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好几年前,

院长陪同朋友来做手术,

那台手术的麻醉是由科主任主麻

我作为助手也参与了。

手术开始后,

院长说:

全麻啊,生命就交给了别人了

对一切都失去了掌控权

如果我自己做手术

一定不首选全麻

不然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不是别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看来就算是院长这样见过大场面的人

也还是会对麻醉有些担心。

是啊,这个躺在手术台上的人

ta对麻醉后

所发生的事情

一无所知

但麻醉后

发生的事情

却又都和ta息息相关

并承担一切事情的后果

如果手术中

出现紧急情况

医生不能独自做决定

也是和ta的家属商量

再来执行。

可是,这个事件的主人

却毫不知情的躺在手术床上

以前别人问起

我的职业

听到是麻醉医生

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就是

麻醉太恐怖了吧。

其实我不太理解

现在的麻醉明明非常安全啊

而麻醉医生也不是什么坏人

为什么就觉得麻醉非常恐怖了呢?

可能是一直以来都在麻醉别人

而未做过病人或病人家属

从这个角度去感受

这种对生命的失控感。

当开始全麻

躺在手术床上的病人

在ta的双眼里看到的是

一个带着口罩和帽子的人

将呼吸面罩

闷在ta的口鼻上

让ta深呼吸

慢慢ta也就睡着了

而这一幕场景也是ta

醒来后

在整个手术过程中

能回想起,

且记得最深刻的一幕

(而有些人这一幕是不可能想的起来因为ta永远也不会再醒)

自然

麻醉后发生的所有事件

都和麻醉脱不了关系

若不是这一定剂量的麻醉药

Ta不会这么瞬间就睡着

交出对生命掌控权

这样看来

不得不承认麻醉是一件恐怖的事情

近期

因为至亲做了一次手术

这个手术的全程

手术,麻醉,护理

自己是非常的熟悉

出现生命安全问题的可能性非常小

但从病房推进手术室到

从手术室回到病房

在这接近5-6个小时的时间里

对ta来讲

一切都是未知的

在疾病面前

每个人都是弱势群体

不得不承受一定的痛苦

身体上的,精神上的

从而延续生命继续健康生活

有些疾病是逃不开手术麻醉的治疗

病人也就不得不交出

自己对生命的掌控权

手术后第二天

我问ta

在手术室的时候害怕吗?

答案有些出乎意外

并不是觉得恐怖

ta说

ta把这次手术当作一次体验

看看我每天上班是怎样的

而把一直陪在ta身边的麻醉医生

当作是我

心里面非常安心

也许麻醉或麻醉药

是冰冷的或是恐怖的

而掌控麻醉药的人

却是可以带着温度的

患者给予信任

而安心的被麻醉

将ta对生命的掌控权

在手术期间

暂时交由麻醉医生

来托管

而我们麻醉医生

就好像是生命的摆渡者,

每天每天,

都在摆渡着那些

顽强、倔强、绝望、孤独的魂灵;

尽可能的将他们安全舒适地送到对岸

将托管的生命掌控权

在上岸前交还他们

每一次病人在手术结束后的苏醒

就是一次成功生命交接

而有些人因为种种原因

没能摆渡到对岸

有些人摆渡到了对岸

却不能苏醒完成交接

面对这些情况

麻醉医生或医生都是非常无奈的

因为病人的身体情况并不由我们控制

而我们能做的

是将

冰冷的麻药

冰冷的器械

冰冷的技术

结合起来

赋予温度

对得起每一次

生命掌控权的托管

麻醉可能是恐怖的

因为有麻醉医生的存在

麻醉变得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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