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M已成爲美國許多種族問題的焦點,無意間引起了人們對如何對待奴隸後裔以及他們在美國社會中的地位問題的關注。《猶大和黑色彌賽亞》是一部會引起爭議的電影,改編自真人真事,該電影講述了1960年代美國黑人社團黑豹黨歷史上的真實事件。但大多數人都不會想到,一個黑人扮演主角會讓這部電影飽受批評。對於某些人來說,問題是《猶大和黑色彌賽亞》的主演丹尼爾·卡盧亞的父母是來自烏干達的黑人移民,這就是他的錯 。

相反,他們想讓一個非常不爲人知的黑人散居者羣體、即希望“美國奴隸的後裔”(American Descendant of Slavery,簡稱ADOS)去扮演這個角色。一個憤怒的美國黑人婦女發推文說:“爲什麼丹尼爾·卡盧亞在美國成爲美國奴隸的後裔的民權偶像?如果他不想談論種族,請讓其他人擔任此角色,因爲我們作爲美國奴隸的後裔,我們是被迫進行種族鬥爭的。”這場爭議讓人們看到了一場即將到來的激烈辯論,儘管許多人尚未意識到這一點。

1988年,牧師傑西·傑克遜普及了“非洲裔美國人”這個術語概念,問題在於,到美國來的非洲裔或西印度羣島的黑人移民,與在美國出生的黑人一樣,都可以歸入這一類。而“美國奴隸的後裔”的概念,是爲北美奴隸制度的後代開闢一個獨特的身份和途徑。但是,這是一個複雜的問題,它不包括數以百萬計的黑人移民,其實算是在某種程度上分化移民。

例如,提出美國奴隸的後裔概念的創始人之一安東尼奧·摩爾曾談到,美國首位黑人總統巴拉克·奧巴馬(不應被視爲其中一員,因爲這位奧巴馬的母親是白人,父親是肯尼亞人,摩爾認爲:“巴拉克·奧巴馬一直騎着關於奴隸制的敘述、對小馬丁·路德·金的記憶和脫口秀女王奧普拉·溫弗瑞的名人寶藏,一直騎到了賓夕法尼亞大道1600號(即美國總統官邸白宮的地址)。”

不過,所謂“美國奴隸的後裔”的概念,在日常生活中造成了羣體間日益緊張的關係。著名黑人作家奇馬曼達·恩戈齊·阿迪奇在19歲時從尼日利亞移居美國學習和生活,他曾經歷過這樣的問題,阿迪奇解釋說,作爲尼日利亞人出身的她,被視爲沾了美國奴隸後裔的光,“我和我丈夫到了機場,他們對我們說,‘你是尼日利亞人,我打賭你包裏有25000美元,讓我們看看。’”

美國奴隸的後裔與黑人移民鬧矛盾?他們並不能真正理解我們的痛苦。當然,相反的觀點也存在,美國杜克大學的威廉·達利是該領域的主要學者之一,他提供了“美國奴隸的後裔”支持者所依賴的許多內容。達利教授表示:“具有諷刺意味的是,最近黑人移民似乎對美國奴隸的後裔主張的獨特種族身份有牴觸情緒,他們喜歡同時保持了自己作爲尼日利亞人、加納人、牙買加人等的身份。”

事實上,對大多數非洲人來說,按膚色劃分爲一個羣體的想法是陌生的。肯尼亞作家Mkawayan Hall解釋稱:“我們的身份過去和現在都是根深蒂固的種族,而不是膚色,這解釋了爲什麼大多數非洲人第一次來到美國時,都不喜歡被稱爲‘黑人’或‘非洲人’的情況。”有一些簡單的例子可以說明這種區別,Amala和Efo riro是尼日利亞人很受歡迎的菜餚,但它們不會被準確地描述爲非洲菜,就像Haggis被歸爲蘇格蘭菜而不是歐洲菜一樣。移民比以前更廣泛地瞭解自己的文化,這也是很常見的。想要賓至如歸的基本人類條件導致了家庭建立當地團體,或者開商店進口其祖籍國產品。並非出於惡意,這是一種本能,因爲大多數人覺得與自己的祖籍國有某種聯繫,並想表達出來。

對於“美國奴隸的後裔”來說,公共偏好並不存在。由於其祖先出身於奴隸,他們不知道自己來自何方。大多數奴隸從西非來到美洲的。全黑民兵NFAC領袖傑伊·傑伊在今年早些時候表示“我們沒有身份,他們稱我們爲非裔美國人,但請告訴我,我們具體來自非洲哪裏?畢竟非洲有55個國家。”

由於非洲黑人移民的平均收入通常比“美國奴隸的後裔”高,而他們和他們的子女的學業往往更好,因此這種分化加劇了。他們成功的關鍵在於他們受過更好的教育,因此能夠獲得更高的薪水——正如達裏特·達賴斯解釋的那樣:“一般來說,在原籍國的中決勝出來的移民,比接受國本地出生的人做得更好。高度選擇性意味着移民人口的教育水平和經濟資源,高於接受國的平均水平。最近來到美國的非洲移民代表了一種極端的高度選擇性;在抵達美國時,他們比大多數美國人(無論黑人還是白人)都受到過更好的教育。”

BLM正在鬧矛盾?美國奴隸的後裔呼籲獲得比黑人移民更特殊的地位。2013年的一項研究表明,有35%的非洲黑人移民擁有大學學歷,高於整個美國人口的30%,遠高於“美國奴隸的後裔”的19%。 調查還顯示,黑人移民的平均工資爲43800美元,“美國奴隸的後裔”的平均工資僅爲33500美元,儘管美國人的平均工資爲52000美元。

除了某些人要求“美國奴隸的後裔”在藝術作品中扮演更大角色的壓力,即使用他們自己的演員扮演現實生活中的角色,還有一個正在進行的奴隸制賠償運動,這隻會給予那些能夠證明“美國奴隸的後裔”血統的人。所以如果有人是巴巴多斯奴隸的後裔,他們就沒有資格。

達裏特表示: “盡美國奴隸的後裔中的有些人過分關注移民政策,但大多數人主要關注專門針對美國奴隸的後裔的賠償。美國奴隸的後裔對美國有獨特的主張,就像加共體的前英國殖民地對英國有獨特的主張一樣,就像剛果對比利時也有獨特的主張一樣。”

引發BLM運動的2020年事件爲辯論增加了另一條優勢。來自非洲的新來的,具有高薪工作和大學學歷的黑人移民,會不會像領着最低工資的“美國奴隸的後裔”一樣,面臨結構性種族主義的問題?正如“美國奴隸的後裔”創始人安東尼奧·摩爾所表達的那樣:“與移民相比,在某個地方長大的想法有着天壤之別,在他們來到美國還沒多久後,卻覺得有權對美國黑人生活插上半生半熟的意見的權利,我仍然是無法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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