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投資《紅海行動》《一出好戲》的捷成股份閃崩,實控人股權被凍結,公司日漸空殼化

證券市場紅週刊

又一隻股票閃崩了,單日20%跌幅震驚市場!而中槍的正是影視類上市公司捷成股份。

這家曾投資《紅海行動》、《一出好戲》的影視公司,股價自9月中下旬以來持續下跌,12月25日早盤的20%直接跌停讓投資人倍感震驚。是什麼原因讓捷成股份有此一劫?

《紅週刊》記者發現,捷成股份之所以股價突然大跌,或與實控人徐子泉突然被曝出牽扯進某農商行的信託違約事件有關,涉及金額超過10億元,所持有的公司股份被全部被凍結。

然而在25日當天,捷成股份發佈公告稱,“經向控股股東覈實,控股股東涉訴系其個人債務糾紛所致,不會對公司本期利潤或期後利潤造成影響。”對此解釋,股民們十分懷疑,選擇用腳投票,在28日盤中表現上,雖有低開高走之勢,但尾盤仍下跌近5%。

對於捷成股份股價持續下行,很多投資人表示了不滿,認爲控股股東股權全部被凍結這麼大的事兒,公司此前竟然完全不做披露,因爲早在2020年11月,實控人徐子泉就已被起訴,被要求凍結其全部股權,但捷成股份卻在12月25日被相關媒體曝出後才發佈公告說明,這種情況很可能有信披違規之嫌了!

那麼,捷成股份的實控人究竟攤上了什麼事兒,真的如公告所說不會影響上市公司嗎?

捷成股份實控人徐子泉攤上了什麼大事?

作爲一家影視公司的老闆,徐子泉本身也是曲藝演員出身,但這次他牽扯進的信託違約事件並不是影視行業中的事兒,而是牽扯到另外一家上市公司新潮能源的定增案。

2017年7月,新潮能源通過發行股份及支付現金的方式完成重組,當時引進了包括寧波國企陽光股權投資中心(有限合夥)、中金君合、國華人壽等12家機構投資者。

而這其中的中金君合就是此次信託違約的主角。

據相關媒體稱,廣州農商行於2017年5月,通過認購“新時代新價值239號定向資產管理計劃”投資“渤海信託―中金君合單一資金信託計劃”的方式,向北京中金君合提供貸款。

目的是通過中金君合參與新潮能源的定增,以期獲得高額回報。

但目前這筆貸款已經難以回收,中金君合沒錢還。而且中金君合在這次定增中也沒有撈到什麼好處,因爲新潮能源在這期間股價大跌,中金君合所持股份至12月28日僅值5.84億元,要知道,其當時認購的股份共花費了11.12億元。僅從賬面上來看,中金君合已虧損了5.28億元。

那麼這些又跟捷成股份實控人徐子泉有什麼關係呢?

原來,徐子泉在這項信託計劃中扮演的角色是爲投資和貸款的本金及收益提供補倉、差額補足義務。此外,徐子泉還需要信託計劃到期時(包括信託計劃存續期間)溢價受讓渤海信託持有的中金君合有限合夥份額。

至於爲什麼徐子泉要去爲新潮能源的定增貸款做擔保,目前無從得知,令人十分好奇。僅看結果的話,目前根據回購條款,徐子泉需要以16.11億元的價格進行回購。

但因爲其一直未履行相應的補倉、差額補足義務,也未如期回購中金君合有限合夥份額,在2020年11月,徐子泉被起訴,廣州農商行通過渤海信託依法申請凍結了徐子泉所持的捷成股份全部股票。

實控人減持、質押,各種套現都不缺

上市公司淪爲“現金奶牛”?

雖然,捷成股份在公告中稱,此事件僅是控股股東個人債務糾紛,對公司業績不會造成影響。但徐子泉全部股權被凍結,公司實控人會不會發生變更卻是個疑問?若實控人真的發生變更,則不會影響到公司經營麼?要知道,對於影視行業來說,人脈和個人名號本身就是一項很大的資源,實控人若變更,與他相關的人脈關係要失去多少,與此相關的項目會失去多少,都是不可想象的。

除此之外,徐子泉近些年已通過捷成股份這一上市平臺獲得了不少好處。

首先,上面的信託項目爲何徐子泉能擔保,很大程度上是因爲其是捷成股份的實控人,因爲合約中明確指出在擔保期間,徐子泉不得變更自己捷成股份的實控人身份。這也能看出爲何很多公司想盡辦法要上市或保殼,因爲一旦上市,無論公司質地如何,手中都有了一項可抵押可變現可換取更多資源的籌碼。

而除了能當擔保籌碼之外,徐子泉2020年以來還開始大量減持股份。據《紅週刊》記者統計,2020年以來,捷成股份高管共8次減持,這其中徐子泉就佔了7次,而這7次減持的參考市值高達2.3億元,而僅僅就2020年來說,徐子泉通過減持已套現了2.3億元左右。

除了減持之外,徐子泉還質押了自己手中42.11%的股份,2020年開始質押的就達7次。

頻繁的減持和質押是令人疑問的,徐子泉用這些錢幹什麼去了,難道是用於捷成股份公司經營?

