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次元(ID:chaintruth)原創

燃財經出品

作者 | 朱曉宇 郭一夢 馮曉亭 杜曉玲

侯燕婷 曹   楊 鄧雙琳

編輯 | 饒霞飛

2020年,“內卷”一詞席捲整個中國互聯網,到了今年,“內卷”的熱度不降反曾,甚至朝着低齡化的方向發展。

最近,關於“北京朝陽區小學畢業旅行去了北極”登上微博熱搜,引起了普遍熱議,網友紛紛跟帖表示,“奉勸各位爹媽別捲了,這還有啥可卷的。”

當“內卷”成爲熱詞時,“年輕人如何反內卷”也引起了社會的思考。日前,微博話題#年輕人如何反內卷#引發熱議,並登上熱搜。截至發稿,該話題閱讀量高達1.9億,討論1.7萬。

這兩年,可能沒有比“內卷”更加出圈的學術用語了。原本“內卷”是人類學家解釋一個社會或組織在一個發展階段達到某種確定的形式後,停滯不前或無法轉化爲另一種高級模式的現象。當社會資源無法滿足所有人的需求時,人們通過內部競爭來獲取更多資源。

但是現在,它被年輕的社交媒體用戶不斷提及,用來形容自己所處的環境在不斷內耗,代指非理性的內部競爭或“被自願”競爭,並且陷入了越努力越不幸的怪圈。

在互聯網,“內卷”一詞在豆瓣小組的“985廢物引進計劃”被熱議並迅速傳播,這個小組裏聚集無數高校畢業,卻鬱郁不得志的青年,在互聯網上催生了一片關於“小鎮做題家”的討論,網上清華學生連騎車都在跑程序,被網友們戲稱爲“內卷之王”。

《差評》曾分析報道,如今,網友們似乎很願意將那些努力工作和學習的人,稱之爲“社畜”和“奮鬥逼”,用“內卷”去形容努力的行爲或結果。在社交媒體微博上,各行業帶有#內卷#關鍵詞的話題討論,有多條閱讀量過億,背後實際上反映了內卷的發展程度已經成爲一種社會常態,無論是雞娃、升學、買房還是奮鬥,無不在面臨着內卷。

隨着“內卷”的流傳、出圈和演變,它逐漸變成了焦慮的代名詞。職場社畜說“內卷”,各大中小學生說“內卷”,現在就連娛樂圈也沒逃脫。

可以說,在當下的語境裏,“內卷”已經不是一箇中性詞,甚至可能還略帶貶義,因爲努力就是內卷的開始。

本期小酒館,我們和7位年輕人聊一聊當代年輕人的內卷焦慮,他們中有的是主動內卷,尋找更廣闊的發展空間,有的是被迫內卷,但是陷入“被自願”的競爭,只能靠無止境的消耗保哲自身。

實際上,無論是校園還是社會,競爭始終存在,面對內卷,年輕人更應該考慮的是如何避免陷入內卷的怪圈。

在很多人看來,內卷的本質就是僧多粥少,需要搶,因爲資源有限,而人的慾望無限,從這個角度來說,張一鳴在字節跳動9週年演講中的一句話或許能給年輕人一些啓發。“以平常心做非常事”,當外部競爭波瀾起伏時,內心要保持平靜如常,以此來應對來自工作和生活中的競爭和挑戰。

當然,反內卷最好的做法,就是把蛋糕做大,或者是去找新的蛋糕。事實上,任何一個還在高速增長的公司裏,內卷的情況就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沒體會過的內卷

在育兒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蔣清 | 28歲 財務分析師

在我生孩子前,我人生過得挺順風順水的,從小學開始到大學,一路在重點學校就讀,剛畢業就進了不錯的外企,畢業三年內,中注會和澳注會的考試也全部通過,臨到30歲晉升到管理層,就連組建家庭也格外順利,25歲那年我便結婚買房有車有娃。

最近很火的“內卷”概念,我自己在工作上並沒有切身體會,我以爲自己逃得過“卷”,未曾想在育兒上,我開始“卷”了起來。最近一週,我已經連續五天向我三歲的兒子動怒了,我不明白,爲什麼十以內的加減他就是學不會,就連數字有時也會忘記。反而《寶寶巴士》裏的英文學得倒是利索,古詩也能背下好多篇,單單這數學,怎麼也教不會。

