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Odin Asgard

原標題：蘋果王者歸來

我們看到每個產品類別，都實現了兩位數的強勁增長，並且在全球每個市場，都實現了歷史新高的營收記錄， 最終我們用這樣的業績，完成了這個讓人難忘、又最具挑戰性的 2020 年。

去年蘋果的確在經營上面臨各種挑戰，但我們毫不誇張地說，如果與蘋果作爲一個由員工及其家人、以及那些生活在這裏、掛念着家人的個體所組成社羣相比，實在是顯得微不足道。 

－Tim Cook

這一年蘋果不斷面對各種巨大挑戰，由 Q2 開始，就因爲中國疫情而面臨供應鏈危機，到 Q3 因全球疫情面對需求下降的風險，到 Q4 和 Q1 季度，再次因爲 iPhone 延期而面對需求和產能風險。

但沒想到蘋果在這一整年間，一直逆流而上，一直讓華爾街分析師眼鏡大跌。

然後，這季度蘋果業績同樣超出預期，1,114.4 億美元的盈收，再次把華爾街嚇得滿地雞毛。而且，這一季蘋果無論是營收、毛利以至運營利潤，也創出了歷史新高（上圖）。

華爾街預期數據，來自Refinitiv via CNBC。

而且，本季度蘋果營超出預期 77 億美元，代表了蘋果這季度比華爾街預期，多賺了 Facebook 整整一年的盈收（84 億美元）。在全年的尺度而言，根據著名科技作者 Philip Elmer-DeWitt 的統計，分析師裏最準確的全年預測也出現 43% 的誤差，而最差的預測更出現 112% 的誤差。

在蘋果財報會議後，被舉爲“蘋果分析師之王”的 Horace Dediu，不禁也在推特直呼：

蘋果的業績真的很驚人，嚇得我完全說不出話了。

iPhone 王者回歸

這次蘋果業績的主力，主角仍然是新推出的 iPhone。

本季度 iPhone 營收達到 655.97 億美元，再創歷史新高。去季，Odin 就曾提到 iPhone 12 的 延期，很可能影響 iPhone 的銷量，並對這季業績帶來一定壓力。但沒想到蘋果供應鏈卻能如此驚人，根據 IDC 的統計，本季度 iPhone 的出貨量已達相當驚人的 9,010 萬臺。

經過這一年的折騰，蘋果證明了自己在供應鏈的控制力，已達神乎神技的競界。估計在短期內沒有任何消費電子產業，能在供應鏈水平上追及蘋果。

iPhone 12 的產能可以追上旺季需求，除了是蘋果對供應鏈掌控有着莫大的關係，早前更有消息指，蘋果在發佈 iPhone 12 前夕，富士康仍然在瘋狂招人，不少工人爲了賺取高額的加班費，也放棄了國慶和中秋年假，玩命的去造 iPhone。

換言之，蘋果這回業績的歷史新高，也有着“中國製造”的一份功勞，畢竟全球疫情仍然嚴重，但也就只有中國的供應鏈，才能真正地馬力全開。

但供應鏈的產能問題，並非對蘋果毫無影響。每年第一季度的蘋果的庫存周存天數，也會因爲銷售旺季，由平均 10 天跌至 8 天左右。但在這一季度，庫存周存天數則跌至 6.1 天，是 2017 年以降的新低，這反映了這季度蘋果的供應鏈，的確是相當緊張。事實上，iPhone 今年就多次遇上缺貨情況，更有人懷疑 iPhone 12 的 MagSafe 不太可靠，也和供應鏈的電池管理芯片缺貨有關。

2019 年以後的數據，來自 IDC。

產能帶來的影響，更直接反映在 iPhone 的平均售價  (ASP) 之上。本季度 iPhone 的平均售價 (IDC 數據估計），下降至 2018 年已來的新低（約 720 美元）（上圖），Tim Cook 在財報會議裏解釋，iPhone 12 Pro 與 Pro Max 的產能受限，影響了產品的平均售價。畢竟， iPhone 12 Pro Max 的付運日期，比 iPhone 12 還要遲。

換言之，如果本季度 iPhone 的平均售價沒有因產能而受影響，仍然維持在去季的 758 美元左右的話，本季度的 iPhone 盈收將會多得 33.7 億美元，。

