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白雪的日子里,臆想着应该有如花的名媛和珍馐美味,觥筹交错间,谈的是世间的波荡起伏。下里巴人的生活,家中有糟糠之妻,地上有牙牙学语的孩子,为了一日三餐奔波操劳,只求果腹罢了。成语都有其时代意义,且历久弥新,阳春白雪没有错,下里巴人也没有错,任何生活都有意义。

有句话叫知人知面不知心,无论“上等人”,抑或“下等人”,都有自己不为人知且不愿意人知的“小秘密”。君子慎独,有些事,只是天知地知自己知道,其他人是无从知晓的。恰恰是这种事情,最能揭露一个人的本性和本相。人心,经不起测试,更经不起推敲。

有位平日里颇为正派的友人,素喜文字,且经常发些正能量满满的文章。曾有一次,借用他的移动硬盘,打开后,有个文件夹名字颇为奇怪,好奇之心打开,竟分门别类,多达上百个G的影像资料。笔者是有错的,应当秉持“非礼勿视”的规矩,却看了不该看的东西。若是不看,这位友人将是我人生所见的少有的正派之人。

学生时代,有一位女同学,生得白白嫩嫩,煞是可爱。某一日,一同学谈起此女,言语间颇为不屑,直言此女行为十分不检点,且以具体事例佐证。乍一听闻,简直像是天方夜谭,那等清纯可爱的面相如何能够与这些恶俗的词语对等联系?在这个“信息时代”,有些事情变得更易被发现,有些事情却变得更加隐晦,我们很难凭借着某件单一的事情去判断一个人的真实本性、本相。

君子慎独,这个“独”字,不应当是独处的时刻,而应该是不被他人觉察的点点滴滴。我们的念头一个接一个,有大念头、小念头,有长念头、短念头,有好念头、坏念头,念念相续,念念不绝。然而,往往他人无法觉察的念头,我们自身也通常是视而不见的,甚至放纵其发展的。佛之为佛、神之为神、圣之为圣,也许是那些能够守住正念、善护其心的人吧。

一秒的时间里,敲着键盘的我,脑海中千万个念头呼啸而过,能够捕捉到的却没有几个。因着这种无法捕捉,我的人生充满了不确定性,深深契合了量子理论的神秘,而我也因此无法获得终极的觉悟和觉知。

即使你我真正捕捉到了弥足珍贵的几个念头,却因着身体的欲望、精神的懈怠,而对这些念头束之高阁。我们的身体吃了五谷杂粮,各种脾性百家争鸣,赋予我种种痛苦的同时,又带给我神秘的愉悦。有时,我们期盼着笑对人生,却笑中带了泪;有时,我们希冀着痛哭一场,却终究是眼窝干涸,欲哭无泪。我们的精神,有时低沉、有时亢奋、有时激进、有时萎靡,似乎在迎合着某种神秘的物理规律。面对身体和灵魂,我们有时会悲哀地发现,无能为力,无从下手,无法掌控。

我是谁?是那个瘦弱的身体,还是那个多变的精神?也许,我们不过是不可胜数的念头的集合,充满了不确定性。正是这些不确定的念头,塑造了我们确定的人生,给予我们掌控肉体和灵魂的密钥。君子慎独,念念不断,善护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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