從目前捷成股份的債務情況來看,確實不太樂觀,2018年至2020年前三季度單是利息費用就分別達到2.08億元、2.01億元和1.09億元。而且2020年前三季度還新增了一筆2.6億元的長期貸款。但這其中徐子泉對公司有多少資金支撐,並不可知。

那麼,頻繁減持和質押是爲了還錢麼?

從信託違約這件事來看,顯然是沒有還。那麼減持獲得錢用到了哪裏就令人十分好奇了。值得注意的是,據《紅週刊》記者從天眼查上查看,目前徐子泉擔任股東的7家公司有4家已經註銷,擔任法定代表人的11家公司有6家也已註銷,都超過了一半。

捷成股份連年大減值

基本面不太樂觀

儘管徐子泉從捷成股份身上變現了不少,但他所依賴的這頭“現金奶牛”目前境況卻是不太樂觀的。

早在今年3月,《紅週刊》記者就曾發表《捷成股份營收數據失真資產減值涉嫌“業績洗澡”》一文,對其營收數據存在異常,以及近年來高達30億元左右的資產減值提出疑問。

要知道,捷成股份近年來基本都是通過高溢價併購的方式增厚業績的,但這些高溢價的標的公司很多都是並表後或完不成業績承諾,或剛一完成業績承諾就突然大幅資產減值。

比如2014年作價高達9.1億元被併入的中視精彩,2018年就突然“大瘦身”減值7.52億元。另外還有當時獲得高估值的標的公司比如瑞吉祥、星紀元等,要麼是完成業績承諾後就突然變臉,要麼就是被毫無徵兆的大幅減值。

據財報,2018年和2019年,捷成股份資產減值就分別高達10.6億元和18.4億元。

一系列類似的現象,不得不令人懷疑捷成股份當年的併購是否有暗中的利益輸送,或者這一系列併購操作,都是爲了將公司業績“吹大”,然後藉以管理市值從市值上獲利。“隱藏任務”完成後,就開始分批次大量減值,完成“業績大洗澡”。

這些操作之後,實控人靠市值管理賺得盆滿鉢滿,但公司的業績卻“一片凋零”,2019年,捷成股份歸母淨利潤虧損23.8億元,2020年前三季度繼續下滑33%。

如此情況是否反映出一個頗爲諷刺的現象,即公司實控人不靠經營本身獲利,而是靠股價獲利滿滿,如真的如此,這種本末倒置的情況又真的合理麼?

資產日漸“空殼化”

“頂樑柱”華視網聚也許只是“紙面富貴”

另外,《紅週刊》記者在今年3月份發表的文章中就提到,捷成股份或遭遇“空殼化”的危機。

在一系列減值之後,當時高溢價併購過來的華視網聚或許變成了公司的“頂樑柱”,2019年和2020年上半年,其營收分別達到29.71億元和10.23億元,淨利潤分別達到3.97億元和2.69億元,而同期的捷成股份的營收分別爲36億元和13.2億元,華視網聚分別貢獻營收82%和77%。而捷成股份2019年的淨利潤更是因減值慘不忍睹,2020年上半年則只有1.28億元。

這些數據都意味着,捷成股份的核心資產目前就是華視網聚了。

但要知道的是,華視網聚目前還身背約30億元的商譽,佔捷成股份總商譽的95%左右,而捷成股份商譽仍佔總資產的24.6%。

若未來華視網聚的業績也出現問題,捷成股份仍面臨較大減值風險。其中有一點就值得注意的是,捷成股份應收賬款佔比甚大,2019年和2020年前三季度佔營收比例都高達71%和102.3%。那麼這些應收賬款是否有大部分都是華視網聚收不回來的錢呢?畢竟華視網聚的營收已佔到公司總營收的近八成。

另外,還有一點要注意的是,捷成股份的其他應收賬款向來數目也較高,2019年至2020年前三季度,分別達到9.7億元和8.7億元。《紅週刊》記者查閱公司財報發現,這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所謂“外部往來款”,那這筆“外部往來款”又是啥,這麼大一筆金額不公佈明細是否有些“不清不楚”了。要知道其他應收賬款也是最容易暗藏利益輸送、關聯交易的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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