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 10 個人裏頭,總有那麼兩三個人是糯米精:對糯米做的一切食物毫無抵抗力。我就是。家裏頭釀米酒時,會蒸一大鍋的糯米。把糯米盛出來後,鍋底結了一層有些厚的鍋巴。這時候就會抓一把白糖撒上去,再拿鏟子把白糖推均勻了

接着用鐵鏟沿着鍋巴的邊緣剷下來,一人一塊分着喫。一面是金黃焦殼,一面是純白上還粘着融化了一半的糖粒,被自己身上變成的濃稠糖汁包住,閃着晶瑩的光澤。

這麼一咬下去,嘎嘣嘎嘣的,又硬又脆,還裹着糖汁的香甜。家裏頭有牙長齊了的小孩,可愛喫這了。在本糯米精眼中,糯米鍋巴是我心中最好喫的鍋巴,但卻不能算是最好喫的糯米食品。我最心水糯米做的餈粑,最原始最簡單也最費勁的那個版本。

想喫的話,你們可以跟着做

提前浸泡一夜的糯米,倒在蒸籠裏頭,隔水蒸熟了。蒸得綿軟的糯米整坨倒出來。要是蒸的比較多,就需要那種大大的石臼,配個半人高的木杵或是沉甸甸的石杵,一下一下地錘。

不過我們在家做點解饞喫就不需要了,隨便找個盛具,再拿個小錘子慢慢搗。搗它不需要技巧但費時也費勁,所以最好就是點開一部劇,眼睛望着屏幕,手下錘着糯米。等一集完了,手下的糯米早就不分米粒,拿起錘子還能牽起長長的拉絲。

有些像走在泥濘的窪地裏,一腳陷進去,要費好大一股勁才能拔出來。等這錘子和糯米也有了腳和窪地這等「費勁才能剝離」的關係,這就算錘好能開喫了。喫餈粑時,一般都離不開白糖、芝麻、花生、黃豆…這幾樣傢伙。小火炒生花生和黃豆時,看着表層有丁點被燙破相了、黑了,香味出來了,就能全盤傾倒入木臼裏頭,前者搗成碎粒,後者磨成粉。至於芝麻,隨意要磨或是不磨都行。

等所有料都備好了,就能抄起筷子,往餈粑裏一鑽,再巧妙夾住一小點餈粑,手抬起,轉圈。

餈粑在空中被絞斷絲後,在喜歡的蘸料裏躺一躺,喜歡甜就裹多,不愛太甜就蘸一點點。然後,送入口中。

喫不完的,就趁着還熱乎找個盛具往裏一倒,放冰箱裏冷藏幾個小時,它就成了有些硬的餈粑塊。想喫時,再拿出來或蒸或煮或烤或煎。要是煎餈粑,那得一塊一塊鋪在鍋上,用中火慢慢煎。想喫鹹口的,可以在它金黃焦殼出來後,倒一點點調好的鹽水進去,一陣「噼裏啪啦」中夾着滋啦聲響過去,餈粑殼就已經將鹽水吸了個乾淨

也能等餈粑煎好了後,抹上一點腐乳喫,那也好喫。對了,再送你們個我偷師來網友的喫法:薄油煎出餈粑脆殼,再抹上牟定油腐乳、昆明玫瑰蜂蜜醬、芝麻醬,野生蜂蜜調成的醬。光看着這配方,直覺就告訴我一定很好喫,待我下回買齊了這些配料試試。

要想喫甜口,就在出鍋後趁熱撒上白糖或是澆上紅糖漿汁,那酥脆的殼攪和着甜甜的糖汁,老香了。

餈粑也有烤的。炭火上頭躺着一塊一塊硬邦邦的白餈粑,黃裏透紅的小火光裏,時間一點一點溜走,餈粑由硬變得柔軟,再被熱得鼓起小包

挑破鼓包,從裂開的縫隙裏灌些白砂糖進去,等到你夾起餈粑,對它一下一下呼氣,盼它快涼些好入口時,砂糖已經被餘熱融化成糖汁。此時入口,正正好的溫熱,糖汁也正正好跟餈粑融合成一體,糯嘰嘰軟乎乎甜滋滋的。

再過上幾月,冬天來的時候,煲一鍋奶白中泛着清透的雞湯,拿勺子舀一碗出來。

把剛做好的餈粑整一坨進去,白色餈粑一點一點沉下,最後一丁點尖端也沒入黃澄澄雞油之下。軟糯中滿口鮮香,不過一口,彷彿就暖了一整個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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