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學院的學生看不起工學院的,工學院的學生看不起文學院的,文學院的學生裏外文系的看不起中文系的,中文系的看不起哲學系的,哲學系的看不起社會學系的,社會學系的看不起教育學系的,教育學系的學生沒有學生可看不起,只好看不起系裏的先生。
錢鍾書《圍城》

教育的鄙視鏈,可謂源遠流長,錢鍾書在小說《圍城》當中,就掀開了民國時期各學科之間的“高低貴賤”。

而日前,央行的一篇工作論文,更是把捅了“教育的鄙視鏈”的馬蜂窩。

央行認爲,“要重視理工科教育,東南亞國家掉入中等收入陷阱原因之一是文科生太多”,這段話讓無數文科生遭受到了“一萬點暴擊”。

今天週末,跟大家聊一下,央行說的對不對,以及是否應該聽央行的。

而這事兒,還是要從錢鍾書說起。

1947年,就在《圍城》出版的那一年,上海爆發了一場學生的抗議,交通大學上海分部的三千名學生由於不滿國民政府,準備坐火車進南京抗議。

那個時候,交大雖不以賽艇聞名,但依舊是國內最具影響力的學校,學生們的抗議嚇得南京政府趕緊清空了上海站的火車,並截斷了部分鐵軌,希望藉此能讓交大的同學們知難而退。

可不曾想,交大機械系的學生們愣是利用零散的火車頭與悶罐車車廂,自己組出來一列火車,土木系的學生把拆掉的鋼軌重新鋪設,自己搭起了鐵路。

三千名交大的學生們根據知識的力量,加煤加水發動火車開向南京,最終成功迫使南京政府妥協。

此舉震驚了全國,以至於十多年後,上海機電研究所爲中國刷出第一枚大火箭“T-7M”,毛主席得知工程師畢業於交大,脫口而出:“是不是那個學生自己開火車到南京請願的交通大學?”

這背後,是在錢鍾書《圍城》中的北洋和民國時代,當國家和民族面臨生存危機,能夠“師夷長技以制夷”的理工科學生們,就會成爲整個社會最急需的人才。

因此,他們才能夠站在鄙視鏈的頂端。

而再來看我們的新中國,在每次要進行跨越式發展的時候,也都需要大量的理工科人才。

就像我們站起來時代全國仿照蘇聯遍地的理工類學校,富起來時代之初高呼的“學會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我們在強起來的時代,必然也需要能夠造出來新時代火車和導彈的理工類人才。

而落後的東南亞各國在突破中等發達國家陷阱的過程中,不去累積突破所需要的理科生,反而是仿照歐美髮達國家,搞出來了大量負責穩定的文科生,必然就會抓不住逆襲的機會,掉進穩定的陷阱當中。

因此,文科生不要去怪央行,人家說的是大實話。

只不過,對於我們來說,並不能因爲央行說的對,就閉着眼睛去執行。

隨着中國的高速發展,我們內部也已經形成了激烈的內部分化,以長三角爲代表的東部發達地區,已經超越了很多發達國家,可是,我們中西部的廣大地區仍然處於發展中國家的水平。

兩者的巨大差異,也意味着各自策略的不一致。

因此,央行的話,對於試圖逆襲和打破固化陷阱的年輕人來說,是有效的,要堅決跟着國家的號召去學理工科。

但是,對於發達地區,父輩已經給予了巨大的積累的年輕人來說,對於選理工科的道路則要慎重。

因爲央行說的方法,就是告訴那些早已被你甩在後面的年輕人,用什麼賽道去超越不換賽道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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