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支付市場“冰火兩重天”:巨頭華爲強勢入局,中小機構夾縫求生

華夏時報(www.chinatimes.net.cn)記者 葛愛峯 見習記者 郭浩儀 深圳報道

近日,多家支付機構會員資格被中國支付清算協會取消。

5月19日,中國支付清算協會發布公告,宣佈取消4家支付機構的會員資格。在前不久的5月8日和12日,中國支付清算協會就總共宣佈了取消7家支付機構會員資格的消息。無獨有偶。5月13日,中國人民銀行官網發佈第一批27家非銀行支付機構《支付業務許可證》續展決定,24家支付機構成功續展,3家支付機構未在列。

不到半個月時間,11家支付機構被中國支付清算協會取消會員資格,還有3家支付機構中止續展,引發業內熱議。

另一方面,又有一個巨頭要搶佔支付“生意”。天眼查信息顯示,華爲近日正式成爲訊聯智付全資控股股東,持股比例100%。華爲如何藉助訊聯智付在支付領域一展身手呢?針對華爲的支付業務及其未來發展規劃,《華夏時報》記者向華爲技術有限公司官方郵箱發送了郵件問詢,截至發稿尚未得到回應。

財經評論員譚浩俊對《華夏時報》記者表示,華爲進入支付市場還是有很大的優勢的,獲得一張支付牌照更有助於華爲向新的領域拓展。“按照華爲不怕輸的性格,它會認真嘗試。如果由華爲手機來爲華爲支付邁開第一步,比起其他有支付牌照的企業,起點還是比較高的。但即便如此,華爲要想撼動微信與支付寶的地位,可能性不大。”

實際上,除了微信、支付寶和銀聯,大多數人並不瞭解哪些互聯網企業有支付牌照。中國(香港)金融衍生品投資研究院院長王紅英告訴《華夏時報》記者,整個市場目前已被支付寶、微信支付佔有超過90%,加上越來越多的互聯網巨頭也開始通過各種方式拿下了支付牌照,支付領域的競爭將會進一步加劇,中小支付機構要想佔據市場份額,獲得客戶粘性和手續費收益,並非易事。

華爲“姍姍來遲”拿下支付牌照

近年來,隨着支付行業的迅猛發展,亂象叢生、頻出罰單的現象層出不窮,市場監管也不斷趨嚴。2016年8月,第一批支付牌照到期續展時,央行明確表態原則上不再核發新牌照。央行相關負責人表示,央行將堅持牌照總量控制原則。“嚴”字當頭,支付牌照搖身一變,成爲“稀缺”資源。

同時,支付牌照又是不少互聯網公司的“標配”。王紅英向本報記者透露,支付牌照能給各大互聯網巨頭帶來諸多好處:首先,第三方支付牌照在一定程度上,企業不僅能節省交易手續費,還可以圍繞各種消費場景,搭建一個金融賬戶體系;其次,還可以擁有一個能變通的“資金池”,形成一個巨大的資金沉澱,同時方便連接各項業務,向用戶提供合適的金融服務,實現流量變現;再者,在負債表中,企業的貨幣存量規模也會擴大,這對整個企業的估值、融資等方面或能產生重要的信用背書作用。

因此,支付牌照也就成爲市場上的“香餑餑”,收購持牌企業的價格水漲船高,但依舊受到了不少互聯網公司的追捧。同爲手機行業的小米,早就在華爲說“不”的那一年就通過收購捷付睿通生成了小米支付。隨後,美團支付、滴滴支付以及拼多多的付費通等產品如雨後春筍般湧現。而在各大巨頭紛紛把支付牌照收入囊中之後,華爲才終於盯上了這塊大蛋糕。

儘管姍姍來遲,華爲卻有着其在手機通信、人工智能和科技領域的領先優勢,還有自己的手機支付工具Huawei Pay。官網顯示,華爲全球終端連接數超過10億,手機存量用戶突破7.3億。自帶巨大的客戶流量的華爲,在進軍支付領域之時就已經有了競爭籌碼。

但被華爲收購的訊聯智付卻似乎表現平平。訊聯智付成立於2013年6月,最初由中興通訊(000063.SZ)旗下子公司,是中國支付清算協會會員單位,也是央行指導下的北京移動金融產業聯盟監事長單位。但訊聯智付卻沒有成爲“中興付”,而是在連續兩年虧損後“易主”。中興通訊於2016年將訊聯智付90%股權出售給沃芮歐科技,2018年,中興通訊將訊聯智付剩餘的10%股權也轉讓給了沃芮歐科技。

