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7000萬的票房竟有800萬都是服務費!觀衆的錢都被誰掙了?

每經記者 畢媛媛    每經編輯 程鵬 董興生 杜蔚    

一年一度的上海國際電影節,沒有想象中的祥和美好。在6月11日的第四屆中國影視資本峯會和6月12日的金爵論壇上,各家影視公司代表在談到資金問題時,紛紛大吐苦水。

博納影業董事長兼總裁於冬直接開炮:“服務費你比國家收得還多嗎?專資用於發展影視產業,扶持重點影片生產,回到了影視產業。服務費去哪了?企業拿走了。

萬達影視集團總裁曾茂軍也補刀:“今年春節檔期間大家看到票房提升了,其實總人次沒提升,是票價高了,仔細分析裏面,漲得最快的是服務費。

一輪血雨腥風后,貓眼娛樂和淘票票公司負責人與於冬見面,並於當晚做出回應。不過,在這場爭論背後,影視行業的資金問題,顯然已經到了不容樂觀的程度。

影視公司爲“錢”所困

600億元票房之後,電影市場的外延之路仍在探討,但疫情的影響顯然還在繼續,這份焦慮甚至蔓延至一線影視公司的老闆身上。

第24屆上海國際電影節金爵電影論壇上,騰訊影業、中影集團、北京光線傳媒、上影集團、博納影業、萬達影視等6家國內電影企業的代表,原先還和和氣氣探討時代命題的創作心得,但在談及疫情對中國電影市場的影響時,各位代表開始大吐苦水。

“大家可以打開手機看一下,端午節檔期前一天大盤票房7000萬800萬是服務費。”於冬直言,一張30多元的電影票,服務費至少要3元,已經超過了10%。“你比國家收得還多嗎?專資用於發展影視產業,扶持重點影片生產,回到了影視產業。服務費去哪了?企業拿走了。

於冬說完後,曾茂軍也補刀:“今年春節檔期間大家看到票房提升了,其實總人次沒提升,是票價高了,仔細分析裏面,漲得最快的是服務費。”

兩人直指以淘票票、貓眼爲代表的票務平臺,現場坐着的北京光線傳媒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長王長田,正是貓眼的大股東。對於這個話題,他接招後首先聲明:“貓眼經營和我們沒有關係,我們只是有投資。”緊接着,王長田解釋稱:“貓眼收到服務費也是分成三份,不是全歸貓眼,應該也是有給院線的。”

說完後再話鋒一轉,王長田稱,互聯網營銷平臺收取營銷費過高,同時吐槽影院收取排片費過高,稱春節檔期間有一部熱門影片的排片費甚至過億

這背後折射的,是看似熱鬧的行業背後,資金已經到了捉襟見肘的地步。於冬表示,2020年內地全年電影票房是204億,2019年是644億,這意味着2020年因爲疫情,電影行業失去了440億的現金流。

2020年的上影節,於冬在接受每日經濟新聞記者採訪時就多次談到,每天要面對各種各樣的支出,銀行利息、辦公室費用、房租等,都是不菲的成本。親自上陣與博納電影院的業主老闆們談減租降租的情形,讓於冬深有感觸。“我這次去和各個地產合作方談減租免租,這些民營企業的老闆們很多都是給我們直接免了,這些都是很可愛的。我覺得面對疫情,業主方面免一毛錢都是情誼。”於冬當時說。

疫情期間,中國電影集團公司黨委副書記、副董事長、中國電影股份有限公司副董事長、總經理傅若清主動給於冬打電話,問他,“老於缺錢嗎”?於冬想也不想地回答:“缺。”作爲最早一波開門營業的影院,於冬也說過:“開得越早越賠錢。但不開業肯定不行,而且員工也需要趕緊恢復工作。”

6月11日,在由上海電影股份有限公司和每日經濟新聞聯合主辦的 “第四屆中國影視資本峯會”上,賽富亞洲投資基金創始管理合夥人閻焱在分享中表示,疫情對於全球電影市場的衝擊,在2020年大概減少了200億美金。“電影公司,尤其是製作公司,舉步維艱,鄭爽事件讓影視公司更加雪上加霜。”作爲投資人,閻焱直言,電影投資是高風險的投資。所以指望電影投資能賺錢,一定要明白它是小概率事件。

王長田對於資金的態度也是憂心忡忡。“我覺得是影視行業現在正處在資本和投資的低谷。什麼時候能過去?我覺得還看不大清楚。”話題聊完後,王長田忍不住再拿回話筒補充,稱行業出現了一個非常嚴重的三角債現象。“院線欠發行公司錢,發行公司欠製作公司錢,製作公司相互欠錢,而且製作公司還欠主創人員的錢”。

服務費太高羅生門行業缺乏好內容

票務平臺的服務費一直存在,但因爲金爵論壇的一番爭論,這個購票時容易被忽視的一項費用,在行業資金短缺時迅速被放大。

於冬現場呼籲國家緩徵三年5%的國家電影事業專項資金,不是說不交,而是等行業再好一點時交的更多。“等年票房1000個億的時候,行業恢復起來了,對影院也有更大的幫扶作用。”

