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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日本《產經新聞》報道,日本陸上自衛隊將從9月15日起至11月下旬爲止,舉行全國範圍的“陸上自衛隊演習”。這是日本28年以來最大規模的軍事演習。演習期間,日本海上自衛隊、航空自衛隊以及駐日美軍的艦艇也將加入。

點評:

日本是二戰戰敗國,根據和平憲法規定,在防務力量建設和軍事行動上都受到諸多限制。但是,隨着近年來日本戰略野心的不斷膨脹,對周邊事務的干涉和挑釁力度也開始加大。在美國的支持下,日本的軍事化步伐進一步加快,不斷突破和平憲法禁區,在敏感區域動作頻繁。此次日本舉行大規模軍事演習,就是以應對周邊特別是西南諸島方向可能面臨安全形勢變化爲藉口,檢視和強化陸上自衛隊作戰能力,爲介入地區潛在大規模衝突做準備,這勢必會對亞太地區安全形勢產生負面的影響。

演習中的陸上自衛隊10式坦克。實現由“專守防衛”向“積極進攻”轉變

冷戰時期,日本軍事演習主要都是在美日同盟框架下進行的,以與蘇聯的兩極對抗爲主。冷戰結束後,日本軍演的數量和規模都比冷戰時期有所下降,大多以戰區性爲主,全國規模的很少。據瞭解,日本上次舉行類似規模的演習還是在1993年,冷戰結束後沒幾年,此後再沒有舉行過如此規模的演習,大多數都是與駐日美軍配合的小規模演習。

此次日本一次性出動約10萬人的陸上自衛隊進行全國性演習,並演練陸上自衛隊在航空自衛隊和海上自衛隊支援下的三大兵種協同作戰。這種所有軍種都參與的軍事演習在日本是非常罕見的。而爲了實施這次“超大規模”演習,日本動用了四島幾乎所有軍事設施,包括九州訓練場、富士演習場等在內,演習內容也非常全面,包括作戰準備程序、部隊出動時的糧食裝載與配備、作戰部隊人員與裝備運輸、預備自衛官召集等。

除了參加演習人員超乎以往外,日本此次動用的武器裝備也是幾十年未有的。陸上自衛隊將投入2萬輛各種軍車和120架軍機,並還動用民間的卡車、渡輪、鐵路,特別是“徵用民間渡輪”環節,意義非常特殊。說明演習有一部分內容是在特殊想定下,需要在短時間內迅速增加人員和物資進入戰場。此外,演習特別重視行動的準備階段,如部隊出動前的食物準備、隊員與武器裝備的運輸、醫療、通信等,都將成爲訓練項目,這些都表明了此次大規模軍演將着眼於大戰戰備能力,因爲通常只有大規模戰爭纔會強調後勤能力上的準備和後備人員及裝備的及時增援和補給。如果是擦槍走火的短暫衝突,一般不會調遣後備人員。

值得注意的是,此次大規模演習還注重新型力量和高科技武器的運用。例如,日本在演習中突出強調“登島作戰”理念,提出要在2021年讓兩棲部隊全面形成戰鬥力。而就在演習開始前,日本陸上自衛隊開始着手測試首款服役的自殺式攻擊無人機,這些都展示了日本對未來戰爭的理解和攻擊能力的渴望,無疑也讓此次軍演成爲日本自衛隊由“專守防衛”向“積極進攻”轉變的一種檢驗。

演習中的陸上自衛隊。做好介入大規模地區衝突準備

二戰結束後,日本的防務戰略重點經歷了從北向南的逐漸調整。在冷戰時期,日本的部署重點主要放在北面,防禦來自蘇聯的強大軍事壓力。冷戰結束之後,蘇聯的威脅不復存在,但周邊鄰國卻以極快速度迅速崛起,頻繁派出軍艦、潛艇和戰鬥機赴西太平洋開展巡航演訓,這讓日本自衛隊十分不適應,也成爲其戰略重點向南轉移的主要考慮因素。

爲此,日本開始加強在西南諸島方向的軍力建設與部署。2016年3月,日本在與那國島上正式成立陸上自衛隊基地,派駐了約160人的沿岸監視部隊;同年,日本將陸上自衛隊西部方面隊的一個普遍科連隊轉成兩棲部隊,部署於西南島嶼,用於實施反登陸作戰;2019年3月,日本在鹿兒島縣奄美大島和沖繩縣宮古島新設了陸上自衛隊駐地,部署了陸自警備部隊以及地空、岸艦導彈部隊,並從美國引進“海馬斯”火箭炮發射系統,部署在九州地區,這些都大大增強了西南諸島方向的軍事實力。

除了加強軍力部署外,日本自衛隊還頻頻在西南諸島舉行各類軍事演習(包括和美軍之間的多國聯演),以檢驗和提升作戰能力。今年1月初,美日兩棲部隊還舉行了名爲“鐵拳”聯合軍演,演練科目包括陸地和海上。此次大規模軍事演習日本就是設想“西南諸島”發生戰事而舉行的,旨在強化日本在“西南地區”的威懾與應對能力。

