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盒之外,泡泡瑪特要找新故事

作者 | 創造一下

編輯 | Momo

衝破千億市值的 100 天后,泡泡瑪特正逐漸褪去其神話光環。

3 月 26 日,這家 Z 時代的潮玩公司公佈了 2020 財年財務報告,也是其上市後的首份財報。對比 10 個月前那份光鮮的招股說明書,這份財報則更多揭示了“盲盒第一股”的焦慮來源

營收還在漲,2020 全年達 25.1 億元,賺錢能力也一如既往的優秀,淨利潤率有驚人的 23.5%。但是,增長速度慢了,營收增速從前兩年的 200% 多下滑至不到 50%,幾乎是斷崖式下跌。

即便沒有財報數據,資本市場也已提前感受到了這份焦慮。3 月 24 日,連續三天跳水後,泡泡瑪特股價跌至上市後的最低點——46.65 港元,比最高點時跌去 56%,即便隨後小幅回升,股價距高光時刻仍相當腰斬。

港交所敲鐘四個月後,泡泡瑪特的走向突然似乎突然變得矛盾起來。新店、新業務線、新 IP…一方面,泡泡瑪特的擴張激進而高調;與此同時,下跌的增速卻在講另一個故事,用戶爲這些“娃娃”買單的意願走低,老玩家退坑,新玩家難覓。

市場退潮,泡泡瑪特真的會變成一個“泡泡”嗎?

熱炒盲盒跌破低價

2020 年 12 月 24 日,泡泡瑪特踩爆了上市後的第一顆“雷”。用戶投訴買到的盲盒有被拆封的痕跡,調查後,公司承認部分門店對盲盒二次銷售,隨即,泡泡瑪特陷入了負面風波,當日股價跌去3.79%,而當時距離泡泡瑪特敲鐘過去不到 15 天。

拆盒風波成了導火索,隨着新華社發文評論,輿論的風向開始扭轉。在社論中,新華社評價盲盒爲鼓勵年輕人變向賭博,同時要求監管部分進一步規範盲盒經營,避免畸形發展。

事件發酵,不到一個月時間,泡泡瑪特的股價從峯值近 90 港元,跌至 70 港元出頭。

不可否認,自打盲盒誕生起,圍繞商業模式的紛爭就涇渭分明:贊同者努力從 Z 世代崛起角度估算無可限量的市場空間,而反對者則將視之爲新型賭博,嗤之以鼻。孰是孰非,沒有定論,但官方立場站定,若一種商業模式不被認可,那它必定很難做的大、走得遠。

暗流湧動,看空者開始用腳投票,另一邊,熱情冷卻後的玩家,態度也變得曖昧。

在社交網站上,退坑的吐槽貼比比皆是。有人厭倦了被盲盒主導情緒的生活,有人因過渡營銷而逐漸喪失興趣,有人嫌棄糟糕的品控,也有人的原因很實際,偶然發現自己花好幾百都抽不到的心怡款,在二手交易平臺上,被以半價出售。

同時,“炒盲盒”作爲一門生意,也早已喪失利潤空間。曾因“保值”而被炒上天價的盲盒,如今在二級市場普遍供大於求,2020 年底閒魚的報告顯示,平臺上有超 44 萬盲盒玩家在進行交易。除稀少的隱藏款、限量版、熱門款,普通盲盒只能以白菜價出售,讓炒盒者們叫苦不迭。

內外交困,泡泡瑪特增長放緩

盲盒經濟的狂熱在冷卻,但盲盒公司的擴張卻不能停步。

2020 年,儘管受到新冠疫情影響,泡泡瑪特依然開出了 76 家線下門店,主要集中在新一線、二線及其他城市,這也從側面證明了盲盒市場在一線城市已趨於飽和。

高速開店並未帶來預期高增長,泡泡瑪特IP 喪失吸引力也是重要原因之一。

泡泡瑪特成立於 2010 年,但直到 2016 年簽下 Molly 的 IP 獨家授權協議,它纔開始名聲大噪。此後,Molly 也扛起了泡泡瑪特收益的大旗,單一 IP 在營收佔比一度高達 27%,是絕對的“功臣”,以至於泡泡瑪特招股書的風險提示中,明確寫道,“如果Molly受損害或未能保持其目前對消費者的吸引力,則將面臨沒有替代品的困境”。

然而,在獨扛營收近 5 年之後,Molly 活力銳減,收入佔比下降至 14%。

泡泡瑪特需要新的爆款 IP,於是從 2020 年持續發掘了 SKULLPANDA、Yuki 等系列,還與知名 IP 合作,推出哈利波特、火影忍者等聯名。IP 生態日益豐富,但能比肩 Molly 的新爆款遲遲未出現。

從外部環境看,盲盒賽道也變得擁擠,泡泡瑪特仍是行業當之無愧的老大,但已經不再是盲盒的代名詞。

IP 爭奪日趨白熱化,幾家市佔率靠前的公司,如 52Toys 擁有皮卡丘、迪士尼、復仇者聯盟、蠟筆小新等知名 IP,十二棟文化則將長草糰子、製冷少女、旱獺等 IP 收入囊中。

此外,互聯網大廠也搶食市場。B 站收購了潮玩衍生品公司 ACTOYS、騰訊年初推出涉及潮玩業務的“嚯 APP”;百度打造了潮玩項目“熱度潮玩”,還有優酷結合影視 IP 推出的鄉村愛情盲盒,也大獲成功。

還有衆多精品雜貨店試圖在盲盒經濟裏掘金。名創優品推出獨立品牌 TOPTOY,已在一線城市中心商圈開出超大旗艦店;酷樂潮玩則在全國部署 600 多臺盲盒販賣機,快樂扭蛋主打二三線城市,推出 10-20 元的產品,覆蓋了 180 個城市。

盲盒的下一個好故事

2008 年,還在讀大學的王寧在學校周邊租下一個小店鋪,改造成當時流行的“格子鋪”,經營寄賣服務。但這一份創業很快宣告失敗,因爲模式壁壘低,容易模仿,周圍陸陸續續出現許多“格子鋪”,競爭壓力讓王寧不得不歇業閉店。

某種程度上,這也是如今泡泡瑪特的困境。

整個盲盒行業的進入門檻很低,首先在中國供應商不難找,廠商們也都在買 IP 和設計師,泡泡瑪特也很難挖深自己的護城河。就算打造出了爆款 IP,其背後也缺乏內容和文化支撐,IP 生命力可能會面臨衰減的情況,這使泡泡瑪特的市場地位變得更加脆弱。

栽過跟頭的王寧清楚的察覺到了這個問題。在他心中,泡泡瑪特不應該只是盲盒,甚至不該只是潮玩,而應該是“中國的迪士尼”,他曾公開表達過這個願景。

迪士尼的 IP 脫胎於紮實的內容與文化,如果要成爲“迪士尼”,就意味着,泡泡瑪特要切入更廣闊的賽道,基於 IP 打造漫畫、遊戲、電影等內容生態,其難度不可同日而語。

各種嘗試的背後,泡泡瑪特需要找到一個能撐起千億市值的好故事,只靠盲盒,難免顯得過於單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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