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正劇題材的戲,大多時候,都是“男人戲”,即便有戲份較多的女性角色,也一般是與主要男性角色有戀愛或婚姻等關係的附屬角色。

所以一開始看到《巡迴檢察組》又是“男人戲”時,我一點都不意外。

意外的是……

這部劇裏的女性角色,未免也太討厭了吧?

而且是一個比一個討厭。

宋春麗飾演的嫌疑犯沈廣軍之母胡雪娥,以一個爲了給兒子翻案而不顧一切死纏爛打、對所有人都充滿敵意、蠻不講理的老太太的形象出現。

宋春麗的演技,讓人漸漸忍不住感慨“可憐天下父母心”,覺得胡雪娥雖然可惡但更可憐,而且……

越往後看就會越發現,這位頭髮花白的老太太,已經算是全劇最不討厭的女性角色了。

韓雪飾演的檢察官羅欣然,早就因爲烈焰紅脣大波浪而被網友吐槽過一輪了,前幾集裏,她在這部劇裏彷彿就是一個專門念廣告的存在,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把公檢法機關整得跟時裝秀場一樣。

但外形不符合大家對檢察官的認知還在其次,最重要的是這個角色的人設和性格。

確實,她嫉惡如仇又關心平民百姓,不會涉嫌貪腐,可是,就因爲工作調動結不了婚就憋了一肚子氣成天不耐煩地給周圍人擺臉色,自己的工作還得別人把她哄高興了才能幹,多大人了還不分公私和輕重、還不會控制情緒?

而且,在她的眼裏,似乎從來沒有上下級之分,只要老孃不高興,就算你是天王老子我也要給你擺臉色,對着熊副檢察長要擺臉色,對着巡迴檢察組的組長還是要擺臉色,試問現實裏,不論公檢法機關、還是任何工作單位,哪個正常員工敢像她這麼橫?

憑啥呀?

憑你是女人,知道這羣大老爺們兒不會跟你計較?

編劇把女性想象得未免太狹隘了一些。

這種狹隘,不僅體現在羅欣然身上,整部劇中各種類型的令人討厭的女人代表都齊全了,堪稱《令人討厭的女子圖鑑》。

羅欣然還只是在職場上仗着是女人就不守秩序,而白小蓮,則是在利用女性作爲弱勢羣體的反向優勢來陷害他人。

從名字上也看得出來這是一朵“白蓮花”了,幾乎是全方位的白蓮花:跟喬逸,看上去是亦師亦友的閨蜜,實際卻嫉妒利用人家;面對讀者和粉絲,假惺惺地裝柔弱裝可愛;最可怕的是利用“強姦受害者”來陷害男性。

而喬逸呢,先不說演員了,畢竟這部劇裏拖後腿的演員也不止這一個,單純只說人設,明知張一葦是政法委書記的公子,居然就妄想着能一見鍾情從此飛上枝頭變鳳凰,既虛榮又無知。

白小蓮勾勾手指她就跟着白小蓮走,張一葦勾勾手指她就跟着張一葦走,人家隨便說點甜言蜜語她就信以爲真,一個再典型不過的毫無主見的“戀愛腦”。

再然後,是政法委書記張友成的老婆鄭雙雪,好歹也算是一位事業有成的企業家女強人,結果劇情來看,面對遭人陷害的兒子,她出的全是昏招,幾乎讓人懷疑,以這樣的智商和眼光,她到底是怎麼做生意的。

作爲母親,她盲目溺愛自己早已成年的兒子,明知他的所作所爲有可能葬送丈夫的政治生命,依然一次又一次地瞞着丈夫試圖替兒子“擦屁股”。

在她的眼裏,只要自己兒子不要留下案底、只要自己老公的官位能保住,其他人的死活都可以不管不顧。

更可笑的是,她如此“盡心盡力”,丈夫張友成卻根本不領情,覺得這樣的老婆孩子是“有病的家庭”,爲了“人民的正義”,他隨時可以和鄭雙雪離婚,也可以拋下張一葦這個兒子。