除了向國家提建議外,於冬還在現場喊話票務平臺改變定價策略,使服務費不得超過5%的專資。“不管服務費怎麼制定標準,大影院和小影院也有不同的服務費,但是不得超過5%的專資。我希望把服務費降下來,不能在電影市場這麼困難的情況下,還提高服務費,還高於2019年的平均水平。”

資料顯示,票務平臺主要採用三元服務費的分成方式,分別由購票平臺、售票軟件、院線收取。國家電影事業發展專項資金主要用於扶持國家倡導的重點影片生產、城市電影院的維修改造和對少數民族地區電影企業特殊困難的資助,以及對電影經濟發展有重大影響的重點項目的支持,按照縣及縣以上城市電影院電影票房收入的5%提取。

會後,貓眼娛樂和淘票票公司負責人與於冬見面,解釋了服務費構成,是由售票系統、院線、票務三方平臺共同收取。

當晚,三家公司共同給問詢的媒體提供了回應:

1)電影票的服務費由售票系統、院線、票務三方平臺共同收取,貓眼、淘票票作爲票務平臺實則是代爲收取總體服務費,然後再按比例分發給售票系統及院線。

2) 票務平臺收取的部分,長期用於支付微信支付、支付寶等支付渠道的手續費;全國近萬家影院取票機軟硬件的維護;票務平臺系統服務器的使用費;票務平臺系統長期維護升級的各項成本等費用。

3)於冬總裁的發言,指向的是總體服務費過高,是關於票務機制合理性的探討,希望媒體朋友不要過度解讀。

一位資深券商分析師在接受每經記者採訪時認爲:“這個東西爭論不出結論,關鍵是沒有好內容,就算平臺收得再低,製片方也不掙錢。”

接下去五年,電影行業將拍攝50部類似主旋律影片

哭窮歸哭窮,在中國共產黨成立100週年之際,各大影視公司可謂卯足了勁,儲備了多部大項目。

6月12日,在上影發佈的2021重點項目中,有與王家衛合作的劇集《繁花》,與徐崢合作的電影《愛情神話》,還有與陳思誠合作的《外太空的莫扎特》。令人關注的是,王健兒與陳思誠在現場簽署了備忘錄,宣佈上影集團攜萬達文化產業集團及壹同製作共同聯合開發唐探IP新故事新業態,並在科幻內容創作上進行深度合作。與此同時,上影新人新作計劃也在當天正式啓動,3名新人導演簽約加入上影。

同日,博納影業舉辦發佈會,正式推出 “中國勝利三部曲”——根據新冠肺炎疫情防控鬥爭真實事件改編的電影《中國醫生》、以抗美援朝戰爭第二次戰役中的長津湖戰役爲背景的電影《長津湖》,以及向隱蔽戰線上無名英雄致敬的諜戰大片《無名》。

於冬在談到拍攝《長津湖》的感受時說:“這個電影太難拍了,在沒有疫情的情況下要完成這樣一部電影都不是容易的事情,更何況我們一直是邊防疫邊拍攝。”於冬還透露,影片的製作規模、投資規模、拍攝時間跨度,動用的演職人員數量都創下了新的紀錄。

中影集團今年將陸續有10部相關主題的影片上線,除了五一檔已經播出的《懸崖之上》,還有《我和我的父輩》,抗疫片《在武漢》和災難片《無限深度》。傅若清表示:“疫情之後幾個相對爆款的影片,實際上都是情感碰撞,所以我們在未來創作裏會在真情實意層面多下功夫。”

光線傳媒爲迎接建黨一百週年,規劃了11部影片,其中主投的兩部,一部是講述李大釗就義前兩年經歷的《革命者》,另一部是由張藝謀導演,張譯主演的講述抗美援朝冷槍冷炮運動中,中美狙擊班對決的《狙擊手》。“在創作初期,光線就確定了一個原則,我們不僅要很好地傳達我們所要描述的人物和故事以及主題,更要創作出一部精良的電影。”王長田稱。

想要做出好電影,必須把主旋律當做電影來拍攝,主旋律對王長田而言,不是一個任務,而是一個創作的契機。其中有兩個重點,第一是找到最好的,最合適的創作人員;第二是必須有創新。“在接下來的五年時間裏,電影行業要拍攝50部類似題材的主旋律題材或者主流題材的影片,這些影片需要大量的投資,我自己計算至少需要150億~200億元的投資。如果我們不能製作好電影,受到觀衆的歡迎,這些影片的拍攝將是難以爲繼。”

萬達電影作爲全產業公司,曾茂軍坦言,首要任務是保證影片的高品質放映,內容方面,今年將推出兩部電影和兩部電視劇。電影方面,一部是反映武漢抗疫的《沒有一個春天不會來臨》,另一部是《我的父親焦裕祿》。“主旋律電影首先要有真實的歷史事件,我們需要團隊把大量的真實數據挖掘出來,真實加上藝術創作,讓故事看起來更有商業性,讓老百姓更願意看。”

記者|畢媛媛

責任編輯:梁斌 SF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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