或許會有人認爲我在小題大做,覺得三歲小孩不識數很正常,但事實上,這一點都不正常。我兒子的幼兒園同班同學,除去厲害那一兩位“天牛”已經學會乘除外,其餘的同學也都學會十以內的加減,唯獨我兒子,連十以內的數字都還認不全。而且,幼兒園每個月還有月測試,過兩年上大班時還會進行考試分級,考試內容無外乎數學英語和古詩詞。而表現好的孩子,老師自然會明裏暗裏另眼相看。

說不着急那是假的,雖然我之前對我兒子的要求只有一個,那就是跟上大部隊別掉隊。但是按照現在趨勢,他月測分數基本回回墊底,繼續這麼下去,大班分級大概率被分到最差的班級。我之前想過給他報一個數學邏輯班,但由於開課時間和他其他興趣班時間有衝突,於是我便和我老公決定晚上在家自行對孩子進行輔導。

但從這學期2月末開學到現在已經兩個多月了,孩子還是絲毫不見進長。爲此,我還私底下向多位同學家長取經,求助如何對孩子進行數學啓蒙,得到的反饋無外乎,“我也不知道怎麼他就自己學會的”、“孩子突然開竅就好啦,他之前也是什麼都不懂”……這樣的回覆讓我甚是焦慮,一度讓我懷疑我兒子的智商。

無可奈何之下,我覺得即便將晚上的國畫興趣班改時間,也得給孩子報上一門數學邏輯班。於是這週五晚上,我帶上兒子去了附近一個數學邏輯班諮詢課程,輔導老師在得知我兒子所在幼兒園時,對我說了一句,“我們班上很多學生都和你家寶寶同個幼兒園。”我拿來課程登記表一看,發現我兒子好幾個同班同學都報班了,關鍵是,和我說“不知怎麼就自己學會”家長的孩子姓名也在其中。

因此,在試聽課結束後,我一下買了一整年的課程,在當晚課後,我在家還對他進行一次內容覆盤,確保他掌握了知識點。雖然這樣對我還有對孩子來說,都會更累,但我覺得這種做法勢在必行,不然這個月的月測,他又該墊底了。

孩子剛滿1歲買學區房

買完卻不一定順利升學

許悅 | 28歲 諮詢公司員工

“公民同招”之後,在上海買學區房,是一次博弈。

說真的,爲了孩子,我其實蠻拼的。在孩子出生前後,我就大致搞清楚了上海的教育情況。多年以來,上海的家長都是努力“雞娃”,讓小孩足夠優秀,能被優秀的民辦小學錄取;或者努力工作,花錢也要讓小孩上一所不錯的學校。

我家孩子在2019年12月出生,沒過幾個月,也就是在2020年春天,上海全面實施中小學“公民同招”,規定幼升小、小升初公辦、民辦學校同步招生,民辦學校也要搖號錄取生源,不能提前擇優錄取。這意味着,能不能上“牛小”變成隨機事件,反而買學區房上優質公辦學校可能性更大。

政策一出,上海家長羣的氛圍都變了,學區房價格也開始上漲。因爲上海很多學校的入學條件是孩子落戶五年以上,我不敢落後,2020年下半年,我走上看房之路,先後看了20多套學區房。那個過程非常焦慮,每次刷房產APP,發現看上的小區房源都少了幾套,或者白天看上一套房,猶豫了一晚上,第二天房子就沒了,似乎大家買上千萬的學區房就像買白菜一樣不假思索。

2020年11月初,我決定咬牙花660萬元買一套梅園三街坊的46平米小居室,單價約14萬元/平方米,房子是1985年建的,非常老舊,但是擁有重點小學和初中的“雙學位”,教育資源優質。

當時挺驚險的,付完定金後,我發現房價還是不斷漲,怕業主變卦,趕緊聯繫他走網籤流程。事實上,身邊就有朋友,因爲一個月之間房價大變,業主反悔不賣的情況。

順利上岸後,我心裏很開心,不再去管學區房價格漲還是跌。

但沒想到就在3月份,上海又出臺了中考改革新規,從2022年開始,上海市實驗性示範性高中將拿出其招生總計劃數的50-65%來進行“名額分配綜合評價錄取招生計劃”,剩下的名額則通過高中自主招生和統一考試招生來錄取學生。

