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年末、歲初,通常都會有一兩部實力大劇受到大多數觀衆熱捧和議論。2020年年末的比重似乎還大了些,已經有了三部——《大秦賦》《裝臺》《巡迴檢察組》。

三部戲有一個共同點:都是正劇。雖然《大秦賦》因爲秦太后和嫪毐的感情戲有些拖沓,遭到觀衆調侃;雖然《裝臺》中不時會夾雜一些喜劇因素;雖然《巡迴檢察組》中於和偉一開始的“大背頭”造型,有點兒過於傳奇……但,三部戲的主題都還算“嚴肅”,也都有着健康的精神訴求,基本符合國人心目中對“正劇”的界定。

電視劇從近年開始,被媒體稱爲“ 國劇”。別看這十幾年,中國電影市場悄悄壯大,隱隱有了趕超美國電影市場的願景和趨勢,但電視劇(也包括網絡劇)的觀衆數纔是我國影視觀衆中的大頭兒。兩百年前,“看戲”首先是看京戲,然後是看崑曲和其他地方戲曲;一百年前開始,“看戲”變成了首先是看京戲、各類地方戲,然後是看電影、話劇;到今天,“看戲”首先是看電視劇,然後纔是看電影、話劇、各類傳統戲曲。

無論表演文藝的形式怎麼流變,獲得普及的是哪個門類,都要滿足人們看故事、看人物衝突、看演技和特效等基本的觀賞期待。其中,通過正劇的形式,去滿足觀衆的期待,無疑是每個時代主流表演藝術的首要任務。雖然,導演和演員一直都嚷嚷演喜劇難,但在話劇舞臺上,莎劇中悲劇的分量,一直是重於喜劇的——哪怕有《威尼斯商人》這樣了不起的喜劇。同樣,國內的任何一部舞臺喜劇,其分量都不會超過曹禺的悲劇《雷雨》《原野》,也不會超過老舍的《茶館》、郭沫若的《蔡文姬》這些交織了悲喜的“大戲”。

影視的時代到來以後,大衆對正劇的觀賞,依然佔據了其觀賞願景的主流。喜劇雖然多數人都喜歡,但喜歡之餘,不會有多少真高過“娛樂”的評價。不管你是徐崢、沈騰、王晶、周星馳……這也是王晶感慨的喜劇名演員紛紛告別喜劇表演的深層背景中很重要的一個原因。

喜劇不好拍,正劇更不好拍。喜劇的難,在於接地氣的同時要避俗氣(當代人幾乎做不到,更不要提再出現一個卓別林);正劇的難,在於悲喜元素的兼容,要好看,還要避免來自各個角度的質疑,這點幾乎“難於上青天”了。比如《大秦賦》,演技在線,製作也算得上精良,但現有的人物關係和矛盾,使得全劇的長度顯得拖沓了。不只是趙姬和嫪毐,秦王與呂不韋、秦王與太子丹的戲,也明顯節奏太慢。

既然叫《大秦賦》,滅六國的戲肯定是重頭,但因爲前面鋪墊佔去了太多篇幅,後面難免顯得倉促。秦始皇上位的故事在中華民族的歷史記憶裏太爲人所熟悉,一部正劇只講好了觀衆已知的部分,卻沒能貢獻出普通人未知的歷史細節,作爲“正劇”,當然會被觀衆挑剔。是戲不好嗎?不是。是資訊時代的觀衆,看着還不夠解渴,再加上全劇動輒強調秦王嬴政心懷蒼生,這就有點兒過了。難道我們的影視,還沒有從“誓爲歷史上公認的暴君翻案”這一思維定勢中掙脫出來嗎?秦王的冷酷、無情表現得不夠,一個在鐵血中建立的王朝的精神氣質就會把握不準,秦朝迅速覆亡的悲劇性就無法揭示徹底。

正劇的魅力,歷來都是分爲兩部分的,一是主創者的演繹、表現,二是觀賞者的品評、議論,二者缺一不可。不只是歷史劇。像《巡迴檢察組》這種現實題材的涉案大劇,像《裝臺》這樣的當代生活與風俗大戲,都有值得觀衆挑剔和議論的空間。但人們的議論是有前提的,是有“准入門檻”的——戲必須要拍得好,能讓不同的人都坐得下來、看得下去,哪怕挑剔着看下去,也是對劇集魅力的最大肯定。今天觀衆在網上的議論、批評,跟過去戲園子里名角兒出場,有戲迷來了聲“倒好”是一樣的。那種不滿足和“苛求”背後,暗含了他們對藝術作品樸素的關心。媒體過去有一個用語——“全民熱議”,想成爲現象級的作品,這一點必不可少。

一年前,現象級的電視劇作品是什麼?是奇幻類的《慶餘年》。一年後的今天,是正劇類的《大秦賦》《裝臺》《巡迴檢察組》,且涉及三個細分類型:歷史、生活風俗、涉案。

這樣的變化,就是不小的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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