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國民信託主動管理能力薄弱,董事長肖鷹解決增資難題遇考驗

時代週報

還有一個月,國民信託一樁金融借款合同糾紛案又要開庭。

據天眼查信息顯示,國民信託這起與泰禾投資集團的糾紛將於8月10日開庭。這只是國民信託近年200多起糾紛中的一件。對國民信託來說,向借款方公司討債儘快化解信託風險已成當務之急。

國民信託前身爲中國建設銀行浙江省信託投資公司,此後股權多次易主,2014年從香港新世界到佳兆業創始人郭英成,2015年生命人壽及其背後金主張峻又從中接盤。由於股權轉讓頻繁,導致其2017年增資受限。此外,國民信託還深陷渤鋼系企業違約漩渦,信託產品至今尚未兌付;年初又因融資類業務規模壓降不到位被監管部門點名批評。

從各項行業指標來看,目前國民信託均徘徊在行業中下游的位置。根據信託業協會發布的數據,截至2020年,公司的信託資產規模爲1493億,在61家同業中位列42;淨資產30.34億,位列55;人均淨利潤92.22萬元,位列48。近些年隨着外部監管環境的變化,公司正一同經受行業轉型帶來的陣痛,壓降通道業務、培育主動管理能力,是擺在公司面前的兩道難題。

國民信託要梳理這團亂麻,最關鍵的是解決增資難題。因爲國民信託註冊資本僅達10億元的及格線,不增資很多業務發展受限。但增資及出售滙豐人壽50%股權都一直未獲監管批准。尋求獲得監管批准,是2019年接任國民信託董事長的肖鷹面臨的挑戰之一。

近日《創業圈》就壓降規模、增資等相關問題向國民信託發函,截至發稿未獲回覆。

不降反升,通道類業務規模有待壓降

在2020年信託業年會上,包括國民信託在內的20家公司因融資類信託規模不降反升、未完成兩項壓降指標、風險資產處置不力等原因,被監管部門點名批評。早在2020年初,監管部門就曾要求信託公司制定融資類信託壓縮計劃,以各家2019年底的主動管理型融資類信託規模爲基礎,各自壓降比例爲20%左右。然而,國民信託的融資類業務規模卻從2019年的100.53億,增長至135.15億。

從業務結構來看,信託業務主要分爲融資類、投資類和事務管理類三類,其中事務管理類和融資類信託業務是近些年監管部門重點要求的壓降對象。

事務管理類信託,即所謂的“通道”業務,信託公司不負責實際的融資和投資事項,只需按照委託人的指令進行管理即可。部分通道類業務的資金委託方來源於銀行理財,投向了信託、券商資管或基金等,由此導致社會資金最終並沒有流向實體經濟,而是通過多層嵌套的方式在金融體系內部空轉。

融資類信託一般爲非標融資。根據證監會發布的定義,非標融資指的是沒有在銀行間市場及證券交易所市場交易的債權性資產,包括信託貸款、信貸資產、委託債權等。選擇非標融資的,一般是難以通過銀行貸款、發債等渠道獲得融資的部分行業或企業。非標融資的借款方往往需要付出較高的融資成本,而貸款方也承擔着更高的違約風險。以國民信託爲例,翻閱其近年來有關委託貸款的糾紛案件,貸款年利率多數在7%以上的水平,遠高於同期的銀行貸款利率。

隨着資管新規及其配套細則的落地,非標融資規模持續受到壓降,其目的在於降低社會整體的融資成本,加大金融體系對實體經濟的支持力度,去通道化已經成爲信託業發展的題中應有之義。今年2月,銀保監會召開2021年信託監管工作會議,明確金融通道和非標資金仍然是重點的壓降對象。

根據信託業協會公佈的數據,截至2021年3月底,信託行業的管理資產規模進一步壓降至20.4萬億,較2017年的規模高點已減少5.8萬億,其中事務管理類業務大幅縮水6.7萬億。截至今年5月底,社融口徑中的存量信託貸款爲5.74萬億,較2020年底大幅減少近6000億。

