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宇宙“性侵”事件：如何在虛擬世界保護人的尊嚴

■ 觀察家

如何應對虛擬世界中的“性侵”挑戰已變得非常嚴峻。

近日，一名女子在元宇宙中被陌生人“性侵”。這引發廣泛關注。

作爲用戶以虛擬形象進行互動的虛擬空間，元宇宙近來被炒得火熱。但隨着關注度的提升以及相關產品的陸續研發上市，相關問題也開始逐漸顯現出來。

據瞭解，受害者是一名21歲女性，她在Meta近來發行的《地平線世界》遊戲中，創建了一個女性虛擬形象。但卻遭到一位男性虛擬人物的“性侵”，旁邊居然還有旁觀者在起鬨。其性質之惡劣，令人髮指。

事實上，此前曾發生過類似事件，彼時有學者認爲，身體未被觸摸，也可以被判定爲性騷擾，因爲虛擬行爲對人格和尊嚴的影響通常是確鑿無疑的。但是，在此次事件中有觀點卻認爲，“虛擬強姦”（virtual rape）目前也很難被定義爲真正的“強姦”。

拋開技術性的細節，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主要有三個原因。首先，“性侵”發生在虛擬世界。元宇宙和一般的網絡空間不同，它結合虛擬現實技術，依賴區塊鏈，由加密貨幣加持，旨在打造一個豐滿的元空間，藉此將日常的生活內容“一網打盡”。這樣的技術就不再是具體功能，成了功能和意義發生的場所，在物理世界之外另開一局。所以這次“虛擬性侵”是前所未有的。

其次，“性侵害”發生在了兩個虛擬人物之間，而不是兩個真人之間。兩個虛擬人物之間性活動，在什麼意義上可以算是“性侵”呢？一個遊戲中的兩個人物發生了身體接觸，這種行爲很難被看成真正的性活動。但是元宇宙的虛擬人物不是一般的虛擬人物，它的形象、動作都是由人來選定並實時生成。

最後，元宇宙旨在復刻甚至超越物理知覺，透過一系列的技術來實現真實感。這就使得“虛擬性侵”變得十分“真實”。人們不是透過一個手柄來操作自己的虛擬人物，而完全成了自己的虛擬人物。人的知覺被完美地模擬了。

未來一段時間內，隨着元宇宙的不斷發展，物理現實和虛擬現實必將深度融合，線上線下的切換變得極其流暢，以至於常不爲人所察覺。人的日常活動的全部意義都是在這樣的高度融合的進階現實中完成，這時候，虛擬世界中的“性侵害”挑戰就可能變得非常嚴峻。

據瞭解，考慮到“性侵”的風險，Meta公司近來增加了一項打擊虛擬現實騷擾的功能。這項名爲“個人邊界”的功能，在VR“化身”周圍創建了一個無形的虛擬屏障，防止其他人靠得太近。這可以被看作是元宇宙的規範性起源。

但是，從目前的報道看，這依舊不是強制性的，也難以達到理想的效果，因此，如何防止人的尊嚴在虛擬世界中受到侵害，這條道路依舊任重而道遠。

□王小偉（中國人民大學哲學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