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9日晚,在湖北武漢舉行的第十七屆中國戲劇節開幕式上,85歲著名錶演藝術家焦晃獲得了2021年“中國文聯終身成就戲劇家”榮譽稱號。焦晃表示,“更願意把它看作是對60年來我所在的不同創作集體的夥伴們的肯定。我年紀大了,但是隻要有可能,我還是願意爲中國的文化建設盡上一份心、出上一把力。”

這是多麼可敬可愛的一位老演員啊。焦晃除了在舞臺上取得傑出成就外,曾出演《雍正王朝》、《漢武大帝》、《乾隆王朝》、《北平無戰事》等影視劇。因爲在《雍正王朝》中對於康熙的生動演繹,他獲得了第17屆中國電視金鷹獎優秀男配角和第19屆中國電視劇飛天獎優秀男演員獎。

焦晃對於藝術非常較真,據作家趙耀民回憶:對於那些已經完成,並且成功了的作品,焦晃檢視自己的目光也是苛刻的。遇到有新的想法,他會非常懊惱。而影視作品不能重拍,於是焦晃只能在家的客廳把戲重新演一遍,聊補遺憾。趙耀民有幸當過幾回這樣的觀衆,一次是電視劇《漢武大帝》,焦晃對其中的一場戲不滿意,於是當場給趙耀民重新演了一回,並且後悔當時時間太緊,沒有想到這種更好的表演。由此可見焦晃的認真。

作爲一名老演員,焦晃的這種對於藝術的執着和追求值得我們的年輕演員學習和借鑑。而最近電影《我和我的父輩》熱播,感動了無數觀衆,片中的父輩有戰鬥英雄,航天工作者,其實在文藝戰線上,也有像焦晃這樣的父輩給我們留下了寶貴的精神財富。

著名導演田壯壯的母親是表演藝術家於藍,父親是田方。李雪健是於藍的侄女婿。田方曾經是上海的明星,後來前往紅色抗戰聖地延安加入魯藝。1938年,於藍跟十多個革命青年一起步行了幾千公里來到延安,進入了抗日軍政大學學習。隨後進入魯迅藝術劇團,成爲了一名話劇演員。在如何成爲一名好演員上,老師熊塞聲告訴於藍,舞臺就像是一個戰場,上了舞臺,“就要有死在舞臺上的決心”。於藍這才明白文藝能喚醒民衆參加抗日,她從事的是一項神聖的事業。於藍牢牢記住了這句話,貫穿了她整個電影生涯。

上世紀60年代,於藍在《烈火中永生》中飾演的江姐,成爲了幾代人的共同記憶。而當時拍攝時,於藍可沒把自己當明星。據一位當年的老師回憶,拍攝一場江姐看到丈夫的頭顱被懸掛在城牆上的戲,於藍被澆得渾身溼透,但是拍完了她仍然留下來幫着收拾場地電源線,沒有馬上離開去換衣服、卸妝。此後很多年裏,這位老師多次對學生們講述起這一幕。

於藍始終認爲,無論在生活還是工作中,自己的一言一行,都不能有愧於江姐。兒子田壯壯曾經談到,電影行業有很多很優秀的人,但是能夠長久地爲電影付出而且真心愛電影的人,其實並不是那麼多。“我覺得,我母親是其中一個,她真的是熱愛這個事業、熱愛電影,而且她會對她所能做的任何有關電影的事情都會不遺餘力地支持。”

凌飛是著名導演凌子風的兒子。他父母都是魯藝的教員。凌飛說,父親凌子風有個習慣,每次拍電影前都必須有個實習期,拍礦工就到礦井下實習,拍漁民就到漁船上實習,拍戰士要到軍營裏實習……作爲演員的母親也有類似的習慣。他們常說,這是對藝術的尊重,對生活的尊重。

這是做演員的父輩給孩子們留下的財富,這種財富,濮存昕也有,濮存昕說,父親蘇民是他藝術事業起步時期的模仿對象,奠定了他對朗誦和戲劇藝術的正確認知,他坦言,父親蘇民把一生所有的熱情都傾注在人藝,“我對人藝的感情首先來源於他的。”

而作爲一名德藝雙馨的老演員,葛存壯先生對於葛優的影響很大,葛優曾經回憶,每當自己獲獎回家,老爺子“肯定囑咐我別那麼牛氣,別不理人;見到鄰里街坊要打招呼。”

葛存壯曾經回憶拍《小兵張嘎》時的情況,“所有的演職人員都全心全意地投入到拍攝中,大家在拍攝的過程中誰也不會去計較。我們那時候,喫住都在老鄉家,沒有片酬,自己還要出伙食費,拍電影就是爲革命,我們拍電影就是革命的同志在革命。”

正因爲有了上述這樣的父輩傳承,纔有了後來的葛優、田壯壯、李雪健、濮存昕等人在工作上的認真和對於藝術的追求,而當他們也成爲藝術家時,他們也把這種精神傳遞下去。現在我們影視劇的蓬勃發展離不開這種傳承。

老一輩藝術家,能喫苦,肯出力,不計較,對於工作充滿熱情,對於祖國滿懷愛,像85歲的焦晃還希望能爲中國的文化建設盡上一份心、出上一把力,我們年輕的文藝工作者更是需要像他們學習,學習他們“有死在舞臺上的決心”,學習他們爲角色體驗生活,學習他們工作時的全心全意,學習他們不把自己當“名人”……

葛存壯讓葛優別牛氣,但是我們卻從這些老藝術家身上感到了一種“牛氣”,那應該是對工作和藝術的當仁不讓捨我其誰的氣概,這種氣概,這樣的明星,我們觀衆才真的服。

作者:平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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