同時,記者瞭解到,在2020年中國支付機構TOP100百強榜上,訊聯智付排名第89位,成績並不亮眼。且在去年年底,訊聯智付曾因未按規定建立有關制度辦法或風險管理措施,被央行公開處罰。

顯然,在羣雄競逐的支付賽場上,華爲能否帶領訊聯智付大展宏圖,還有待進一步的觀察。王紅英表示,目前華爲芯片“斷供”情況仍未緩解。雖然說支付牌照對華爲在手機閉環系統有非常好的輔助作用,但這無疑會跟目前支付的兩大巨頭微信和支付寶形成正面的競爭。“此時進軍支付市場且不說市場已經被瓜分完畢,而且長期看來,華爲與其他支付公司的合作關係就此完結,又會給自己樹立新的競爭對手。”

譚浩俊向本報記者坦言,支付寶和微信在如何爭流量、打市場方面都很有經驗,雖然華爲在技術和產品開發方面具有優勢,但如果要論採購與銷售,就無法與騰訊和阿里媲美了。“以已之短去攻他人之長,要想取勝,談何容易。”

中小支付機構的漫漫前路

去年以來,支付行業的監管和市場準入進一步趨嚴,與其有關的監管政策也相繼出爐。今年初,爲加強對非銀行支付機構的監督管理,中國人民銀行官網對外發布《非銀行支付機構條例(徵求意見稿)》;此前央行還發布了《非銀行支付機構客戶備付金存管辦法》,進一步明確了監管職責等內容。

從罰單數據來看,市場監管趨嚴的結果更爲直觀。根據移動支付網數據顯示,2020年人民銀行鍼對第三方支付機構開出罰單(按處罰字號)72張,分佈於49家不同支付機構。合計罰沒總金額(含對責任人罰金)40243.15萬元,平均每張558.93萬元。與前三年相比,2020年罰單數量有減少,但罰沒總金額突破4億元,創歷史新高,是2019年的2.4倍。

隨着不少支付機構因違反支付業務相關規定被重罰,關於支付牌照的熱議也持續不斷。

或許是生存空間受到擠壓,不少支付機構難以抵抗那些能帶來豐厚利潤的“髒活”。梁先生向本報記者透露,稱其於2017年在網上投資理財被騙3萬餘元,而爲這個非法理財平臺提供支付通道的是一個名爲“智付支付”的第三方投資機構。據悉,智付電子就曾於2018年因爲博彩、非法理財等平臺提供支付通道,被央行與國家外匯管理局合計處罰超過4000萬。

也有一些支付機構“連栽跟頭”,被罰不止。去年年底,背靠廣州正佳集團的匯聚支付因未按規定履行客戶身份識別義務、未按照規定報送可疑交易報告以及爲虛假交易提供支付服務被罰款。而在此前,匯聚支付還曾因存在爲禁入類商戶提供支付服務的違規行爲被銀聯通報並暫停相關業務新增商戶入網權限3個月。

市場亂象不止、罰單壓頂,支付機構爲何陷入如此窘迫的境況?王紅英向《華夏時報》記者分析,從整體的管理方面來看,支付機構的規範性、流動性、安全性等這些方面就與傳統的商業銀行相比,存在較大的差距。兩者的經營理念、營銷方式和經營戰略也有所不同。支付機構在政策監管、風險防範方面並不完善,這些支付機構存在法律地位模糊、業務邊界不清晰、責權利不明確等問題,容易踩到支付業務紅線。

譚浩俊認爲,支付機構提供的是金融服務,就有可能涉及巨量的資金轉移,覆蓋各行各業,所以有關部門對其資質和實力的審查將會更加嚴格。眼下,各大巨頭紛紛湧入,整個市場呈現出非常激烈的競爭格局,留給中小機構的空間所剩無幾了。

夾縫求生,中小支付機構路在何方?王紅英指出,中小支付機構最重要的是積極遵守相關的法律法規。同時,在選擇合作企業方面保持謹慎性,在展業前釐清雙方權責,避免走上彎路。由於相對廣泛的消費場景平臺,中小支付機構很難生存下去,所以在未來,中小支付機構可以深耕獨特、垂直的細分消費場景領域。同時,在流量成本不斷攀升的今天,中小支付機構可以深入行業的定製化服務,獲取一定量級的用戶。比如說可以選擇一些偏遠的鄉鎮市場,並在該區域落地構建市場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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