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爾蓋·布林與妮可·沙納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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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黃茜琳

來源：盒飯財經（ID:daxiongfan)

大佬離婚，公司遭殃？

億萬富豪離婚俱樂部又加入了一位新成員。

據《Business Insider》爆料，谷歌聯合創始人謝爾蓋·布林（Sergey Brin）與第二任妻子妮可·沙納漢（Nicole Shanahan）以“不可調和的分歧”爲由，已於1月申請離婚。

彭博億萬富翁指數顯示，現年48歲的布林身價940億美元，位列全球第六大富豪，財富主要源自他在谷歌的股票。3年前，他退出谷歌的日常運營工作時，保留了相應的控股權。

作爲億萬富翁，布林顯然不希望自己的婚姻帶來過多負面影響，爲此，布林找的是一名私人臨時法官，即聘請退休法官或法律專家在法庭之外主持判決，既能加快處理離婚事宜，也保證了更高級別的隱私。據悉，布林每小時需支付給私人法官950美元，法官助理300美元。

值得一提的是，“不可調和的矛盾”“無可挽回的破裂”等字眼，在兩任世界首富蓋茨和馬斯克的離婚故事裏也出現過。

在布林離婚之前，特斯拉創始人埃隆·馬斯克（Elon Musk）9個月前結束了與格萊姆斯維持3年的男女朋友關係；微軟創始人比爾·蓋茨（Bill Gates）1年前結束了與梅琳達27年的婚姻長跑；亞馬遜創始人傑夫·貝索斯（Jeff Bezos）3年前結束了與麥肯齊經營25年的婚姻。

實際上，婚姻也是一項契約，對於站在鎂光燈下的富豪們而言，這項契約被撕毀後，除了財產分割帶來的個人財富縮水，還要擔心離婚對公司造成的一系列反應。就像密歇根大學教授斯坦格所說的：“真正的問題不是離婚本身有什麼影響，而是公衆對這則新聞的反應。” 

2019年，Seabreeze Partners的知名投資人道格·卡斯（Doug Kass）表示，他在貝索斯離婚消息傳出後，迅速拋售了他在亞馬遜的股份，“他宣佈的離婚讓我停下來思考，他們在和解協議中的股份分配可能隨時改變亞馬遜的控制權。”

除了投資人的信任減值外，離婚本身的流程也可能會影響一家公司的命運。2010年，正在快速擴張的土豆網向美國證監會提交了IPO申請，就在遞交申請後的第二天，土豆網創始人王微因爲被前妻楊蕾起訴要求分割財產，名下三家公司的股權全部被凍結，土豆網的上市計劃也就此泡湯。

由於牽動衆多利益，大佬們“離婚”已經變成投資市場心照不宣的利空消息，這也牽扯出一門更復雜的婚變經濟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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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布林和身爲律師的沙納漢結識並開始約會，兩人三年後祕密結婚並生下女兒，又在三年後火速分居。

這次離婚，布林要求和沙納漢劃清界限，在共同監護孩子的基礎上，各自承擔孩子的撫養費。看起來，布林似乎已經對財產分割駕輕就熟，彭博社援引的一位律師觀點也認爲，布林在結婚前已經是億萬富翁，很可能早就簽訂了婚前協議。

二十多年前還在斯坦福讀研究生時，布林和佩奇共同創建了谷歌，隨着2004年IPO上市，谷歌的市值衝到270億美元，布林也因此躋身富翁行列。

布林的第一位妻子，就與他的創業史有關。

1998年，布林和佩奇以1700美元的價格租用了蘇珊·沃西奇的車庫用來創業，巧合的是，安妮·沃西奇（Anne Wojcicki）是蘇珊的妹妹，剛辭掉華爾街投行分析師的職位回家，就此認識了布林。

兩人強強聯手，安妮給了布林很多管理和財務上的經驗。2006年，布林有錢之後，也爲安妮提供資金創辦了23andMe，一年後，兩人結婚。

但年輕時期的布林的名聲並不好，亞當·費舍爾所著的《天才谷：硅谷歷史揭祕》一書，記錄了這樣一句話：“（布林）以經常對在女按摩師房間裏工作的員工動手動腳，並被人當場抓到而聞名。”

