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作为一个年份，即将成为历史，但新冠疫情的影响，并未走远。这一年，对于艺术市场来说，是猛烈回升还是已经翻身？

有两份调查报告值得关注。一份是雅昌艺术市场监测中心（AMMA）9月15日发布的《2021上半年中国艺术品拍卖市场调查报告》，报告显示，虽然拍卖行业面临着经济环境和生态变化，但仍在2021年上半年取得了突破：156家拍卖行取得286.85亿元成交额，比2019年同期上涨了31.48%。该中心还给出了2021年下半年的成交预判：拍卖市场持续稳定恢复，市场份额预计约为270亿元。另一份是巴塞尔艺术展与瑞银集团（瑞银）9月9日联合发布的《艺术经销商抗逆力：2021年度中期调查报告》，报告显示，从艺廊销售情况来看，51%的经销商表示2021年上半年销售比2020年同期有所增长，而45%表示业务有所回落，4%维持平稳，业内整体销售提升10%。“比起美国和欧洲，亚洲艺术市场恢复得更快。”该报告主要撰写人克莱尔·马克安德鲁（Clare McAndrew）博士表示。

虽然数据只能反映局部情况，况且这只是上半年的调查报告，但基本的走向还是清晰可见的。难得的是后者对就业情况的关注，报告显示，部分在2020年流失的就业机会已于2021年得以恢复，业内平均就业水平虽在2020年稍有回落，但目前已大致恢复至2019年的水平。23%的业务在2020年裁减了团队成员，但在2021年上半年经销商招聘数字（25%）已经超出所失去的人手（13%）。

艺术市场的背后，是人力的市场。我们大多时候关注的只是各种报表中的数字，然而每一个数字背后都是一个个具体的人，一个个努力生活的“打工人”。

“打工”一词，诞生于改革开放初期，而现在很多中产青年也自称“打工人”，可见伴随时代发展，关于“打工人”的身份、自我认同的意涵已经有很大的变化。“当中产年轻人在隐喻意义上自嘲为‘打工人’，真正的打工者处境却并未受到关注；但另一方面，这或许也打开了跨群体联结的可能。”在牛津大学社会人类学教授项飙看来，“打工”的“打”，没有什么理论，就是你的肉体，今天社交媒体中的“打工人”是隐喻意义上的“打”。“当一亿多人用自己的身体去打工时，这个词为什么从来没有成为热词，登上热搜？只有今天，当它成为象征性的隐喻话语时，反而引起很多关注。不是说我们面对的问题不真实，而是可以把视野范围放得更大一点，这对我们走出困境也是有帮助的。”

“内卷”，是今年席卷社交媒体的热词。从这一词语中，可以看到职场中人的焦虑和痛点所在。“这样一个词的流行，可以看到个体的焦虑已经变成群体的焦虑，且不再是某一个独特群体的焦虑，而是通过情绪的传染成为一代人的焦虑。”北京大学教育学院教授刘云杉表示。除了“内卷”，“摸鱼”“躺平”也成为“打工人”的口头禅，从“打工人”的角度来看，这些行为无论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都折射出特定时代下个体面对当下及未来不确定性的无所适存。

“要不要内卷，不是某个人能够决定的；趋势来了，挡都挡不住。”经济学家、如是金融研究院院长管清友认为，当前在经济发展过程中，不同代际差异特别大，“在我们国家，从收入的增长、机会的选择、资源的积累这几个维度去看，运气最好的是1965年至1975年出生的那一代，他们坐在了中国经济增长向上的高速电梯上。1975年至1985年出生的这一代运气还算不差……1985年后出生的这一代人总体而言不像前两代机会那么好，这是国家经济发展阶段在不同代际群体间所带来的差异”。

代际群体间的差异是相对的，但“打工人”所面临的职业困境没有多大差异。以媒体为例，媒体数字化如何“破圈”，已经成为各家媒体着力解决的问题，在媒体融合方面比较领先的媒体现在生产的已经不是单一的信息产品，而是全媒体产品，通过创建品牌矩阵，来提升在垂直领域的影响力。再从企业发展的角度来看，如今企业的数字化转型已经从飞书、钉钉、企业微信、腾讯会议开始，迅速拓展到了OA审批、效率办公、营销自动化、CRM/SCRM等领域。如果企业不能跟上转型步伐，那么，在即将到来的数字化/智能化的营商环境中，将面临被淘汰的命运；而“打工人”若是不能提升职业能力，那也将面临失业的窘境。

我们一说到艺术工作者，惯常想到的是与艺术直接相关的职业，诸如艺术家、策展人、媒体人、批评家、画廊主、拍卖师、艺术教师等。相应地，也会涉及到职场体验、劳动法规、人际关系、职业计划、薪酬体系、工作心态、就业合同等问题。职业身份标识的是从业者在艺术生态链条中所处的位置和角色，但在某些话语权力体系之中，职业身份被异化的情况时有发生。

“近年来，艺术行业内频繁出现‘为艺术打工’‘艺术民工’等自嘲话语。这本是一种业内人士去除身份感的行为，却在某种程度上遮蔽了真正在艺术行业内工作的民工的身份和话语权力。在某艺术机构的安全事故中暴露出来的问题在于，艺术系统内决策部门与基层工作者之间权力结构的巨大不平等，以及行业内对于后者权利的长期忽视。”微信公众号“Art Minesweeper”撰文表示。

毫无疑问，这届艺术打工人是难的，在“内卷”愈演愈烈的当下，无论对于群体还是个体来说，降低风险并找到路径都尤为关键，送君一语：且打且珍惜。

转自：艺术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