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得空回了趟老家,半年沒見爸媽了,心情很是激動,爸媽也開心地爲我準備了一大桌好喫的,可喫完飯後,我媽突然很惋惜對我說:妮兒,你還記得小時候跟你一塊兒玩的瑤瑤不?她沒了,前幾天剛走的。

聽到我媽這句話,我一臉驚愕,這人怎麼說沒就沒了呢?

瑤瑤跟我一般大的年紀,我倆都是一個村的,所以就經常在一塊玩,上學一塊去學校,放學一塊回家,有好東西也會一起分享。

瑤瑤長得很漂亮,是那種從小美到大的小女孩,誰見了都忍不住誇兩句,那時候對此我心裏還有過小小的嫉妒。

但是老天爺不會對一個人太好,世上也沒有完美的人,讓你得到了這個就會讓你失去另一個,瑤瑤雖然漂亮乖巧懂事,但是腦子特別笨,學習成績總在中下游徘徊,明明很簡單的一道題,她卻怎麼也學不會,後來也是勉勉強強考上了高中。

高中的時候,我們都在縣城裏讀書,所以都是住校,沒有了家長的管束,青春期的孩子們固然獲得了一些自由,但也失去了很多安全的保障。在學校,漂亮的女孩總是會被很多異樣的眼光追隨着,很多男生都喜歡她,當然也包括外面的社會小青年,這其中尤以小混混阿強的攻勢最爲猛烈!

一開始瑤瑤並不理會他們,她雖然學習不好,但那時候的瑤瑤還是很傳統的女孩,從沒有想過早戀,更沒有想過和小混混戀愛。但是她畢竟還小,沒有社會經驗,阿強買通了兩個女同學,把她哄騙了出來。

然而就這一次,她就和阿強在一起了。

後來她曾告訴我,那天她沒有受到威逼也沒有被利誘,阿強對她很好也很規矩,她是真心愛上了他。

一個未經世事的小姑娘就這樣落入了一個小混混的情網。

從此她就像變了一個人,不再乖巧不再懂事,因爲早戀,本就無心讀書的她現在更加學不進去了,一門心思都在阿強的身上。

後來瑤瑤懷孕了,她問阿強怎麼辦?可是小混混就是小混混,他早已踏上了另一條船,對待瑤瑤早已換了另一副面孔,他嘴裏說着會負責,可是第二天就跑去了外地,沒了蹤影。

紙是包不住火的,很快老師們就知道了瑤瑤懷孕的事情,瑤瑤爸媽嫌丟人,把孩子打掉然後領回了家,學是肯定不會讓她上了,在十幾年前的我們老家,無論男孩還是女孩,都會很快給說一門親事,早早的成家。所以輟學的瑤瑤也很快找了戶人家草草結了婚。

她在學校裏的事情很多人都已經知道了,總有人在背後說三道四,所以瑤瑤找的這戶人家是外省的,離家很遠,也沒人知道她的事情,她的公婆和老公對她也都很好。

本以爲她會這樣過着平淡的生活,可是世事無常,有一次瑤瑤一個人回孃家又遇到了阿強,她心裏原本恨極了阿強,可是禁不住阿強的甜言蜜語和各種殷勤,錯誤再一次發生,他倆又鬼混在了一起。

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他倆的事很快就傳到了她老公的耳朵裏,而這時她偏偏又懷孕了,孩子是阿強的,歷史再一次重演,阿強又一次拋棄了她,她想回婆家,然而她的老公已經不要她了,就這樣,她禁受不住一連串的打擊,神經出現了問題,整個人變得瘋瘋癲,她大着肚子天天在外面遊蕩,走到哪兒就睡到哪兒,家裏人接她她也不回去,後來孩子生了下來就被她爸媽送了人。

再後來,她父母又給她找了戶人家,也是個精神不太正常的男人,就這樣混在一起湊合着過日子。前幾年我回家過春節,見過她一次,她變得又胖又邋遢,嘴角還流着口水,和曾經那個美麗的姑娘簡直判若兩人,那時的她也不過是二十四五的年紀,不禁讓我一陣陣唏噓。

後來我再也沒見過她,聽我媽說她是掉進了河裏被淹死的,至於是意外還是她自己跳進去的,就沒人知曉了。

聽我媽說,在她的葬禮上,她的婆家和家人一片喜氣洋洋,完全感受不到這是一個人的故去,更像是少了一種累贅。

是啊,誰又會關心一個瘋子的死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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