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婦思夫:“獨立小橋,人影不隨流水去。”遠遊丈夫該如何應對?“白頭宮女在,閒坐說玄宗。 ”真的是寫宮怨嗎?錯,元稹是在指桑罵槐!

中國從古至今都是盛產詩歌的文明之邦,在詩歌的發展歷程中,曾經出現過一類產量頗高的詩歌種類,那就是閨怨詩屬。閨怨詩主要抒寫古代民間棄婦和思婦(包括徵婦、商婦、遊子婦等)的憂傷,或者少女懷春、思念情人的感情。

古代流傳下來的閨怨詩,有的是女人自己寫的,還有一些是男人模擬女人的口氣寫的。大多是寫少婦、少女在閨閣中的憂愁和怨恨。比如唐代著名詩人王昌齡的《閨怨》:

閨中少婦不知愁, 春日凝裝上翠樓。

忽見陌頭楊柳色, 悔教夫婿覓封侯。

除了閨怨,還有宮怨,就是宮中女子雖然守在皇帝身邊,但是,經年不得皇帝寵幸,過的守活寡的寂寞生活,所以,有人藉此爲主題,來抒發宮中女子的哀怨之情。大家最熟悉的,莫過於唐代詩人元稹的《行宮》了:

寥落古行宮,宮花寂寞紅。

白頭宮女在,閒坐說玄宗。

《行宮》看似是在寫宮女這怨,其實,它更是一首抒發盛衰之感的刺世詩,詩的表面是傾訴宮女無窮的哀怨之情,實際上是以特別的視角和凝練的語言,表現唐玄宗昏庸誤國的事實,抒發了盛衰之感。以小見大,巧妙含蓄。“白頭宮女在,閒坐說玄宗。 ”並不是寫宮怨,而是在指桑罵槐!

思夫的怨女,不僅倚樓遠望、閒坐沉思,有時也會出門徘徊,踏青散心。說的是宋代就有一位頗有才情的女子,因爲夫婿宦遊遲遲未歸,心生思念。爲排遣寂寞,便攜丫環一塊出遊。出門不遠,就是一條潺潺流動的小溪,溪上有橋,主僕二人倚橋小憩。

其時,天已過午,陽光明媚,少婦倚橋望水,自己的身影倒映在水中,更顯孤寂。而流水並不因她的傷懷而停留,逶迤東流。這情景,真是應了唐代詩人溫庭筠《憶江南》中所描寫的悲切:“梳洗罷,獨倚望江樓,過盡千帆皆不是,斜暉脈脈水悠悠,腸斷白蘋洲。”少婦心有所感,偶得一聯:

獨立小橋,人影不隨流水去。

吟出上聯後,怎麼也接出下聯。返家後,她鋪紙揮墨,給遠在他鄉做官的夫婿寫了封信,除了訴說思念之情外,還附上了這句上聯。夫婿收到嬌妻的來時,正身處逆旅,輾轉反側,孤枕難眠,再想想常常夢迴故鄉,一副下聯便應口而成:

孤眠旅館,夢魂曾逐故鄉來。

怨婦思夫,遊子也正念,這樣的心有靈犀,親人間往往都會因一念而碰起的。這樣的傳情達意,與宋代女詞人李清照的“一種相思,兩處閒愁”有着異曲同工之妙:

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

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閒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李清照的這首《一剪梅·紅藕香殘玉簟秋》,也是創作於與丈夫趙明誠離別之後。“一種相思,兩處閒愁”,在寫自己的相思之苦、閒愁之深的同時,由己身推想到對方,因爲,這種相思與閒愁不是單向的,而是雙向的。女詞人和丈夫在兩處作同一的感受、感應,表明女詞人和丈夫的心靈感應是同一個節拍,兩人是心心相印的伴侶。詩詞也好,對聯也罷,都是言爲心聲之語,情真,才最感人。

(圖片來自網絡)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