鄭雙雪已經爲了兒子的事情住院了,張友成對她的身體狀況全無半分關心,只是“客套”地去看了一番就走了。

但因爲鄭雙雪的人設太惹人厭,觀衆自然而然地就站在了張友成的這邊,認爲是她太蠢太拖後腿了。

來總結一下這幾位主要的女性角色:

羅欣然,不招人待見的職場花瓶;

胡雪娥,倚老賣老固執己見的老年女性;

鄭雙雪,慈母多敗兒的典型,幹部家庭裏拖後腿的存在;

喬逸,虛榮又無知的戀愛腦;

白小蓮,利用女性優勢不擇手段謀利益的高級白蓮花……

各式各樣令人討厭的女人,齊活了。

無腦的太無腦,有腦子的又太狡猾,一時之間,我竟然說不出來到底最討厭哪一個。

編劇對女性的態度,臺詞中就能看得出來,比如得知鄭雙雪住院後,男主讓張友成對她說幾句軟話,“畢竟是女人,受不了太大驚嚇”。

或許在編劇眼裏,女人就是軟弱的、不懂事的存在。

而六親不認義正辭嚴的張友成呢,深沉地表示:做我的愛人,就得堅強,就得有分辨能力和承受能力。

做你的愛人,是什麼光宗耀祖的事情嗎?還是能得到什麼好處?

房子是她買的,兒子是她養的,別說沒付出金錢和精力,看上去,他連感情都沒有付出,從頭到尾,其實只貢獻了一顆精子?

如果平時就跟妻兒多一點交流,至於發展到這地步嗎?

這幾個女性角色,原本可以不必如此討人厭的。

就比如鄭雙雪,她爲什麼會這樣?

丈夫張友成是當官的,很忙很忙,顧不上家庭,她也有自己的事業,所以張一葦小時候沒人照顧,經常去馮森家裏喫飯,於是張一葦“長歪了”,成了“平城四少”之一。

然後張一葦因爲是張友成的兒子而遭人陷害,張友成卻幾乎完全不管,對兒子更是沒有半分信任,全是鄭雙雪一個人在忙活,雖然都是在瞎忙活。

全都是鄭雙雪的錯嗎?

編劇筆墨稍微調整那麼一點,觀衆就能發現其中的問題。

可編劇沒有。

他只讓張友成在領導面前意思性地反思了一下自己對家庭關心不夠,很快就視家庭爲可以隨時拋棄的拖累了,跟失去老婆的馮森一起“捨得一身剮,才能干政法”了。

說到這裏,不得不提馮森慘死的妻子鄭偉麗。

作爲男主角的“白月光”,雖然全程活在回憶裏,但已經是劇中難得一位形象正面的女性角色了:丈夫忙於工作不回家,她任勞任怨地照顧着家庭,甚至還照顧着丈夫同事的兒子。

結果唯一一位“好女人”,死得那麼慘。

她的好,是傳統中國婦女的那種好,思想也還停留在“男主外女主內”的封建社會,看到張一葦無人照顧,她不會覺得自己與鄭雙雪同病相憐,都嫁了一個不回家的男人,反而埋怨鄭雙雪爲了事業不顧孩子。

男人爲了工作不顧家,天經地義,女人爲了工作不顧家,就不可原諒。

就算這個男人的工作只會給家裏帶來災難,這個女人的工作卻可以賺錢養家,也不行。

大概鄭偉麗就是所有男人都想娶的那種“賢妻良母”吧。

可即便是這樣的“完美妻子”,依然是拖後腿的存在:面對鄭雙雪那樣的妻子,可以腐蝕同化,面對鄭偉麗這樣的妻子,可以打擊報復,反正總有一種方法能傷到她們正義的檢察官丈夫。

其實我很想問,那你們幹嘛結婚呢?

看到現在,不就是幹部自己沒問題,有問題的是家庭嗎?

這解決方法太簡單了:不結婚保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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