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肉時代,

一茬接一茬的偶像出現在熒幕前。

只憑一張銷魂臉,

似乎就喫定了廣大粉絲。

更有一季接一季的選秀節目,

各式各樣的帥哥美女被包裝出道。

這些小鮮肉們,

有的長着劍眉星目,

有的長得可愛呆萌,

每一款都能擊中萬千少女的心。

帥是他們的標籤,

但單一的帥,

而沒有代表作,沒有人格魅力,

很容易導致膩,

接下來便是被市場淘汰。

對於演員、偶像來說,

唯一經得住時間考驗就是實力。

長期注重演技打磨,

每一條皺紋都有戲的老男人們,

才能讓人每每欲罷不能。

前幾日,我在微博上看見這樣兩個熱搜話題:

#陳建斌蔣勤勤接吻##蔣勤勤聽陳建斌唸詩哭了#,

心中一震。

我偶像跟老婆接個吻都能上熱搜了?

陳建斌實紅!

又是寫詩又是接吻,

這不都小年輕才幹的事情嗎?

這個中年老男人浪漫起來真的要命!

陳建斌在節目《妻子的浪漫旅行5》中,

爲與妻子結婚十五週年創造了一首詩《隨遇而安》。

其中最後幾句頗爲深情:

“在語言被髮明之前,

我就會說我愛你。

在時間被髮明之前,

我就知道是一萬年”,

視頻中的陳建斌款款深情,

感動了妻子,

蔣勤勤眼泛淚光表示:

“他就是這樣純真、真誠,現在我很需要他。”

久歷人間滄桑,仍以赤子之心相愛。

陳建斌和蔣勤勤的愛情故事頗爲俗套,

一對歡喜冤家,

一個討厭鬼和一美女的故事。

2005年,兩人搭檔拍攝喬家大院,

這下正好,

將本來毫無關聯的新疆大漢陳建斌,

和古裝美人蔣勤勤聯繫到了一起。

陳建斌後來也直言:

“我對她很有好感,沒想到人覺得我特討厭”。

彼時蔣勤勤的名氣要大得多,

兩個常常因爲拍戲產生摩擦。

女主角蔣勤勤板着臉生氣,

她把劇本一丟,就氣呼呼地說道:

“你這人怎麼老是臨時改詞啊?

那你能不能考慮別人的感受?”

惹她生氣的陳建斌呢,則是把劇本撿了起來,

好聲好氣地說着:“哎,你聽我解釋,

根本用不着看劇本,你就跟着我演,保準沒錯!”

蔣勤勤一聽,火冒三丈:

“什麼叫不用看劇本?不背劇本怎麼演戲呢?

你是導演嗎?”

陳建斌耿直地說:“我不是導演,但這個戲,

我在家已經研究三個月了,研究得透透的,

你的詞改改,這人物形象更好!”

看着陳建斌臉上沒有絲毫愧色,

蔣勤勤一生氣,說:“不拍了,我拍不了。”

說完拿着劇本就走。

還有一回,拍一場兩人的洞房戲,

拍攝前蔣勤勤臉上冒了不少痘痘,

蔣勤勤認爲這跟新娘子漂亮的形象不符合,

極力跟導演商量更換一下拍攝順序。

正巧陳建斌得知,大喜過望,

趕忙跟導演說堅決不能換,

對着導演說了一通自己對這場戲的理解。

在直男陳建斌的邏輯中,

男主演喬致庸在新婚之夜將新娘子拋在一旁,

新娘自然急出一臉痘痘。

這事兒簡直太符合設定了,

蔣勤勤的痘痘冒出來天時地利人和。

陳建斌對錶演的執着入迷常常冒犯到蔣勤勤。

在劇組裏,兩人怎麼看也都是相看兩生厭。

待到殺青的時候,

陳建斌聽聞蔣勤勤要到日本拍戲,

竟厚着臉皮說:

“你去日本看看有沒有適合我的帽子?”

蔣勤勤聽了好氣又好笑:

“我們倆有那麼熟麼!”

原來,陳建斌暗搓搓有一門心思:

“戲都殺青了,也不知道啥時候見面,

我讓你給我買一頂帽子,

你到時候總要聯繫我吧,

這樣咱倆不還是能見面嗎?”

忽然才明白,

一個男人喜歡你的時候,

一定會想方設法靠近你,

那些總是說忙的人,

不是沒有時間,

只是不夠喜歡。

陳建斌追妻子之路非常老土。

他不會說什麼情話,不會送花送巧克力,

他倒是常常給蔣勤勤發短信。

於是,蔣勤勤就常常受到這樣的短信。

“我今天路過了一片麥田,

麥子的長勢很好,

今年一定是個好收成。”

“今天天氣不錯,陽光很好,

你要是出來,可以曬曬太陽”,

“我這邊下雨了,不知道你那裏天氣怎麼樣,

如果也是雨天,你記得多穿件衣服。”

起初,蔣勤勤覺得這人真無聊,

慢慢的,她突然就發現這些短信裏,

藏着一個實在男人的溫柔,

和一隻炙熱的心。

一如十五年前,

陳建斌的詩依然能打動蔣勤勤,

兩人攜手十五年幸福婚姻。

激情容易,經平淡生活打磨之後,

保有的激情才彌足珍貴。

在感情上,

陳建斌有着

老男人的踏實與小男孩的純粹;

在演藝事業上,

他苦心揣摩,

塑造經典形象無數,

封一個國民皇帝不爲過吧。

陳建斌以夢爲馬,

卻不是年少成名的幸運兒。

在中戲新疆班學表演的時候,

同期的李亞鵬、王學兵都接上了演男主角的戲,

而陳建斌還依靠家裏生活費過活,無人問津。

上研究生的第二年,

陳建斌在操場遇見了他的伯樂孟京輝。

千金馬,燕王臺,古今伯樂都難逢。

孟京輝問他:“幹嘛呢?”