在監管持續加碼的環境下,國民信託未來仍將面臨較大的規模壓降任務。從信託項目的資產負債表可以看出,公司目前有700多億的信託資產用以發放貸款,減去135億的主動管理型融資類規模,大致推算出公司仍有560多億的貸款爲通道類業務。

頻頻踩雷,公司主動管理能力存疑

在通道類業務持續壓縮的情況下,主動管理業務已經成爲信託行業的重要轉型方向。然而有專家表示,與其他金融機構相比,在過去幾十年的發展歷程中,我國信託行業始終未能形成社會認可的專業投資優勢,未能形成對特定信託業務的風險管控能力。

一般而言,信託公司主要開展兩塊業務:固有資產和信託資產投資。其中公司運用自有資產開展發放貸款、股權投資、購買理財產品等方面的投資,其收入體現爲投資收益、公允價值變動收益和利息收入。

2020年國民信託的固有資產投資規模爲28.4億元,同比2019年小幅上升2.6億元。然而公司的投資收益卻意外腰斬,2020年公司確認的投資收益僅爲0.46億元,遠不及2019年的1.1億元。

根據公司年報,國民信託將接近78%的固有資產投向了金融資產領域,金融資產每期的公允價值變動均會計入當期損益。進一步拆分金融資產的構成,去年公司購買了10億的基金產品,2019年僅爲6.38億。去年A股市場走出一波牛市,全年各類基金均取得較爲可觀的正收益,公司沒有受益於大年行情,投資收益不增反降,令人生疑。

在信託業務方面,公司的管理能力同樣並不突出。根據信託業協會披露的數據,2020年國民信託的加權年化信託報酬率僅爲0.27%,在61家同業中排名40(其中15家無數據)。

從信託業務結構來看,國民信託雖然在持續壓降被動管理型的業務規模,但目前仍然佔據主導。主動管理型業務規模從2019年的196億,進一步增長至2020年的393億。其中證券投資類業務從2019年的62億,大幅增長至2020年的207億元。結合信託項目的資產負債表來看,信託資產中的持有至到期投資大幅增加近350億元,可以推斷公司證券類投資以主要投向了債券市場。

此外,國民信託將17.77億元的事務管理類業務歸類爲主動管理型業務。但一般而言,信託公司在事務管理類業務中並不負責資金的募集和運用,只負責賬戶監管、資金清算等工作。主動管理型的事務管理類業務,與通道類業務存在何種差別,《創業圈》向國民信託發出問詢函,截至發稿國民信託並未對這一問題做出回應。

值得注意的是,2020年以來,公司頻頻發生“踩雷”事件。據裁判文書網的不完全統計,自2020年初至今,公司因爲金融借款合同糾紛、營業信託糾紛等已有多場官司在身,涉及的貸款違約金額總計超65億。其中,僅上海國之傑和中融新大集團兩家公司便涉及超40億的違約金額。

2017年6月,公司通過單一信託計劃向中融新大集團發放信託貸款20億元,貸款期限爲2年。然而中融公司沒有按期償還,逾期本息合計達20.55億元。今年初法院將中融新大集團列爲被執行人,凍結其旗下資產合計20.57億元。

再往前,公司也曾踩雷安信信託的大股東上海國之傑。2018年6月,國民信託受讓上海國之傑投資有限公司對天津財富置業享有的債權及相應的擔保權利,轉讓期限2年。受讓債權後,國民信託向上海國之傑支付款項21億元。然而上海國之傑公司未按約支付回購本金及溢價回購款。最後公司向法院申請了財產保全,請求凍結其存款等資產。但截至目前,尚未有上海國之傑列爲被執行人的公開信息。

信託業的轉型已是開弓之箭。面臨壓降規模、培育主動管理能力雙重壓力的國民信託,能不能交出令人滿意的答卷,尚有待時間的檢驗。

而對於國民信託董事長肖鷹來說,最迫切的硬任務就是解決增資問題。曾任原銀監會北京監管局紀委書記的肖鷹具有18年的金融業監管經驗,其當初空降到國民信託,也是爲了改變公司面臨的窘境。

責任編輯:梁斌 SF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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