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莉

出品:全球財說

不遵守定位,總想在監管的邊緣地帶試探,最終嚐到惡果的還是自身。

廣州農商行作爲發達地區的地方銀行,原本定位本該爲服務當地小微及三農,但該行極其注重企業銀行業務,同時還試圖藉助信託等通道突破營業地域的限制,終是遭到反噬。

2月7日晚間,新潮能源公告顯示與廣州農商行的案件糾紛二審落地,標誌着新潮能源2018年以前歷史遺留問題造成的訴訟風險已全部出清。於新潮能源而言,其此前歷史風險出清了,但於廣州農商行而言,則是進一步明確了難以收回的壞賬。

《全球財說》注意到,廣州農商行去年上半年業績下滑,資產質量風險偏高。

01

藉助通道突破跨區限制

風險爆發遭反噬

根據新潮能源公告,該公司收到廣東省高院二審判決書,裁定新潮能源在9.5億元範圍內對華翔(北京)投資有限公司不能清償廣州農商行的債務承擔賠償責任,並承擔264.28萬元二審案件受理費。

新潮能源表示,公司收到判決後,正在與律師就該案件籌劃申請再審或申訴事宜,公司將繼續通過合法渠道主張公司權利,積極維護公司及股東合法權益。

企查查信息顯示,新潮能源公司註冊地在山東煙臺,公司總部在北京。而地方銀行原則上不能跨區經營,廣州農商行如何與外地的公司有了業務往來?

毫不意外,通道。

二者通過信託通道實現了資金投放。這筆官司要追溯到5年多前了,2017 年 6 月 27 日,廣州農商行與國通信託簽訂《國通信託華翔北京貸款單一資金信託合同》信託規模 25 億元人民幣,預計期限爲 48 個月,自信託成立之日起計算。

同日,新潮能源與廣州農商行簽訂《差額補足協議》,約定無論何種原因導致廣州農商行在任一信託合同約定的核算日(含利息分配日、本金還款日以及信託提前終止日)未能足額收到信託合同約定的投資本金或收益時,新潮能源應向廣州農商行承擔差額補足義務。

實際上,在此信託計劃中,國通信託只是個通道,因此當2020年項目出現風險後,國通信託 “ 甩鍋 ” 給了廣州農商行,讓債務人直接找廣州農商行 “ 要錢 ”。並於當年5月6日國通信託解除對該信託的受託責任。

最終,廣州農商行走上了上訴之路,官司延續至如今。

新潮能源不是個例,廣州農商行此前還通過信託通道,跨省放貸到了東北地區的公司。2021年11月10日晚,吉林上市公司紫鑫藥業公告,公司因金融借款合同糾紛涉及兩起訴訟,被告爲來自廣州的廣州農商行,涉及本金金額分別爲2億元和8720萬元。此次通道中也有國通信託的通道身影,除了國通信託,還涉及到了長安信託。

2019年6月27日,廣州農商銀行與長安信託簽訂《長安寧紫鑫藥業信託貸款單一資金信託信託合同》。2019年6月20日,長安信託作爲貸款人與紫鑫藥業簽訂《長安寧・紫鑫藥業信託貨款單一資金信託信託貸款合同》,約定由長安信託向吉林紫鑫提供貨款,期限兩年,即自2019年6月24日至2021年6月23日,貨款利率爲年利率9.5%。

2019年6月24日,長安信託按合同約定向紫鑫藥業發放貨款2億元。但一年又兩個月後,紫鑫藥業自2020年9月起便未按合同還款付息,2021年6月23日貸款到期後,其也未按合同約定清償全部債務。

2019年2月19日,廣州農商銀行與國通信託簽訂《國通信託・廣州農商3號紫鑫藥業單一資金信託信託合同》,信託期限爲12個月。2019年2月20日,國通信託作爲貸款人與紫鑫藥業簽訂《吉林紫鑫藥業股份有限公司與國通信託有限責任公司之信託貸款合同》,約定由國通信託公司向紫鑫藥業提供貸款,貸款期限爲12個月,貸款利率爲年利率9.5%。