按照日本官方的說法,此次演習是爲了應對可能發生的突發性事件,目標鎖定在某一國家,模擬戰爭前後以及中間,日本軍隊將要如何進行快速地應對。但在具體對象上,日本沒有公開明確對象。日本防衛大臣岸信夫稱,此次演習是應對“可能面臨的島嶼攻擊”,但他對“島嶼”的指代並不明確,而是採取了一貫刻意使用的“模糊”策略。因爲歷史因素,日本跟中國臺灣內分裂勢力有着“曖昧”關係,認爲自己有義務有能力協助防守,擔心一旦臺灣島失守,必然會導致第二島鏈出現問題,使得日本失去戰略要衝之時。爲此,日本政府在其年度防衛白皮書中,首次提及“臺灣局勢穩定的重要性”,並在年度區域安全評估中宣稱,圍繞臺灣問題的“危機感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強烈”。演習前,日本防衛大臣岸信夫、防衛副大臣中山泰秀、外務副大臣佐藤正久等日本政界人士也多次在公開場合不斷就臺海問題說事。

外媒認爲,由於此次演習規模罕見,主要科目包括戰爭準備的程序、戰爭時期的後勤保障、通訊設施的交流與建構、與各個部門甚至美軍配合的協調度等實戰程度很高的內容,這些都表明日本正在爲介入潛在大規模地區衝突做準備,介入臺海問題的意圖愈發明顯。

陸上自衛隊裝備的電子戰車輛。不斷提高與美防務協作水平

二戰結束後的70多年裏,日本的實力發生了巨大變化,早已不滿足當前國際地位,一直試圖在日美同盟的框架下,藉助美國力量實現其戰略目標,成爲其所謂的“有影響力”大國。特別是在當前美國已經從阿富汗撤軍,將戰略重點從“反恐戰爭”向“大國競爭”轉變的情況下,更是讓日本似乎看到了機會。日本利用美國希望通過提升“美日澳印”四國合作機制,深化“印太戰略”實施的機會,積極參與各種多邊軍事演習,並在演習中實踐新型作戰理念,以此來增強日美同盟的威懾力量和應對能力。

此次日本在大規模演習中,有意識地關注和配合美軍所提出的“太平洋威懾”計劃,通過改進兵力結構及部署態勢,加強後勤和安全保障,來全面強化與美國在一體化聯合打擊能力。在演習開始前,日本外務副大臣佐藤正久在接受採訪時說:“未來一兩年,日本和美國的國防官員在評估共同的軍事角色和能力時,有必要把臺灣發生意外事件的情況納入考量。”而前日本自衛隊統合幕僚長河野克俊則更爲直接,稱如果美國軍隊捲入臺海危機,日本可能發揮的支持作用包括爲美國軍艦補充燃料、共同執行偵察任務、保衛美軍基地以及協助從臺灣撤離難民等。

在這次演習中,日本還演練了前期美軍在關島演習中使用的“遠征前進基地作戰”戰法,即在太平洋地區發生軍事衝突時,將小規模水陸兩棲作戰力量分散部署在相關島嶼,來形成一條爲美海軍提供作戰支持的分佈式戰線。此次演習,雖然美國沒有大規模地從本土派出軍隊參與其中,但是部署在日本的駐日美軍都參加了這場演習。日本希望通過在演習中的各類互操作性訓練,來提高奪取和保衛關鍵目標的能力。

與此同時,日本還不斷加速提升在新領域的軍事能力,推動新技術研發,以更好地適應與美國的防務協同能力。例如,當前日本已經完成了對其“準航母”“出雲”號的改建,爲其加裝了起飛甲板,鋪設了隔熱塗層,可以搭載美國F-35B戰機或爲美國的艦載戰鬥機加油;而“出雲”號的姊妹艦“加賀”號的改建也已經提上日程。未來一旦這些“準航母”與美國的F-35艦載機列裝,必然會進一步提升兩國聯合作戰能力。

此外,日本還大幅提高軍費開支以支持其軍事能力提升。日本防衛省已經宣佈,將在2022年度尋求約500億美元的國防預算,比2021年度國防預算高出2.6%。如果獲得財務省和國會全額批准,這將是日本有史以來數額最高的國防預算,也標誌着日本國防預算實現了連續10年的持續增長。

總之,在日本政府對歷史沒有正確認識和整體右傾化的背景下,其軍事能力和野心的不斷膨脹,這隻會推動日本在軍國主義的道路上越走越遠,值得國際社會高度警惕和關注。

(兵韜志略是由南京大學亞太發展研究中心研究員凌雲志爲澎湃防務欄目開設的個人專欄,盤點近期重大防務事件,評點信息背後暗藏的玄機,剝繭抽絲、拂塵見金,兩週一期,不見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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