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的兄弟情

羅安南

我的朋友陳炳全,江津白沙人,轉業軍人,共產黨員。他轉業後在江津磷肥廠工作至退休,是一位平凡而知足常樂的人!在特殊年代裏,我同他下鄉走到了一起,同住一間房,同睡一張牀,同喫一鍋飯,像親兄弟一樣。

陳炳全1米6的個頭,但很敦實。我不到1米6的個子,身體瘦弱,形成鮮明對比。我倆在共同生活勞動的兩年多時間裏,他喫苦耐勞,任勞任怨。而我呢,對農村生活很不習慣,常常出工不能出力,甚至窩在草房裏。他對我說,既然當了農民,就要像個農民樣,農民能生存,我們也能生存。他平實的語言,讓我很受感動。

在他的帶動下,我開始變了,常和他一起出工,一起勞動。那年冬天農閒,生產隊決定挑堰塘泥肥,一作肥料,二擴大堰塘,勞動中你追我趕,幹勁十足。炳全兄弟表現突出,每挑塘泥在200斤左右,從不偷懶歇氣,買的新扁擔也被他擔成兩截。在他的帶動下,我也不示弱,光着腳板,不怕寒冷,賣力地在塘底用雙手摳泥腳,不停地給人裝滿箢篼,不肯落後。挑泥塘農活結束,我和他的工分都掙得了滿分,並獲先進社員稱號。

第二年春,生產隊要從小河裏抽水灌田插秧。抽水用的鑄鐵水管,別人都是兩人抬一根,陳炳全卻一人扛一根,200斤重的水管壓在肩上沒事一樣。從此,隊裏的人送了他"陳大漢"的雅號。

那時的生活十分困難,城市居民都有食物和副食品供應。爲改善生活,他建議生產隊的廁所裏修個豬圈房。生產隊很支持,隊長還同意在生產隊公豬房賒一條28斤的籠子豬兒來餵養。爲了餵豬,我們還栽了30多窩早南瓜和蔬菜。

過去,生產隊沒有栽過早南瓜,而我們首次栽種,南瓜意外豐產。我們用它餵豬,豬長得快,還喫不完。我們還分別送些給社員喫,社員誇我倆能幹。

早南瓜摘完了,豬長到80多斤了,青飼料成了問題,我們就聯繫周圍下鄉的新式農民,把他們打麪粉的麥麩、穀糠支援我們,他們很樂意。

我倆在自留地種了蔬菜,除了自己喫,也用來餵豬。豬越長越大,我倆常頂着太陽去割野草。快過年了,豬長肥了,我倆將豬宰殺了,送了一些給隊長和幫忙的社員,其餘的我倆各一半分別送回老家。這可是一件了不起的新聞,公社領導還在會上表揚我倆。

陳炳全除了勞動,業餘時間愛好吹笛子。每當夜晚閒下來了,就會聽到他的笛聲。特別是夏日夜晚,涼風習習,星斗滿天,社員們都圍坐在曬場邊,聽他吹《我是一個兵》《揚鞭催馬送糧忙》《草原牧歌》等笛子獨奏曲。

公社宣傳隊成立後,他的笛子進入樂隊,還單獨演笛子獨奏。爲了參加區公所的文藝匯演,我和他搭檔演出了話劇《半夜雞叫》。他男扮女裝,演地主婆,我演周剝皮,咱倆配合默契,演得出神入化,引得觀衆捧腹大笑,獲得全區四個公社一等獎。

1972年底,陳炳全光榮參軍,去了西藏,分在部隊槍械修理所。他在部隊喫苦肯幹,深得戰友和首長好評,第二年加入了中國共產黨,成爲了一名優秀的共產黨員。由於他在部隊表現出色,獲得三等功一次,還獲連隊兩次嘉獎。

我們雖然分隔一方,但經常書信往來,相互鼓勵,相互進步。第二年春,我也在公社當了一名電影放映員,多次被評爲優秀放映員。

在部隊四年後,陳炳全復員安置到江津磷肥廠,當了修理車間主任。同年,我也離開公社,到城裏當了一名工人。後來見面時,他送了一套軍裝給我,我送他一套竹笛,讓他在生活中吹出美妙的音符。咱倆一個在江南,一個在江北,各自努力工作,每年見面不多,見面時總會相互鼓勵。

幾十年一晃而過,如今,我這位好兄弟同我一樣,爺孫三代人住在一起,共享天倫之樂。

(作者系江津作協會員、江津通俗文藝研究會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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