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玉廣、魏南枝分別系中國社會科學院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研究中心特約研究員、中國社會科學院美國研究所助理研究員;中國社會科學院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研究中心特約研究員、中國社會科學院美國研究所研究員

美國政府召集的線上“民主峯會”將於12月9日登場。這個所謂的“民主峯會”看上去很美,實際上卻恰恰站到了民主的對立面。什麼是民主?顧名思義,人民的統治。中國、俄羅斯、埃及、土耳其和大批亞非拉國家的數十億人民被美國政府“當家作主”界定爲生活在“不民主”區域。以“民主”爲名舉行的峯會,其標準制定和議程設置本身卻充滿了“不民主”。不由得讓人質疑,此次“民主峯會”的真正目標是所宣稱的“加強世界各地的民主”嗎?

顯然不是!這個所謂的“民主峯會”是隻有美國政府才能“把持民主定義權”的宣誓會,是以“民主”爲幌子挑動陣營對抗的動員會,是從美國自身利益出發分割世界的霸權維持會!

據聯合國兒童基金會統計,在阿富汗,戰亂導致的“國內流離失所者”有300萬人之多,其中約一半是兒童。圖爲12月4日在阿富汗喀布爾街頭拍攝的兒童。新華社發

美國民主淪爲“富豪的專制”

托克維爾在《美國的民主》一書中曾經發出過一個著名的警告:美國的民主可能會變成窮人的暴政。然而,不那麼被世人所知的是,他還警告說,美國的民主可能成爲少數富豪的專制統治。

今天,美國內部對富豪統治及寡頭政治化的批評聲不絕於耳,美國政治學家吉倫斯撰寫的《財富與影響力》、哈克和皮爾森撰寫的《贏者通喫的政治》等諸多政治學著作,無不在揭露美國的民主正在被富豪所腐蝕——托克維爾對“窮人的暴政”的擔憂低估了美國精英政治抵禦大衆民主的能力,而他對“富豪的專制”的擔憂正在成爲現實。

當前美國社會收入和財富的不平等達到了歷史新高度,新冠肺炎疫情極大地加劇了美國的貧富懸殊和階層固化等痼疾。這種不平等與美式民主的結合,正在引發一個惡性循環,並最終有可能徹底破壞民主本身:美國的民主被偷換概念爲選舉政治,富豪花錢購買政治影響力,例如競選捐款使選舉政治進一步蛻變爲金錢政治、遊說集團左右議程設置;富豪利用這種政治影響力來確保他們受益的政策得以通過和執行,而這些政策會讓他們更加富有,儘管這些政策的代價是公共支出和財政赤字的不斷膨脹;富豪用不義之財繼續甚至擴大購買更多的政治影響力……美國政治、經濟和社會運行因而陷入這樣一種持續的惡性循環之中。

顯然,美國的富豪統治及寡頭政治化是民主的威脅。從根本上說,美國今天所深陷的惡性循環纔是美國面臨的真正威脅。

美國雜誌《紐約客》網站11月30日在題爲《“民主峯會”提出了一個尷尬的問題:我們的民主能否持久?》的文章中指出,在過去一年裏,從公民投票困難度、黨派意識形態綁架選舉管理者、有色人種社區選舉權被剝奪等多個方面來看,美國政府改善國內民主的前景十分黯淡。

《華盛頓郵報》從2017年起報頭變爲黑字,“民主在黑暗中死去”,這個報頭一直延續至今。不滿於“黑暗”的美國人用“大辭職”對抗自己所處的惡性循環,“如何對抗老闆”成了美國社交媒體熱衷討論的話題。數據顯示,2021年9月美國共有超過440萬人辭職,辭職率刷新了有統計以來的最高值。

誠然,富豪們完全有能力通過全球產業佈局將這些辭職者永遠排除在資本經濟循環之外,也就是勞動者被勞動所拋棄。但是,美國作爲一個政治國家,是由包括富豪和窮人在內的所有美國國民所組成的,窮人的憤怒是美國國內治理無法迴避的問題,也是當前美國政治極化和社會撕裂的重要原因;而美國作爲一個霸權國家,絕大部分霸權利益是由富豪們所壟斷的,美國的國家機器與富豪結成利益同盟纔是美國霸權的根基,然而美國自身的國家治理能力已難以維繫這一根基。

是以,美國的霸權危機源於政治國家利益和霸權國家利益二者之間的結構性矛盾的激化,而美式民主的寡頭政治化就是這一矛盾激化的產物。

“民主峯會”暴露美國霸權危機

美國民主的墮落決定了美國政府缺乏改善其經濟社會政策的意願和能力,美國所處的惡性循環決定了上述結構性矛盾仍將持續惡化。以“加強世界各地的民主”爲名召集此次“民主峯會”,看上去是美國霸權的一種表達方式和實現手段,實際上是在掩蓋或轉嫁美國上述內在矛盾。

古往今來,人類社會的治理方式是豐富多樣的,民主是其中的一類;綜觀世界,民主政體的多樣性是民主得以在不同國家紮根和發展的生命力之所在。美國主導的霸權體系的最大特點是,通過對國際機制和規則的主導,來維繫該體系的運轉和治理,並從中獲取霸權收益。而將自己包裝成爲“民主燈塔”,向全球推行美國民主,是其霸權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

在美國等發達經濟體國家的經濟金融化和經濟全球化這兩股力量推動下,發達經濟體國家的競爭優勢已持續減退,例如美國的產業空心化導致其科技霸權與實際生產能力之間的鴻溝在擴大,導致美國的經濟霸權趨於萎縮。隨着經濟民族主義在美國和歐洲的興起,美國領導的同盟力量也趨於弱化。“民主峯會”是美國政府重建“帝國”同盟關係的重要步驟。

美國政府自封爲此次“民主峯會”唯一的評判者,規定誰是“民主國家和政府”,然而,其評判標準是多重甚至混亂的,不過是用“民主”掩蓋美國的戰略利益罷了。這種混亂的標準恰好證明美國霸權能力的衰減,只能依靠祭起“民主大旗”拉幫結派,以此分裂世界、製造對立衝突,企圖從中攫取霸權利益。

“民主峯會”的意圖則是明確的,即基於冷戰思維、用意識形態劃分陣營。美國政府既試圖通過樹立共同的敵人來彌合內部分裂和強化所謂的“民主同盟”,又企圖以“民主評判者”自居來號令天下。但是,處於新冠肺炎疫情籠罩下的當今世界迫切所需的是國際合作與和平,美國召集“民主峯會”之舉恰好與其背道而馳——合作而非對抗纔是人類社會的共同利益之所在。

誠如《紐約客》網站刊登的文章所質問:當自己的民主都陷入困境時,美國政府還在一廂情願舉辦“民主峯會”,拿不出明確有效的措施防止美國的民主滑坡。不僅如此,雖然美國政府希望用“民主峯會”維護其霸權地位,卻無奈地發現,實際效果很有可能是在進一步暴露美國的霸權危機:越來越多國家將會因此認識到,美國政府真正關注的是美國的霸權利益,而不是世界的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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