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警匪片,總是會首先想到黑道、打殺、槍戰,匪徒不擇手段、狠辣無情;警察無懼危險、犧牲奉獻……警匪之間冰冷的對峙與鬥爭。

然而,杜琪峯執導的《暗戰》卻顯得溫情和柔軟許多。

警與匪之間的矛盾與友誼,處理的不再是那麼劍拔弩張,而是讓人看的笑中有淚。

從最初劉德華的匪生命所剩不多的設定,到最後他的下落不明,杜導大打溫情牌,讓人心裏還存有最大的希望,希望他只是藏匿在某個角落不爲人知。

這是一部高手過招的電影,不需要較多的打鬥場面,而是高智商之間的鬥智鬥勇。最後我想警察也對盜匪有着惺惺相惜的感情,到底誰是警誰是匪,誰對誰錯,也都不那麼重要了。

劉青雲的勇敢,他勇於接受對方的挑戰,危機時卻仍能與對手合力,最後一次當對方嘔血在車前玻璃上眼神裏的驚嚇表現都很到位。

而劉德華,無論是面對死亡,還是面臨危機,所表現出的從容姿態,以及前後數次得意的微笑,特別是一個即將面臨死亡的人,眼神裏透露出來的無奈與不捨,讓人難以忘記。

爲了拍開場那段有壓迫力和懸念感的天台戲,恐高的劉德華硬是在拍攝前做了兩三個小時的心理建設才站到了頂樓邊緣並向下看,完全沒有CG——

“若非杜琪峯,我是不會拍的”。

“望下去都600至700呎高”。

酷炫的天台戲,劉德華用了兩三個小時才站上去。

這部電影中,劉天王還獻出了第一次“男扮女裝秀”。

看劉天王這嫵媚的眼神,帶個女式髮套、塗脂抹粉也就算了,你胸前的那道溝是怎麼回事??竟然還索吻??

同時,這也是一部男人的電影,純粹得連一個女主角都沒有。

只有兩個勉強可以稱之爲女配角的人。

一個是對劉青雲有好感常常會試探他是不是GAY的女警司,常常給劉青雲一些友情的支援和幫助。

一個是蒙嘉慧。

女警都有個英文名字。蒙嘉慧沒有名字、沒有身份,只有五句臺詞。

在電影裏,蒙嘉慧是隻有四個星期生命的劉德華的“女朋友”。

至少,我覺得她是。

第一次相遇,是爲了躲避警察的追捕,張彼德逼迫梁婉婷服從他的命令,假裝情侶,她看到了槍,只好照做,張彼德先下的車,但卻忘了自己給她帶上的墨鏡,她隨後也下了車,假借還墨鏡名義,說了一句話:還給你。

情愫從這裏就慢慢開始了吧。

此處的音樂我也很喜歡。音樂給人一種悲涼的感覺,但又不失浪漫,帶有一種末日的色彩。

第二次相遇,張彼德只是普通的乘車,剛好依舊坐的上次的位子。各在車子的左右窗邊,前方忽然又有警察警車出現,她緊張的看了他一眼,隨後趕緊把自己旁邊座位上的東西拿手上,他懂她的意思,笑笑,坐了過去,她主動挽住她的手腕,依靠在他肩膀上,誰知警察只是檢查司機!她明白過來是自己自作多情了,有點尷尬的笑笑,他也微笑着,不說話。

在影末,劉青雲遇見蒙嘉慧看到那閃閃的海洋之心,劉說漂亮,她說假的,劉青雲以“好好保存”來應和,問起劉德華,她說很久沒有見到他了,中間穿插幾句簡短的是啊,自始至終,劉都不停的嚼着爆米花,在公交後窗上映着蒙下車之後也即如此。

她神祕,無聲,片斷,攜帶靈魂經過,因而擔得起懷念。

她是每個人的女人。

她暗示了我們所有的經歷。

從懂事起,我們就在不停地設想,希望別人能夠這樣,希望彼此可以這樣相處。但是,我們只能設想。

在2000年第19屆香港電影金像獎頒獎典禮上,華仔憑藉該電影一舉奪得了演藝生涯中的首座影帝。

而在獲影帝之前,華仔已經提名了十次香港電影金像獎,這其中有“最佳男配”,有“最佳新人”,也有“最佳男主角”。

但這十幾年的時間裏,華仔每一次都是鎩羽而歸。

由此來看,《暗戰》是華仔電影表演上的一個重要轉折點,導演杜琪峯則是華仔的貴人之一。

但後來劉德華在紀念銀河影像十週年一書《銀河映像,難以想象》訪問中提及,當時的他其實頗爲疑惑。

“爲何會因爲這部電影而奪得金像獎?我不太清楚當年評審爲甚麼會喜歡《暗戰》,我也很希望有機會問問他們。”

劉德華強調這樣說並非指自己不喜歡《暗戰》,而是覺得評審似受到羣衆壓力才投下這一票。

“我記得那一年的金像獎是在香港體育館舉行,我感覺到頒獎典禮有壓力、評審們好像有壓力,因爲那是第一年公開給觀衆買票入場。”所以華仔坦言上臺一刻自己不是太興奮,就似夾雜了很多情緒。

當年傳媒都笑說如果當晚不是劉德華奪獎,紅館將會被人拆掉,但其實獎項得主早已投票決定,去到現場只是直接宣佈,相信受現場壓力的機會不多。

而華仔亦覺得第一次奪獎可能是俾面派對,亦可能是累積分數,故特別期待第二次的來臨。結果2003年,劉德華再度憑《大隻佬》奪得影帝,而執導的同樣有杜琪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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