沒有華爲的蘋果

不過，iPhone 銷量急增的更關鍵因素，來自中國區的需求急增。從 2016 年開始，蘋果在大中華地區的營收持續不佳，累積跌幅達 56%，一直拖累了蘋果的整體業績。但沒想到就在這一季度，營收居然反彈了 57%（上圖），帶來接近 80 億美元的營收增幅－－大家應該還記得在文章的最初，Odin 就指蘋果這季業績超出華爾街預期接近 80 億，而這 80 億就在這裏。

無疑，iPhone 12 是一臺很好的機器，加入了 5G 也是很關鍵的因素。但 iPhone 11 也很不錯啊，爲什麼突然中國人不愛 iPhone 11，就愛 iPhone 12？其實答案也很簡單，華爲不行了。

近年華爲急速崛起，成爲了自三星以後，另一個能與蘋果在高端市場爭一日長短的品牌。可是，當華爲在 2019 年被列到實體清單後，他們不得不把銷售重點轉移到中國。結果正先 Odin 先前所述，華爲主攻國內市場，然後把包括蘋果在內的一衆手機廠商，都擠得不要不要的，蘋果在國內的銷量，也因而大幅下滑。

沒想到在 2020 年，美國再次收緊限制，然後華爲不得不面對日益嚴重的缺芯危機，影響供貨能力。

圖片來源：安乎都護府長史。

2020 年的秋季，華爲在 IDC 的銷售數據裏已經錄到有 15.5% 的跌幅，在安乎都護府長史記錄的中國大陸地區的冬季零售數據裏，更相當大的銷量滑波；但蘋果則重拾增幅，特別是在 12 月出現了 50% 的鉅額增幅（上圖）。在此消彼長下，消息指本季度蘋果在大中華地區售出了 1,800 萬臺 iPhone 12，合共佔了本季度 iPhone 12 出貨量的 1/5（IDC 數據）。

蘋果遍地開花

當然，如果說蘋果僅僅靠着中國市場，纔得到如此佳績，那也完全不對。畢竟，蘋果在這季度實現了全方位的增長，Mac、iPad、可穿戴設備、以至服務營收，全部實現了超過 20% 的快速增長。

由於 iPhone 多年來都在九月推出，這也 iPhone 的營收，在每個第一季度裏也總營收的 60% 以上，構成嚴重的 iPhone 依賴症。但今年儘管 iPhone 銷量出彩，但佔比卻跌至 59％，那證明了蘋果其它板塊的營收，已能足以支持公司業績，而這也正正是蘋果業績優異的另一個重要原因。

蘋果營收、服務相關帳號，與蘋果設備數量的關係。圖片來源：Asymco。

當然，很多人的關注焦點，仍然是被大衆寄與厚望的服務板塊。從上圖可見，蘋果設備的整機裝機量、以及服務相關帳號（iCloud、Apple Music、付費訂閱）的增幅，爲蘋果的營收帶來了幾何級別的增幅。考慮到 Tim Cook 指出，目前 iPhone 的整機裝機量 (Install Base) 已高達 10 億臺，可見服務板塊的未來增長潛力，仍然相當可觀。

但更具潛力的其實是 Mac 設備。本年由於疫情影響，iPad 和 Mac 板塊一直受惠於在家辦公的需求急增，營收連續三季錄得 20% 以上的同比增長。但儘管蘋果本季度財報裏，各種業績均超越華爾街預期，但就偏偏只有 Mac 的盈收略爲低於預期。

低於預期的原因，可能是廣受大衆注意的蘋果 M1 芯片。

在今年 WWDC，蘋果宣佈會把 Mac 轉移到蘋果芯片平臺，而在本年 11 月，宣佈推出蘋果 M1 芯片的 Mac。先前虎嗅就曾提過，這臺使用 M1 芯片的 MacBook，在市場上一直叫好叫座。可是，本季度不少用戶預期 M1 的 Mac 將於年底推出，所以不少人也會持幣觀望；最終新的 Mac 等到 11  才推出，才僅僅賣了一個多月，潛在銷量一直尚未完全發揮出來。

事實上，目前有不少人預期，蘋果會在 2021 年推出全新設計的 MacBook。所以，Odin 預計明年將會出現一次 Mac 的換機潮，釋放了這季度的購買慾，並將爲下年度的 Mac 板塊，帶來巨大增長。