這意味着,就算孩子順利讀上優質初中,中考被優質高中錄取的機會大幅下降了。我和丈夫掏空積蓄買下這套學區房,還是不能保證孩子就能一路獲得優質的教育資源。

不談以後還會有的政策變化,但明顯地,目前看來,我們這一代家長,孩子的補習只能更多絕不能少,因爲競爭再一次變大了。

偶像工業內卷

不努力刷榜我的愛豆就會落後

薩達| 24歲  追星達人

最近大家都在說“內卷”,其實內卷不止存在於職場、學生和家庭主婦,就連娛樂圈也沒逃脫內卷的魔咒。

我從初中開始追星,那個時候還是2011年左右,爆火的韓國EXO組合連續紅了好幾年,我當時很喜歡組合裏的隊長吳亦凡,甚至到了瘋狂的地步,但即便如此,我都沒有給他花過錢。

其實十年前追星大家只需要有一份喜歡的“勇氣”,不太需要花錢,只要打開電視,坐在電視機前給他貢獻收視率就好,十年前衡量一個藝人的商業價值,就是收視率。但是到了現在,偶像工業盛行,愛豆像工業流水線產品一樣,被批量生產,他們不斷地需要大衆支持和應援,除了收視率,你還要給他打榜。

現在的偶像工業發達到了什麼地步?你甚至足不出戶,打開手機就能把你的喜歡變成了可折現的人民幣,流進了偶像工業的口袋。

就拿楊超越來說,我當初粉她,想讓她出道,就必須要幫她打榜花錢,不然她就得湮沒在芸芸衆生裏。楊超越選秀初期,我們就組建了很多粉絲羣,動員了絕大多數粉絲幫她投票打榜,就怕舞臺上其他的愛豆壓下了超越妹妹。有一次,超越妹妹害怕淘汰在舞臺上哭了,孟美岐明目張膽地在舞臺上翻白眼,我們粉絲就接受不了,反擊的手段就是爆光她的黑料。

超越妹妹出道以後,我們也不能鬆懈,因爲還有各種時尚、商業價值等熱度的排名需要我們這樣的粉絲去刷榜,一旦粉絲們錯失了一個榜單,可能她的人氣就開始下降,拿到的資源也會斷崖式的下跌。她不火了,我們粉她的快樂就沒了。

奶完一個偶像把她扶出道,發現還有更多的偶像再等着我們去奶呢。現在各種選秀節目層出不窮,什麼青你1、青你2、創造營1、2、3......男團女團都出來了,偶像爲了出道競爭越來越激烈,而爲了扶持偶像,我們的錢包也越來越癟。現在新人勝舊人,超越妹妹的熱度也比如之前了。

內卷其實就是競爭,競爭就是供大於求,偶像工業也是如此。在這個過度飽和的市場當中,推陳出新,節奏加快,當單一的標準無法攔下所有人時,就人爲地增加衡量尺度,於是我也被動地接受了很多追偶像的門檻。

現在回頭去看那些二三線藝人,很多都轉行了,還有一些爲了拍戲,賣房子,給劇組貼錢,等到拍的劇播了之後,獲得更多的回報。哪怕是一線明星,也會有內卷,同類型的藝人爭奪資源,很有可能會降片酬搶其他藝人的戲,現在娛樂圈的盤子就這麼大,大家互相搶蛋糕,只能互相消耗。

我突然發現,追星獲得的快樂是一樣的,但是花的錢卻越來越多。十幾年來。我粉過很多偶像,換偶像的節奏也越來越快,當然花費的代價也更大。

要命的是,只要你呆在粉絲圈裏,你就會不斷被教育爲偶像花錢。娛樂圈的內卷,就卷在身份、財富和階層,更重要的是,要有粉絲真的願意爲偶像一直“卷”下去。對粉絲而言,我的愛豆榜單遙遙領先,多才多藝,貌美帥氣,我活得纔有價值。

到了現在,偶像工業內卷也已經勸退了不少飯圈的粉絲,當大家自己也處在內卷的圈子時,更加無法接受娛樂圈的內卷,因爲粉偶像的目的就是爲了獲得快樂,但是當我的快樂閥值被不斷提升時,就沒有追星的必要了。

一個要求本科的普通崗位

卻有一羣碩士在競爭

美美 | 25歲 運營

最近我明顯感覺到,私企求職越來越內捲了。

三年前我本科畢業的時候,求職還算順利,面試前只要準備的比較充分,基本上都能拿到offer,身邊的同學基本上也都能拿到心儀的offer。

但是今年換工作的時候,我發現求職的難度陡然增加了不少,一個JD要求是本科的普通崗位,面試的時候卻發現一起競爭的人要麼是碩士、要麼是海歸,本科生只有我一個。

按照以往的經驗來說,這種崗位並沒有那麼搶手,但是今年的競爭卻異常激烈。一位做Hr的朋友告訴我,因爲疫情的關係,很多原本計劃出國繼續深造的人都被迫留在國內,一些在國外讀書原打算在國外工作的,也都回國找工作了,所以經常出現一個要求並不高的崗位卻有很多優秀的人同臺競爭的局面。

