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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口述者:王隸(朝陽中學校長)

  採訪記者:通訊員:彭旭卉 顧一瓊

  這是王隸在方艙工作的第15天。作爲指揮部四人組之一,他是最早一批入駐進方艙的人員。調配物資、裝卸貨物、協調需求、解決問題……每天工作都像打仗一樣:清晨6點開工、次日凌晨1點收工的工作時間是常態,最晚一次凌晨4點才結束工作,打個盹又精神抖擻地起來幹活了。

  日前,記者終於撥通了王隸的電話。電話那頭的聲音沙啞、語速飛快,但語氣堅定、鏗鏘有力。

  就在接受採訪的那段時間,王隸還在不停地收集方艙內學生們的名單——“我們正在排摸每位孩子的情況,希望解決好這些在方艙的孩子們的學習問題。”

  爲了這件事,這幾天王隸更忙碌了,但他笑着說:“這是應該的,等着我們的好消息!”在電話裏,王隸講述着每一位並肩作戰的同伴們,回憶着點點滴滴讓他感動的瞬間。

  我在方艙,每一天都是極累的,清晨6點開工、次日凌晨1點收工的工作時間是常態。但每一天也是極爲振奮的,因爲每時每刻,都會被身邊的人和事所感動,併爲之充滿力量。

  這些人和事,常常在某一刻忽然讓我心緒激盪,眼睛發酸,我幾乎能夠確認,這些人,就是精神明亮的那些人!我看到的是一束束溫柔又耀眼的光芒,它們在每一個地方、每一個瞬間,熠熠閃光!

  第一束光:雷琨 方艙保潔

  他的明亮,像一團火

  第一個該說誰呢?這是卡住我的第一個問題,因爲有很多人幾乎同時湧在我的眼前。還是先說說小雷吧,因爲他的明亮,像一團火。

  “小雷?” “對!” “雷鋒的雷?” 我倆一起笑了。一個20歲出頭的小夥子,還像是一個大孩子。剛出艙的他,脫下“大白”,全身上下的衣服,像從水裏撈出來一樣貼在身上。按照方艙的規矩,我遠遠地拋給他一瓶水、一件乾衣服,“快去洗個澡,然後我們聊聊?”他一邊仰頭灌水,一邊努力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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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的聊,更多的是他一個人在說,一直說……方艙的第一天,他幾乎始終在奔跑,他工作艙區的飲水機發生了故障,患者們要喝熱水,他就一層層樓跑上跑下,幫忙送熱水;患者有情緒,他一直努力勸解;因爲勸阻吸菸,還遭別人“白眼”……我說:“我跟你聊的目的是要告訴你,這只是開艙的第一天,不要太拼,不要透支,日子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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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若有所思地喃喃:“做事情嘛,一定要透支。當然要透支!”“早點休息吧!”我說:“對了,你的全名是?”“雷琨!”琨——美玉也。

  第二束光:高鵬 上海靜安城建投資有限公司總經理

  這段時間,似乎全世界都在找他

  高鵬,整個方艙的設計、施工負責人。三天裏,從趕到工地的第一秒,他把隨身的行李包和外套隨手往身邊的牆角一放,就幾乎再也沒有停歇過。勘察現場、設計方案、調配人員物資、監督工程進度和質量。這三天,他的電話一直沒有斷過,彷彿全世界的人都在找他,他一邊講着電話,一邊在工地四處巡視指揮。

  每天,我都可以在手機上看到他的步數,三萬多步!第一夜,他路過我的辦公室時已是深夜12點多了,他邊打電話邊坐下,我問了他一聲:“餓不餓?喫碗泡麪?”他搖搖頭:“有!”然後繼續打電話。我還是給他泡了碗麪,一會兒面泡好了,他卻突然跳起來,舉着電話往外衝。我喊:“只要五分鐘,喫完再去!”。他說:“一會兒!”他回來的時候,我已經睡着了,眯眼看了看時間,是凌晨三點。

