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研究人員開發了一種從下水道系統中收集未經處理的污水並測試其是否存在新冠病毒的方法。圖爲該校員工從下水道中取出廢水自動進樣器。圖片來源：艾琳易/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

據《自然·通訊》雜誌近日報道，研究人員在美國紐約下水道的污水中檢測到了新冠病毒的“神祕譜系”——具有新突變模式的病毒片段。

報道稱，研究人員2021年1月已在紐約市發現了這種病毒，過去的一年中，它“持續出現在紐約市的污水中”。自2020年年中以來，美國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的研究人員在舊金山灣區（可能還有加州更遠的地方）多個下水道的廢水中也持續發現了類似的“神祕譜系”。美國其他城市也有類似的發現，但尚未公佈。這引發了人們對新冠病毒是否正在逃避免疫的新擔憂。

目前尚未有證據表明該病毒已經傳播了多久，但研究指出，該譜系中的許多病毒與新冠病毒變異株奧密克戎存在大量共享突變。

奇怪的是，這種病毒只存在於人類的排泄物中，而非人體內。美國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的科學家表示，它沒有顯示出引發疾病的跡象，也沒有導致新的疫情暴發。

研究人員自己也對這些譜系的起源意見不一。一些人傾向於認爲病毒來自那些感染病毒的人，他們的感染沒有被測序捕捉到；還有人懷疑，這一“譜系”的病毒可能來自感染新冠的動物，可能是這座城市龐大的老鼠種羣。

病毒源頭仍然未知但“土生土長”在美國

據《紐約時報》報道，自2020年6月以來，研究人員一直在對紐約市14家污水處理廠的廢水進行採樣。2021年1月，他們開始對樣本進行有針對性的測序，重點放在病毒最重要的刺突蛋白的部分基因上。

美國生命科學網報道稱，研究人員檢查了來自世界各地的5000個其他廢水樣本，只在7個樣本中發現了這一“譜系”，都來自紐約州。不管這種病毒是什麼，它們都是“土生土長”在美國的。

科學家們還沒弄清楚這些病毒的“譜系”來自哪裏。他們認爲，這些“神祕譜系”的病毒可能來自那些未能檢測出來或尚未檢測的感染者。但研究人員表示，考慮到紐約人以及可能攜帶某種變種的人往往不受限制地在全市流動，病毒不斷出現在同一些污水處理廠的事實，這種理論不太可能。

研究人員發現，具有新突變模式的病毒片段在少數幾家處理廠反覆出現。他們表示不能透露具體的工廠或地區。

到目前爲止，還沒有在紐約的臨牀患者中發現這些變異。儘管如此，論文作者之一、英國劍橋大學皇后學院病毒學家約翰·丹內伊博士推測，這些病毒可能來自那些被限制在該市少數地區醫療機構的人。但他一直無法證明這一點。

丹內伊表示，我們能夠把它的源頭鎖定在某些醫院的排污棚的一小塊區域內。他給這些地區的醫生和醫院發了電子郵件，但從未收到過回覆。

神祕病毒與奧密克戎存在相同突變

研究人員使用了一種病毒基因組測序技術，但這種測序只集中在病毒進入細胞所需的大約一半的刺突蛋白上，包含受體結合域（RBD）。許多允許奧密克戎逃避疫苗抗體或非奧密克戎感染的突變都存在於RBD。在紐約市廢水中發現的“譜系”中的病毒突變也是如此。研究人員使用“譜系”一詞是爲了避免與世界衛生組織使用的“值得關切的變異株”一詞混淆。

有趣的是，這種神祕病毒有一些與奧密克戎相同的突變，或者在相同的位置發生突變。實驗表明，這些病毒也可能逃避某些抗體。

該團隊研究了其中4個神祕的譜系，分別命名爲WNY1、WNY2、WNY3和WNY4。他們發現，所有這些病毒都有部分或完全逃避抗體的能力，這些抗體很容易中和原始的新冠病毒毒株。雖然接種疫苗的人或以前感染過病毒的人的血漿可以部分中和所有4種譜系，但與原始病毒毒株相比，中和作用有所降低。

研究人員推測，紐約市發現的這種新冠病毒可能是同樣的選擇性壓力的結果，即爲了逃避某些身體的免疫防禦而變異形成的。

“神祕譜系”起源於動物？仍未確定

另一種可能性是這些神祕“譜系”的攜帶者不是人類。紐約市下水道里的老鼠或許是目標之一。

但研究人員找不到將老鼠與該病毒聯繫起來的確鑿證據。該團隊對廢水中的動物基因進行了測序，主要是爲了找出除了人之外還有哪些物種在下水道中留下排泄物。除了來自人們食用的動物（牛、豬、雞）的基因外，研究人員還在下水道中發現了貓、狗和老鼠遺傳物質的證據。但沒有一個是高度流行的。而神祕冠狀病毒比例最高的污水處理廠的老鼠基因比例最低——有些時間，老鼠基因甚至檢測不到。

自去年夏天以來，研究人員一直在與美國農業部動植物衛生檢查局合作，從當地老鼠的血液和糞便樣本中尋找病毒的跡象。到目前爲止，他們一無所獲。

也許老鼠不是神祕譜系的來源。科學家們一再發現，人類可以將病毒傳染給動物，特別是寵物、動物園動物、飼養的水貂及其他動物。這引發了人們的擔憂，即病毒可能會在動物宿主中“安家”，並在那裏發生變異，然後被傳回給人類。

通常情況下，老鼠並不是最令人擔憂的問題，也沒有任何證據表明病毒在野生老鼠中傳播。人類感染老鼠的途徑也是未知的。

但科學家們表示，仍有存在某種動物起源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