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瓦屋山半腰,如果去到李伯家,那喫得就很豐盛了。

雖然跟白鶴鄉離得遠,但藤椒季的陰雨不定讓我怒火忡忡,無所事事,所以頂着大雨都過來打了三兩頓牙祭。

地裏四季豆不值錢,懸掛掛地在陰翳裏,隨便在自留地扯上半背篼,清水煮耙,連鹽巴都不放。

草灰皮蛋線開四瓣,跟青椒和紅油一起拌,拍爛一牙蒜進去。

紅油輕薄,鹽給得輕,短時間將青椒和蒜都攬不熟,混着捻着夾一筷子。

生加加的辛辣味攤開在嘴巴里頭。

紅苕藤掐出嫩尖,菜籽油炒了,人先喫上,等過段時間葉蔓漸老,就變成豬草。

冬日殺的豬,整頭都會成爲醃臘製品,緩緩喫上一年,變成山裏人家飯桌上的主菜,其肥膘和脂頭的豐盈程度不是超市豬能遙望。

最後是伯和伯孃種的土豆。

他們的土豆,由於種子關係,煮不粉,燜不面,跟牛肉一起燒上半個鐘頭,依然是孑然一身,不拖帶勾連,湯裏沒有沉渣,還是亮的。

一千多斤土豆,大小不勻。甚至還有如玻璃彈珠那般體積,陰在閣樓上。伯孃稀稀拉拉背去擺攤,個頭大的賣貴點,個頭小的賣便宜點。

我走的時候起心動念,想幫他們把土豆賣掉。雖然山裏運輸成本高一些,雖然那土豆除了天生天養沒打藥之外,毫無特別之處。

但總能想點法子,讓土豆賣得“輕巧”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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