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游企業一直在夾縫中生存。

在大企業的夾縫中生存，是一些產業鏈中游擬上市中小企業的生存現實。

廣州市聚賽龍工程塑料股份有限公司（下稱“聚賽龍”）近日開啓了創業板上市之旅。上游採購依賴中國石化（600028.SH）等巨頭，下游銷售則依賴美的集團（000333.sz）、海信集團、蘇泊爾（002032.SZ）等家電巨頭，處在產業鏈中間的聚賽龍，一直在夾縫中生存。

這種現狀，讓聚賽龍的毛利率兩頭受壓。2021年上半年，該公司毛利大幅下滑到13.76%，創過去幾年的新低，而2021年下半年開始，可能還遭遇了石油價格等大漲的影響，而其採購成本跟隨石油價格波動，其毛利率變動趨勢讓人擔憂。

下游美的海信，上游依賴“三桶油”

聚賽龍招股書稱，公司是一家專業從事改性塑料的研發、生產和銷售的高新技術企業，主要產品包括改性通用塑料、改性工程塑料、改性特種工程塑料及其他高分子材料等產品。

目前，公司的產品已廣泛用於家用電器、汽車工業、醫護用品、電子通信等領域，客戶包括美的集團、蘇泊爾、格蘭仕集團、海信集團、豐田集團、延鋒汽車、東風集團、普聯技術等下游領域龍頭或知名企業，公司品牌在市場內具備良好的聲譽。

收入端依賴家電巨頭，是聚賽龍業務的一個明顯特徵。2021年上半年，聚賽龍對美的集團、海信集團、格蘭仕集團的銷售佔營業收入比例分別爲19.21%、10.34%和5.05%，三家家電巨頭位列前三大客戶。

對此，聚賽龍表示，公司向前五名客戶銷售改性PP、改性PC/ABS、改性PA等改性塑料產品，2018年到2021年上半年，前五名客戶的銷售金額佔發行人當期營業收入的比例分別爲32.13%、33.43%、33.99%和39.98%。“公司改性塑料產品主要應用於家電、汽車等領域，家電和汽車產業規模巨大，製造企業衆多，同時公司的改性塑料產品應用廣泛，而家電及汽車產業中除部分大型集團外，亦存在大量零配件生產企業。”

另外，公司前兩大供應商分別爲中國石化化工銷售有限公司、中海殼牌石油化工有限公司。

對此，聚賽龍解釋稱，公司產品原材料主要爲PP、ABS、PC等合成樹脂材料，供應商包括中國石化化工銷售有限公司、中海殼牌石油化工有限公司、中國石油天然氣股份有限公司等大型石化企業，上述企業規模大，其結算方式一般爲先款後貨，而公司爲保障對核心客戶供貨的及時性，亦會提前備貨一定的原材料。因此，隨着銷售規模的持續增長，其對營運資金的需求越大，若未來缺乏足夠的發展資金，將對公司發展產生不利影響。

對上下游缺乏議價能力，也直接影響到聚賽龍的經營現金流。

報告期內，公司經營活動產生的現金流量淨額分別爲-1.94億元、-1.69億元、-1.32億元和-4561.71萬元。報告期各期經營活動產生的現金流量淨額均爲負，且與當期淨利潤存在較大差異，主要系票據結算、客戶和供應商結算方式差異和會計政策變化的影響所致。

聚賽龍解釋，客戶主要爲家用電器、汽車領域的大型製造企業，與美的集團、海信集團、蘇泊爾、東風集團、延鋒汽車等行業領先企業建立了長期的合作關係，並基本以票據與公司進行貨款結算。與此同時，公司供應商主要爲中國石化、中海殼牌、中國石油等大型石化企業，其規模大，主要採用款到發貨及銀行轉賬的結算方式。對此，公司一般將收到的客戶票據貼現後再與中國石化、中海殼牌等供應商結算。

毛利率受壓

在上下游的巨頭夾縫中生存，聚賽龍的毛利率狀況並不理想，近來也要面臨油價大幅上升對利潤的侵蝕。

與行業情況類似，聚賽龍在2021年上半年的毛利率只有13.76%，而2020年全年依然有20.10%，其下滑的幅度比全行業更大一些。

對此聚賽龍解釋，由於改性塑料產品具有定製化特點，各家公司具體產品性能、應用領域、客戶結構存在一定差異，因此毛利率水平具有小幅差異。報告期內，公司改性塑料業務毛利率略低於同行業可比公司平均水平，處於合理範圍之內，同時變動趨勢與同行業可比公司毛利率變動趨勢一致。受銷售毛利率較高的熔噴料產品影響，公司和同行業上市公司2020年毛利率均有所提升，但合理推測同行業上市公司2020年熔噴料產品銷售規模相對公司更大，導致行業毛利率平均水平較公司提升更爲顯著。

聚賽龍稱，“公司產品上游原材料PP、ABS、PC等樹脂材料主要來源於石油化工行業，其價格受石油價格波動影響；原材料價格的波動傳導到下游客戶需要一定的時間，因此一旦原材料價格驟然大幅上漲，將導致產品成本上升無法完全、及時傳導給下游客戶，進而對公司毛利率及經營業績產生不利影響。”

“在銷售價格不變的情況下，原材料採購價格上漲5%，公司主要產品的毛利率將下降3至 4個百分點。改性塑料產品的市場售價與原材料採購價格聯動性較強，但由於產業鏈價格傳導存在一定滯後性，原材料價格上漲，將使得相應的改性塑料產品毛利率短期內有所下降；反之，若原材料價格下跌，將帶動相應的改性塑料產品毛利率短期內上升。”

對聚賽龍而言雪上加霜的是，因爲供求關係等原因，過去兩個多月原油價格大漲，原油連續（SC7777）上漲超過25%，一度逼近580元/桶的高點，比2020年的歷史低點漲幅超過兩倍，這對其2021年下半年和2022年上半年的毛利率影響讓人擔憂。

華聯期貨分析師黃桂仁表示，宏觀面美國CPI續創四十年新高，關注美國可能對油價進一步干預可能。展望後市建議繼續重點關注地緣動態，原油高位波動率或進一步加大。

價格調整需要甲方客戶“書面確認”

到底聚賽龍能不能有效把採購漲價壓力轉移到下游客戶？

聚賽龍跟下游客戶的協議顯示，銷售產品定價變動需要有下游甲方的“書面確認”、“甲方有權提前終止合同”。

聚賽龍表示，公司與主要客戶採取階段定價的交易模式，根據市場原料漲跌幅，公司與家電行業客戶一般按照季度或者半年度進行議價，與汽車行業客戶一般按照年度進行議價；對中小客戶或者大客戶小類產品的銷售一般採取隨行就市的定價策略。

如公司與美的集團簽訂的《美的集團材料供應商合作協議》中約定：“由於市場行情變動造成主要原材料的平均採購單價增幅超過10%，乙方有權要求提價，但乙方應提前三十日書面通知甲方並提供充分的證明材料，甲方收到並覈實後，可根據實際需要與乙方協商重新議定價格；若重新商定價格，則須經甲方書面確認。”

公司與蘇泊爾簽訂的《長期採購合同》中約定：“如一方認爲上述價格偏離相關市場公允價格，則有權要求調整價格。雙方就價格調整協商一致的，應當重新簽署附件一。雙方就價格調整無法達成一致的，甲方有權提前終止本合同。”

對此，有家電企業高管向第一財經記者表示，在這種議價談判當中，品牌甲方家電巨頭依然有較大優勢，上游價格隨行就市，而下游交易則不容易改變太多，在夾縫中生存的家電供應商其實過得並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