  第二夜,150名工人夜裏11點趕到工地,他馬上指揮大家開始施工,一直幹到凌晨三點多,不知在哪裏就地和衣而臥的;第三夜,凌晨四點,他來敲我的窗:“能不能和你擠一下?就在地上,公司給我送來了一個睡袋。”

  他一直在奔走,一直在說,一直在思考,也一直在指揮。問題一個個在被解決,方艙一點點顯露雛形。開艙的當天,他來敲窗,是凌晨兩點,這時候,他腳步有些蹣跚。我說:“太累了吧?”他擰開一瓶水,喃喃地說:“是痛風,老婆給我帶藥了。時間太緊了,太緊了……我再想想還有哪裏不夠完善。”我說:“先睡吧!”轉身離去。兩個男人都不想讓對方看見自己的眼淚。

  第三束光:臧忠 上海中企物業管理有限公司

  工裝上永遠別着一枚黨徽

  臧工,56歲,瘦。每天,一身深藍色的工裝,胸前彆着一枚鮮紅的黨員徽章。不知爲何?我感覺他非常爲這身“行頭”自豪。他是方艙保潔團隊的領隊,帶領着28名來自不同公司的保潔人員在方艙服務。

  無論碰到什麼困難,他總是心平氣和;無論接到什麼任務,他從來不提困難,而是先去認真地把每一件事落實,然後及時來告訴你:這件事已經辦妥了,那件事還需要一點時間,很快會解決的。方艙的廁所不夠用,調來的箱式廁所還沒有供水,就有人進去使用,結果堵了個結實,等到一注水,滿滿的一盆糞湯。他和副領班吳文娟找來工具,一下一下把糞水舀出去,找到下水孔道進行疏通。組裏有一個體弱不能勝任的保潔,他自己頂上去,把別人換下來,安排到相對輕鬆的清潔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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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總是這樣,讓你可以很放心地把每一件事情交給他,但是這些事情往往對別人來說都不是一件很簡單、很想做的事情,可是他就是那麼心平氣和,而且很快地就能把這些事做得妥妥當當。

  每天走進方艙之前,他會主動問:有沒有什麼患者的東西需要帶進去?每天離開方艙的時候,他也會問:還有什麼事需要關照嗎?面對他這樣的問題,我們每個人都只能說:“沒有沒有,快去休息吧,年紀也不小了,悠着點!”他笑着說:“你們比我們更辛苦,大家一起辛苦,總歸會好起來的!”

  第四束光:顧煒 靜安區教育黨工委副書記

  我們的“指揮大腦”

  區教育黨工委副書記顧煒是這裏的“艙長”。臨危受命,他趕到的時候,方艙建設正是最後的攻堅階段,後期運營中的人員、住宿、餐食都需解決,和醫療、保安、保潔、消殺、消防各部門各單位的協調工作千頭萬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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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瞭解完工程的大致概況,他就像一臺精密的機器,開始高速運轉。很快,方艙支部建立起來了;工程中的問題逐一解決;運營團隊形成了每日例會制度;他關注到每一個細節,深入到每一個環節,瞭解每一個程序的運轉,及時發出一個個指令,目的只有一個:管理好方艙的團隊,發揮好方艙的功能,服務好每一個病患。

  一天深夜,大概是凌晨一點多鐘,方艙到了一集裝箱的防疫物資。夜深了,工作人員們辛苦了一天,大多都已進入了夢鄉,他二話不說,擼起袖子就開始卸貨。在他的鼓舞下,身邊的工作人員們也立刻投入戰鬥,一車貨,四個人,近兩個小時的不停往返,當貨物被整齊地碼放進倉庫,大家揉着痠痛的腰腿,長舒了一口氣!

原標題:上海抗疫口述實錄 | 15天方艙工作,“每一束光都讓我心緒激盪、眼睛發酸”

值班主任:高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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