爲了得到心儀的offer,我只能壓低期望薪資,但是沒想到,比我學歷更高的競爭者,竟然給出了比我更低的期望薪資,這樣一來,我的性價比更不如別人了。

於是我只能放低需求。原本以爲自己有了三年工作經驗,而且之前的業績做的還不錯,跳槽會有個更好的開始,但是沒想到竟然這麼難,比我優秀的人都在降維打擊了,來分蛋糕的人越來越多,我能喫到的部分甚至都不如三年前多。

就這樣,我找了三個月工作,才勉強找到了一家還算合適的公司。但是求職只是內卷的開始,入職新公司以後,我發現雖然規定下班時間是朝九晚六,但是大家都是到了八點以後纔開始收拾東西準備下班,這似乎已經成了一個默認的規則。

我們是一個新的團隊,組員大部分都是近期入職,爲了成功通過試用期,大家不比誰的效率更高,反而比誰的工時更長,有的同事甚至白天摸魚一天,到了6點下班時間纔開始工作。

雖然對這種風氣感到無力,但是身處這種環境,也不得不被裹挾着“捲起來”。我想,或許是我不夠優秀,核心競爭力還不夠強,所以我也計劃開始考研了,希望能擴大自己的邊界,逃離內卷。

但我知道,這個想法過於理想化了,到了那個時候,或許和我競爭的還會有博士生,這個社會里 ,沒有人能夠真正逃離內卷。

城管一職超千人報名,卷不過我就跑

佐佐木 | 30歲 普通白領

“內卷”這個詞雖然是最近兩年才大火起來的,但其實在我們這種小鄉鎮,早就捲起來了,而且比那些所謂的大城市、大公司卷的嚴重多了。

我老家是一個極其偏遠且經濟較爲不發達的區縣。我們這裏幾乎沒用大企業,年輕人基本上都出去工作,過着每日3個小時的通勤生活。如果想要回到本地找到一個福利待遇還說得過去的工作,就只能考公務員或者校招進入銀行。

我在大學畢業那會兒沒想過要回來工作,總覺得年輕人,應該到社會上拼一拼。工作了差不多3年左右,我覺得有點累了,纔想着考個公務員回家工作,雖然賺得錢少,但是開支也小了,主要是不折騰。

也是在準備報考公務員的時候,我才發現,原來想要回鄉工作的人這麼多。第一次參加公考,我記得當時對於報考者的學歷要求爲“大專及以上”,其他條件均無限制的“城管監察員”一職,招聘比例竟然達到了1171:1,成爲了我們這個市競爭最激烈的崗位。

不過雖然崗位的要求是“大專及以上”,但參加考試的人學歷“本科及以上”的大有人在。

我記得還有一年是400:1,不過再看到這個數據我也淡定了,畢竟工作機會太少,有個崗位大家都會擠破頭往裏鑽。

我前前後後應一共考了三次公務員兩次事業單位,其中有兩次筆試直接沒及格,還有兩次是過了筆試線沒進面試,只有一次進了面試,不過最後也沒面上。

現在依舊是繼續花費3個小時的通勤時間奔波着。但隨着年齡增長,我反而不想回來參與大家的“卷”了。

“讓你加班的不是你的老闆

而是其他願意加班的人”。

雪婕|25歲 新媒體運營

關於“內卷”這個話題,我最感同身受的是在職場上的那些形式主義。

比如爲了表現自我,那些“積極分子”形而上的“加班”。捫心自問,大家一天上班八個小時,真正有效率工作的時間,是否超過5個小時?但明明無所事事,還非要拖着晚走裝給領導看,以表示自己很忙,工作很飽和。

