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毒蕉

01

早年我在穿州過省跑江湖時，認識了很多親身經歷奇怪事的朋友。前段時間，我在收集地區民俗主題資料的時候，和其中一位東北友人“馬叔”相聚。

馬叔是曾在鬼門關走過一回的人，要不是當年被警察在祭祀臺救下，也就沒有現在的他了，孩時的記憶自然模糊，但這對他的父母來說，回想起來還是十分後怕。

在上世紀70年代，東北的一個縣城接到一宗小孩失蹤的報案，報警人正是馬叔的母親。

當時馬叔的母親正在忙家務事，就把嬰兒時期的馬叔放在房內，等忙完回來，孩子卻奇怪的失蹤了！

在多番找尋無果，母親很快就報了案。

這並不是第一次收到小孩失蹤的報警，連續幾天，陸續收到附近片區多條村的村民報案，說孩子無緣無故失蹤。事出反常必有妖，於是警察馬上組織大隊進村裏走訪調查。

起初警察初步判斷是人販子拐跑了孩子的事，可隨着大隊的走訪查問，竟發現這些失蹤案很古怪，甚至牽扯出另一些隱藏信息。

其中一個隱藏信息和時代背景有關，像村口李家三口明明人口登記的是一女娃，而當天卻見到李姐抱着一個男娃（在那個提倡少生晚生的時代背景下，人們壓根就不願主動上報自家小孩的情況，特別是一些農村地區），面對警察的詢問，李家大姐支支吾吾半天說不上話來。

幾番追問下，李大姐終於爆出，在村後的一座山上有一間破爛的佛道寺廟，失蹤的嬰兒都在那裏……

02

據當時警察的描述，空曠的後山遠遠就聽見孩子的哭聲。

進廟後推開其中一房間的門，眼前的景象竟是：一羣老鼠正圍着中間的孩子。

前面最大的那隻灰鼠，雙眼通紅，前爪扒在孩子的脖子上，張大鼠口正準備向孩子喉嚨咬去，旁邊還有幾隻老鼠在抓孩子的手腳，見有人來不但沒有躲開，還發出尖銳的“吱，吱”聲，顯然這些老鼠不怕人。

見只有1歲左右的孩子在痛苦地揮動着雙手雙腳，警察也沒有多想，直接上前用腳撥開鼠羣，一把抱起地上的嬰兒。

此時，一些聞風而至的村民也跟着趕到了，驚恐地拉着正在救人的警察手說：“使不得！這是灰仙的貢品，破壞了拜祭，我們村可是要遭殃了……”

灰仙，即老鼠修成的仙（其實真正能修成正果，成爲仙家的老鼠並不多，更多是一些學了點三腳貓功夫就出來附人身，稱自己爲仙家的）

而對各種動物仙的崇拜在東北不算什麼稀奇事，尤其是老滿洲旗人視灰仙爲道行最深的保家仙。

以前遼東年年都有山嘯，也就是現在說的大型泥石流，還伴有地震等災害，對老滿洲人來說是最可怕的天災。

據說有一年某個鎮發生山嘯前，曾有老者目見一位面生的灰袍老爺子，對他叮囑山嘯快來了，趕緊搬家，隨後轉身離去。消失的背影，突然變成一隻巨大的老鼠，領着四周趕來的鼠羣跑遠了。

按常理，老鼠憑嗅覺能感覺到溼潤的空氣，能提前感知是否下雨，都會躲進洞裏，所以一般下雨天是看不到老鼠的。

感覺到不尋常的老者，喊上其他村民一起逃。果然一會的時間，巨大的泥石流裹着大樹石頭，轟隆隆的衝進了村子。

後來，家家戶戶就把老鼠當保家仙供奉起來。

03

可，如果真的是保家仙，那麼又怎會喫村民的孩子呢？這也是當時進村調查事件警察大隊的同款疑問。

原來，世間最毒的莫過於人心。

在失蹤案曝光前的一段日子，村裏曾出現一隻非常罕見的巨型老鼠，當地很多人都聲稱遇到過。

這事後來傳到途經此地的一個江湖術士耳中，術士得知當地人的信仰，就藉機利用。謊稱自己是灰仙的出馬弟子，通過一些掩人耳目的戲法向當地人傳遞，若是虔誠敬奉，可保平安和豐收。

這種幌子，如果放在信息發達的今天，神棍早就被人送上熱搜口誅筆伐，但在那個年代往往都能騙上好長一段時間，甚至被淹沒在歷史洪流當中。

當地人對仙家一向敬畏，理所當然就相信了。

沒想到，貪得無厭的術士並不滿足村民日常上貢的小錢小物，就扯了一個更大的謊。表示灰仙能實現信徒們的所求，但需要等價交換，也就是如果願望越大就必須花更多的錢。

併爲了鞏固這個斂財局，術士還刻意讓有所大求的村民送嬰兒給灰仙當祭品（用人作爲祭品來祭祀神靈是一種古老的儀式，別以爲到了現代社會就被擯棄，其實今天人祭還存在於世界各地的暗處）

於是就有急於求成的人爲了實現自己的願望，把嬰兒獻上，可一個村裏的新生嬰兒畢竟是有限的，於是就有起邪念的人打起別人家的主意，偷人家的孩子獻上。

結果，此案來到馬叔這一經歷時，才被搗破，而之前那些成爲祭品的孩子卻沒有那麼幸運了……

古人認爲萬物皆由氣而生，有七竅者皆可修仙，可並不是所有的人和物說修煉就可以煉成的，只有精神意識和行爲上的統一結合修行，方能修成正果！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