他說:“上研究生呢。”

孟京輝對他說:“沒事,咱們一塊兒排話劇吧。”

彼時,正是中國實驗戲劇最輝煌的時刻。

幾年時間,

陳建斌從《愛情螞蟻》到《一個無政府主義者的意外死亡》,

從初出茅廬到戲劇界紅人,

他通過努力獲得了認可。

可他依然是苦悶的,

因爲當時演戲劇並不掙錢,

月租800的筒子樓讓青年陳建斌下定決心拍電視劇。

生活的苦,不經意間加速了人的選擇。

不負時光,驀然回首時也對得起歲月。

最令陳建斌苦悶的是,

自己的演技是沒有問題,

可是爲什麼就是沒人找他演戲呢?

回憶起那段難熬的時光,

陳建斌這樣說道,

“你無所寄託,你沒事兒幹,

就意味着沒有價值,這個特別重要。”

苦悶的青年陳建斌在那時讀懂了契訶夫。

他忽然發現自己也有同類,

他忽然發現個人你的痛苦是整個人類的。

通過長期的演技磨練和閱讀,

陳建斌逐漸建立起一套人生哲學:

用努力壓制不甘與無奈,

用純粹抵抗痛苦和絕望。

正如泰戈爾的詩歌所言:

“世界以痛吻我,要我報之以歌。”

2002年,陳建斌的苦悶之花終於結了果。

他的演員生涯終於從戲劇跨到了電視劇,

在《結婚十年》中擔任男主角。

而真正打開演員陳建斌國民度的,

還是在2010版《三國》飾演的梟雄曹操,

國民度之高,開播十餘年,

無數觀衆仍熱切地稱他爲“曹老闆”、“曹阿瞞”。

[圖片12]

陳建斌早就和曹操這個角色結緣,

從小時候看的小人書,

到三十而立之年深刻理解,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早在1998左右,

他就專門請書法家爲他寫一首曹操的《短歌行》,

後來再有機會,

又請另一位書法家寫了一副,

家中常掛着這兩幅版本不同的《短歌行》。

陳建斌對於曹操可謂是愛不釋手。

爲了詮釋《三國》中的曹操,

他花了兩年時間研究,

曹操所寫的詩歌他倒背如流,

還常常抓着導演高希希聊曹操,

“我發現有很多曹操自己寫的東西,

這纔是我應該去研究的內容。

當讀到他的《蒿里行》時,

我確信,對他的理解沒有錯。

歷史上對他有誤解,

他如果這麼壞怎麼能寫得出來這些詩?

他給妻子留下的遺囑,

甚至交代了以前用過的香剩下了多少、不要浪費,

他有雄才大略,也有柔情。

睡覺會打呼嚕,

會和老婆吵架、和兒子玩耍,

我想展現的是一個全面立體的曹操。

在最後一場戲中,

一束陽光斜照在曹操的臥榻上,

他緩慢地轉動着手指,

細細地把玩着眼前的光,

自語道:“美,真美,

這麼好的東西,我以前怎麼就不知道呢”。

他跟導演琢磨道:

“我要這樣演,玩光,

我覺得這特別好,曹操也是人吶,

一個老人回到了幼年時最純真的狀態。”

導演高希希一聽,趕緊着人佈景。

可布好景了,太陽卻下移了一程,光對不上了。

陳建斌又執意要演,

導演現場去借了18k的燈,

再把棚子頂上捅一窟窿,接上大布罩,

才把這光給造出來。

玩光的理念其實也不是陳建斌的首創,

他是從他喜歡的老演員,

趙丹的《李時珍》中汲取了靈感。

正如他自己所言,

“我不是天才,我只是個人才。

天才是不需要努力的,

只要在不經意間就能演好一個角色,例如姜文,

而人才是需要經過很多很多的努力才能完成一個角色。”

戲如人生,

天才能有幾個?

只要肯下功夫,

總有厚積薄發、一鳴驚人的出頭日。

令人稱道的是,

陳建斌在2014年實現了他的導演夢。

處女作文藝片——《一個勺子》。

橫空出世,獲獎無數;

新導演的電影《第十一回》同樣是良心製作,

豆瓣評分也有不俗的7.5分。

大家如果看過一個勺子,

一定會被陳建斌的才華所折服。

[圖片16]

做明星只是一時的風光,

當演員卻是一輩子的事業。

拿作品說話,

纔是一個演員該有的本分。

聚光燈後,

他是一個溫柔地伴侶,

細心的丈夫,

充滿詩意的中年“孩子”。

一個人最浪漫的事情,

莫過於經年累月之後,

你的經歷與內在,生活與家庭,

都成爲了你想要的樣子。

當思想裝滿皮囊,

你的靈魂纔會變得豐富而有趣。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

有趣的靈魂萬里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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