2019年2月20日,國通信託向紫鑫藥業發放貨款本金9500萬元。2020年貸款到期後,紫鑫藥業也未能按合同約定還款付息。

信息顯示,早在2019年1月,銀保監會就發佈《關於推進農村商業銀行堅守定位 強化治理 提升金融服務能力的意見》。該意見要求農村商業銀行應準確把握自身在銀行體系中的差異化定位,確立與所在地域經濟總量和產業特點相適應的發展方向、戰略定位和經營重點,嚴格審慎開展綜合化和跨區域經營,原則上機構不出縣(區)、業務不跨縣(區)。

況且廣東地區經濟在國內屬於比較發達地區,民營經濟也比較發達,但廣州農商行不深耕本土,反而捨近求遠,難道是比較相信“外來和尚會念經”?

說到這裏插句題外話,江浙地區的農商行,至少從已經上市的幾家農商行來看,基本都是根植本土,依靠本地經濟優勢深挖業務,還是值得借鑑一二的。

02

盈利持續下降

不良率持續上行

當前廣州農商行尚未披露2022年業績情況,去年三季報信息也很簡單,但從去年半年報來看,該行業績略顯羸弱,且近年來該行業績總體呈現下滑態勢。

數據顯示,2020年該行實現營業收入212.18億元,同比減少10.31%;歸母淨利潤爲50.81億元,同比減少32.43%。2021年,實現營業收入234.81億元,較上年增長10.66%,但增收不增利,淨利潤同比大幅下降37.51%,僅實現31.75億元,爲2013年以來的最低值,不到2018年的一半。

去年上半年數據顯示,該行營業收入、淨利潤同比同樣呈下降態勢。去年上半年,該行實現營業收入111.13億元,同比下降4.5%;歸屬於母公司股東的淨利潤爲19.06億元,同比下降24.46%。其幾個盈利能力指標均顯示出下滑態勢。

進一步來看,其利息淨收入、手續費及佣金淨收入均在下降,由此該行營收下降就不難理解了,《全球財說》發現,該行利息淨收入下降的原因是利息支出增幅過快,遠超利息收入增幅,導致利息淨收入下降。財報顯示,該行去年上半年利息收入同比增長6.32%,利息支出同比大增17.15%。

手續費及佣金收入總體上也在大幅下滑,同比下降18.12%,其中佔重要地位的代理及託管業務、銀團貸款業務、銀行卡業務等手續費收入均下滑,且均呈兩位數下滑態勢,倒是理財產品手續費收入有較大幅度增長。

《全球財說》發現,該行業務特點之一就是雖爲農商行,但對公業務佔比較高。該行公司貸款在貸款中佔比超6成以上,個人貸款佔比則在2成以上,

注意到,該行營業費用同比下降7.93%,其中員工成本下降較多,同比下降11.81%,這主要是工資、獎金、津貼下降的原因,同比下降了14.27%。下降的很大原因是員工人數的減少,截至2022年6月末,員工人數較半年前減少了175人,從正式簽署合同的員工和勞務派遣人員變化來看,該行在努力減少人工成本,與該行正式簽署勞務合同的員工較半年前減少了230人,這230人是被裁撤還是主動離職,外界無從知曉,同時勞務派遣人員在增加,較半年前還增加了55人。這點衆所周知,勞務派遣人員要較正式員工成本低很多。

資產質量方面也不容樂觀,2018年-2021年,廣州農商銀行不良貸款率分別爲1.27%、1.73%、1.81%、1.83%;截至2022年6月末,其不良貸款率爲2.03%,較2021年末繼續上升0.2個百分點。

與此同時,在信用減值損失繼續大幅計提的前提下,撥備覆蓋率水平仍然不高。該行信用減值損失去年上半年同比增長了24.88%,但撥備覆蓋率水平僅爲151.47%,較半年前還下降了15.57個百分點。

接下來的不良走勢仍不樂觀,報告期內的不良貸款餘額增長,且五級分類餘額也均在增長,進一步加大了不良增長的風險。

一個好消息是該行逾期貸款和重組貸款整體均下降,不過逾期貸款中超過3年以上的逾期大增,超過3年以上的逾期往往壞賬的概率就很大,或許這是撥備消耗較快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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