2014年，布林和谷歌一位下屬的女友阿曼達出軌的醜聞見諸報端，曖昧短信暴露後，安妮很快和布林分居，因爲簽訂了婚前協議，雙方於2015年和平離婚。

比起布林，億萬富豪離婚俱樂部的蓋茨和貝索斯的婚姻長久得多，分別是長達27年和25年。

1987年，22歲的梅琳達畢業後在微軟工作。一次商務宴會上，她遇到了老闆蓋茨，戀愛6年後兩人結婚，從此退居幕後。蓋茨評價她“像一隻溫順的小綿羊”。就這樣，男主外女主內，微軟在蓋茨的掌舵下慢慢成爲巨頭公司，蓋茨也被推到世界首富的位置。

比爾蓋茨和梅琳達

2019年，微軟董事會收到一封舉報信，一名女工程師自稱與蓋茨一直維持不正當關係，蓋茨承認有過一段婚外情。

2021年，蓋茨宣佈離婚，梅琳達提到，他們的婚姻“不可挽回的破裂”，引起了軒然大波。蓋茨雙方都僱傭了業內律師天團處理離婚官司，外界都好奇，蓋茨高達1300億美元財富會如何分割。

離婚當天，蓋茨贈與梅琳達可口可樂等價值18億美元股權，此前還轉給她價值8億美元的迪爾集團股票，在財產逐步分割後，梅琳達的身價高漲。

2019年，貝索斯在嘗試挽回婚姻無果後選擇離婚，“經過長時間的感情探索和臨時分居後，我們決定離婚，但將繼續作爲朋友共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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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始人離婚的影響，首先反映在股價上。貝索斯離婚後，亞馬遜股價應聲下跌1%。亞馬遜新聞發言人德魯·赫德納（Drew Herdener）在一則聲明裏回應了離婚給公司帶來的影響，“傑夫仍然專注於並參與亞馬遜的各個方面。”事實也是如此，亞馬遜股價的下跌趨勢沒保持太久，當天收盤時還微漲了0.17%。

如美國洛杉磯知名律師克里斯托弗·梅爾徹（Christopher Melcher）所說：“他們的離婚將和亞馬遜遞送服務一樣快。”

貝索斯畢竟是幸運的少數人。放眼國內，因股份分割造成的潛在股份減持，往往會對公司股價造成巨大壓力。

2020年5月29日晚，康泰生物公佈了董事長杜偉民因離婚將把持有的1.61億股股份分割給前妻，價值233億元，杜偉民的股份隨即由51%降至27%。爲了保障股東權益，夫妻兩人簽訂了一份協議，保證兩人會行動一致。儘管如此，6月1日開盤後，康泰生物股價還是一路跌了7%，至136元。

相比直觀的股價變動，離婚對公司名譽的影響更隱祕，同時也分散了領導層的注意力。2019年2月，李國慶離開噹噹的一紙公開信，將和妻子俞渝的矛盾公之於衆，此後頻頻手撕俞渝，摔杯、奪公章等戲碼也將兩人的股權之爭拉到聚光燈下。

李國慶要求俞渝平分當當股權，而俞渝希望以給他25%股份爲代價尋求和平離婚。俞渝不願意訴訟離婚的原因是，一旦離婚，噹噹的股權可能被判定爲共同財產，彼時俞渝持有52.23%股份，李國慶持有22.38%，那不是她希望看到的局面。

俞渝和李國慶

在漫長的離婚拉鋸下，李國慶和俞渝的婚姻成了笑談，噹噹的優勢也逐步消退。2010年，噹噹在B2C市場的市佔率近10%，等到2018年，李國慶被俞渝趕出管理層後，市佔率降至1%。據《AI財經社》報道，2020年1-2月，京東圖書的市場份額已經超過當當。

最令人唏噓的是土豆網因創始人離婚改變了公司命運。2005年，土豆網上線，5年獲得超9億人民幣的融資，被不少人看好。就在土豆網率先向美國證監會遞交IPO申請後，離上市僅差臨門一腳時，誰也沒想到變故會在這時發生。

王微前妻向法院起訴，要求分割婚姻存續期間的一半財產，包括土豆網。因爲官司，王微名下的三家公司股權全部被凍結，土豆網上市計劃不得不被推遲。王微終於意識到離婚的後坐力，於2011年和前妻庭外和解，同意支付700萬美元的經濟補償。