“讓你加班的不是你的老闆,而是其他願意加班的人”。

現實生活中,總有響應職場996號召的“勞模”。他們每天熬夜、犧牲週末,通過“瘋狂加班”來獲得領導的肯定,表面上埋頭苦幹,實則效率低下。

我上家公司就是這樣,我們是4人一個團隊的活動部,說起來倒也不是那麼忙,一天8個小時按任務分配倒也是能完成工作的。可是我們部門有個女生就深得領導喜愛,但是其實我們都知道她都是“形式主義”。我們部門其他同事發現她利用白天的時間偷偷來學英語,到下班時間點卻和領導去提工作上的問題,搞得特別上進一樣。後來我們建立了個羣,大家都在討論她,這樣的人其實挺影響團隊氛圍。

其實在職場上這樣的人很多。我室友常常和我吐槽,和她一組一位女生是個“邀功精”。他們在做一個視頻項目的時候,從腳本到拍攝再到對接出鏡的人,以及對外談資源,都是缺一不可的環節。

當成品出來,並且受到表揚的時候,這位女同事常常吹噓自己有了多麼精巧的創意,有多麼深邃的思想。但是其實所有的細節都是大家一起打磨出來的,她只是參與了一些,反而被在會議上大力邀功,活都是別人幹,表揚都是她的。而她,只要動動嘴就可以。領導每次都會誇她。

這些“形式主義奮鬥者”打破了原有的工作模式。其他人爲了在表現上過得去,也開始加班。久而久之,到了下班點卻沒有一個人離開,大家都選擇“同甘共苦,繼續奮戰”。

然而,與自願加班不同,內卷狀態下加班的職場人陷入了低效重複的怪圈。不僅沒有學到東西,得不到升職加薪,還浪費了用來提升職場競爭力的時間,最終很可能會一事無成。若長期處於這樣的內耗中,員工的精力和身體都無法承受。

對公司而言,這種單純消耗時間的“加班”並不能帶來更多收益,反而磨損了員工的精力,拉高了工作時長的上限,不利於企業的長遠效益。

三戰法碩,我的對手永遠都在變

一凡 | 24歲 無業人員

對於法學,從小就有一種莫名的嚮往。“五院四系”一直都是我的夢想。

在大四那年準備跨專業考研的時候,法學就是我唯一選擇。當時身邊也有不少準備考法碩的人,但他們從大三或者更早就開始學習了。

我甚至當時還懷疑,明明一年就可以搞定的事情,爲什麼提前這麼久就開始學習?當我自己開始準備的時候,發現只需要一本《全國碩士研究生入學統一考試法律碩士(非法學)專業學位聯考考試分析》就夠了,我還天真的以爲,這很輕鬆。

直到我看着目標院校往年的錄取分數線高於國家線40分時,我纔開始慌了。我通過各種途徑買教學視頻,去找目標院校的學長學姐,每天問東問西,去刷每年的法碩真題,甚至逃了專業課去自習室抓緊一切時間去熟悉專業課的內容。

除了跟同一屆的考生競爭背書速度,我還要揹着同寢室的人,去搜索不一樣的複習資料,生怕自己落後於別人。大三之前的寢室生活都是喫喝玩樂,大四完全變了個樣子,就連一起準備跨考的室友,也開始避開我,自己出去學習,回到寢室連一句關於學習的話都不提。這樣的生活我持續了一年。

走進考場的時候,令我震驚了,法碩(非法學)這個專業我一直知道是個熱門專業,但我從來沒想過,座位旁邊是一位孕婦,後來走出考場,我問了問原因,只是不想當家庭主婦罷了。一直以爲我的對手只是同齡人,但真是應了那句話:“不到最後一刻,你永遠不知道你的對手是誰。”

如果真要用一句話形容跨考形勢的話:考得好不如報的好,報的好不如生得早。第一年,或許是我還不夠努力,分數並沒有達到院校要求。我毫不猶豫,畢業後,繼續準備二戰。

我把沒有背熟的知識點,全部又鞏固了一遍,信心滿滿的走進考場,卻又失魂落魄的走出來。偶然聽到媽媽說,跟她年齡一樣大的同事,今天考上了和我一樣的研究生,那一刻我感覺這兩年的努力都不值一提。

我打開手機,看着分數線越來越高的目標院校,人數也逐漸增加,想着自己在家準備考研的兩年時間,如果放棄了,又覺得比較可惜,我繼續準備三戰。

脫離社會整整三年,埋頭學習,我也不知道是對是錯,只希望今年我能從千萬大軍中脫穎而出。

*文中薩達、蔣清、美美、雪婕、許悅、佐佐木 、一凡爲化名。

*免責聲明:在任何情況下,本文中的信息或所表述的意見,均不構成對任何人的投資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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