轉入大直路的庫克

除了 Mac 板塊增長可期之外，蘋果在 2021 年也會遇上不少重大機遇。畢竟，蘋果終於撐過了相當困難的 2020 年，而 2021 年將是 Tim Cook 主政十週年，估計他將迎來上任以來的最好時機，也將會開始轉入一馬平川的大直路。

當中最重要的，自然是糾纏一整年的新冠肺炎疫情，很可能會在 2021 年得到改善。雖然近日全球新冠疫情愈發嚴竣，但畢竟多家醫療機構已相應推出疫苗；樂觀一點預測，疫情將會在 2021 年的下半年得到抑制，並促進消費市道的復甦。作爲消費電子產業的龍頭企業，蘋果也將會在復甦裏受益。

即使退一步來說，新冠疫情不會在短期內改善、消費市道也不會受惠，但據路透社消息指出，美國總統拜登上臺後，將再推出新一輪 1.9 萬億美元的刺激經濟方案，在方案推出後，估計也會刺激蘋果的業績和股價。

另一個重要的機遇，是華爲。目前美國新總統拜登業已就職，但他仍然未對華爲的未來，有明確的表示。雖然如此，坊間已有傳言指華爲即將割臂求生，把手機業務出售。雖然華爲已否認有關傳聞，但考慮到他們售出榮耀前也是多番否認，實際情況仍然難以預料。再退一萬步說，即使華爲可能獲得解封，但相關的研發和供應鏈被折了一整年，也需要一定時間才能調整好。

但無論華爲是否要把手機業務出售，估計在短期內在國內並沒有任何一家手機廠商，擁有能與華爲相若的實力，換言之，明年蘋果在中國將會少了一個強力的對手。

考慮到大中華地區是目前全球最大的手機市場，但這個市場目前僅佔蘋果營收 19.1% 的份額，與 2016 年最高可達 24.2% 的份額，有着相當大的距離（上圖），所以可以預計蘋果明年在大中華地區，仍然有相當大的增長潛力。

雖然，2021 年的蘋果相當可期，但他們在發表財報後，股價仍然跌了 3%。投資畢竟有風險，請務必謹慎。

以及，蘋果汽車要來了嗎？

事實上，蘋果近月最受關注的，其實並不是財報，而是造車的傳言。這次蘋果的財報，有沒有任何相關的信息？其實還是有一點的。

上回 Odin 曾提到，蘋果在近十年的研發支出比重不斷上升（上圖），擠壓住蘋果的運營利潤收入。如果我們把這些信息，蘋果的硬投資項目：“物業、工廠和設備投入”結合分析，就會有相當有趣的信號。

著名蘋果分析師 Horace Dediu 曾提到，每年蘋果的 10-K 年度財報，也會有一項“機器、設備與內部使用軟件”支出，而這項支出很反映蘋果的未來發展意圖：蘋果先前在開發 iPhone、iPad 和 Apple Watch 時，Dediu 就發現這部份的支出就明顯出現急增。

在財報會議後發表的 10-K 年度財報（即 2019 年 10 月至 2020 年 9 月），我們同樣找到“機器、設備與內部使用軟件”支出，而這部份支出佔全年盈收比重，也是不斷的增加（上圖）。

把蘋果近 10 年在研發和機械設備等投入結合分析，我們就能看到蘋果的確是在憋大招。但這是什麼大招？目前還不得而知。但肯定的是，蘋果並不能這麼快就能出手。

雖然，季度財報並不會記錄“機器、設備與內部使用軟件”的細項收入，但這部份收入會打進“物業、工廠和設備”支出裏，而在這季度（2020 年 10~12 月）的財報裏，這部分的收入突然由跌轉增。從此可見，蘋果在這個季度，突然急增加一些硬資產的支出，至於是什麼資產，仍然是一個謎。

這回是蘋果要造車的先兆嗎？雖然有此可能，但考慮到汽車產業需要投入鉅額的成本，也需要時間鋪墊生產線。蘋果到了現在纔開始提速，似乎代表了他們將會有所動作，但更可能代表他們到了今年，“纔開始”有所動作。估計如果大家仍然在期待今年之內，會見到蘋果汽車的話，似乎仍言之過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