2個月後，土豆網終於在美國納斯達克上市。可等土豆網重新啓程，市場環境已經發生了劇變，上市路演第一天遭遇了全國性的股市暴跌，因中概股的造假問題，土豆網也受到波及，最終被優酷反超並收入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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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發的離婚率，正在成爲公司走向壯大過程中的一個附屬現象。據《投資者網》援引一位律師的說法，“涉及上市公司的離婚案件每年都應該有上百件。”如何規避離婚給公司層面帶來的影響則成了一個無法忽略的問題。

土豆網事件催生了一個”土豆條款”，即認定創始人的股權資產不屬於夫妻共同財產，一旦離婚，也不會對公司有太大的波及。王微也頗爲認可：“前有新浪結構，後有土豆條款，大夥兒一起努力，在公司治理史上留個名。”

衆多大佬離婚案例中，貝索斯是個正面例子。喬治梅森大學（ George Mason University ）的法學助理教授喬丹·尼蘭德（ Jordan Neyland ）說，“貝索斯很難在不動亞馬遜股權的情況下成功分割完財產。”

貝索斯沒有簽訂婚前協議，離婚後，麥肯齊獲得亞馬遜股份的4%，即1970萬股，價值約383億美元，她因此成爲亞馬遜四位股東之一，更躋身全球第四女富豪，貝索斯則保留了12%的股份。另外，麥肯齊宣佈將把其持有股份的表決權給予貝索斯，並放棄貝索斯旗下藍色起源等公司的股份和權益。

貝索斯和麥肯齊

有專家推測，這是因爲她清楚如果稀釋貝索斯的股權，可能會導致投資者不安，引發股價下跌。貝索斯也將1970萬股亞馬遜股份轉給麥肯齊，最後分到383億美元，成爲全球排名第四的女富豪。

最近離婚的布林的做法也有可供效仿之處。他在2007年和第一任妻子安妮簽訂了婚前協議，離婚後，布林在谷歌的股權沒有發生任何變化，他們也表示，不會因爲婚姻中斷停止合作。此後，安妮照舊到谷歌演講，谷歌的高管也曾在安妮的公司擔任顧問。

華盛頓和加州的法律都規定，夫妻婚姻期間創造的任何財富都是共同財產，離婚時應該平分。因此，越來越多人重視婚前協議。據2016年美國婚姻律師學調查顯示，過半律師表示，千禧一代中要求籤訂婚前協議的人數激增。彭博社援引一位離婚律師的話：“越來越多的年輕人簽訂婚前協議，雖然他們現在沒有多少錢，但他們認爲自己未來會很有錢。”

如果錯失了婚前的時機，婚後協議也是一個補救措施，即使這通常不容易得到法院支持。此外，家族信託也能爲離婚避險，創始人在信託裏的資產，配偶無法分得，一定程度上減輕了對公司的影響。

Facebook創始人扎克伯格在上市後第二天舉辦婚禮，結婚4天前，特朗普接受採訪時遠程建議他：“我聽說他有個女朋友，不知道他是否準備了婚前協議。”

扎克伯格是否簽訂婚前協議外界尚不清楚，但就像美國律師蘭德爾·凱斯勒（Randal Kessler）說的：“當你擁有那麼多錢時，最美好的事情就是你們都相安無事。”

參考資料：

1.How the Bezos divorce could impact Amazon shareholders，CNBC

2.Sergey Brin Seeks Divorce， Joining Gates and Bezos in Split，Bloomberg

3.Court filings reveal details of Google cofounder Sergey Brin‘s divorce from his wife， attorney Nicole Shanahan，Business Insider

4.Investors ask how the Bezos divorce will affect Amazon，Reuters

5.Google co-founder Sergey Brin seeks divorce， joins Gates and Bezos in split，Business Standard

6．科技大佬離婚記：天價贖身後他們都還快樂嗎？，騰訊科技

7．世界首富貝索斯正式簽定離婚協議 前妻分到383億美元股票，騰訊科技

8．潛望|李國慶再演鬧劇：只有離婚才能解開死結，騰訊科技

9．比爾蓋茨天價離婚始末，首席商業評論

10．離婚救不了噹噹，AI財經社

11．硅谷新潮流：婚前協議成初創公司創始人“必備品”，DeepTech深科技

12．谷歌創始人布林二婚破裂：被曝1月已提出與華裔妻子離婚，目前身家6314億美元，量子位

13.IPO與婚變，華爾街俱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