

值得庆幸的是,两名敌骑兵见刘瑞方头上被砍了一个大口子,鲜血直流,没有进一步加害就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敌人的集合号吹响了,他们得意洋洋地离开了这里。

刘瑞方也被集合号惊醒了,这时天已经快要黑了。

他知道头部受了重伤,便找了块布把伤口缠了起来,把血止住了。

休息片刻后,他觉得身上还有力气,试了试腿上没有伤,便挣扎着站了起来,在战场上搜索有没有幸存的战友,可惜他们全都已经牺牲了。

无奈之下,刘瑞方只好独自往师部驻地摸去。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刘瑞方在身负重伤的情况下,竟一步一步摸回了营部,让哨兵赶快报告营长,派人去那道盲沟里搜索伤亡的战士。

当血人一般的刘瑞方出现在面前时,营长杨德隆和战士们都大吃一惊,急忙把他送到包扎所。

医生检查后,对众人说道:“教导员身上的伤口虽多达15处,好在没有内伤,是不难医治的。”

经过医生的救治,刘瑞方最终得以痊愈。

师长彭雪枫得知刘瑞方血战群敌、大难不死的经过后,亲自过看望他,并安慰他说:“你们在意外遭遇群敌的情况下,血战至最后一人。你身负重伤,却以惊人的毅力回到营部,这种永不放弃的精神值得表扬!”

1955年,刘瑞方被授予大校军衔,1964年晋升少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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