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自:北京商報

曾經被軟銀看好的聯合辦公地產公司WeWork,儘管成功上市,但跑馬圈地、燒錢擴張的模式卻難以爲繼,再加上經濟週期、新冠疫情、遠程辦公“三座大山”對聯合辦公的發展環境擠壓,WeWork持續鉅額虧損,甚至面臨退市風險。在共享辦公領域,WeWork的處境並非個案。過去在資本加持下,一批共享辦公企業湧現。然而,當熱潮退卻、沒錢可燒之後,企業的盈利能力成了擺在面前最大的問題。

股價新低

當地時間17日,WeWork股價暴跌24.7%,一度跌至歷史最低點0.258美元,收盤價爲0.264美元。消息面上,該公司突然更換了首席執行官,瑞穗銀行的分析師將WeWork的評級從買入下調至中性。

前一天晚上,WeWork宣佈大衛·託利將於5月26日被任命爲臨時首席執行官,現任首席執行官兼董事長桑迪普·馬斯拉尼將在備受爭議的創始人亞當·諾伊曼離職後卸任。瑞穗將WeWork目標股價從1.75美元下調至0.3美元,接近當前股價。他們還預計,在2025年底之前,該公司的自由現金流不會爲正。

分析師在一份報告中寫道:“我們認爲,首席執行官的變動具有破壞性,尤其是在當前宏觀經濟形勢不利的情況下。”過去兩個月,企業裁員和破產數量增加。“我們認爲該公司基本業務,特別是入駐率目標是無法實現的,這將導致更高的現金消耗,並最終推動對外部資本的需求。”

0.3美元的股價,和WeWork曾經的高估值相比顯得十分渺小。2019年,WeWork是新興企業獨角獸的現象級公司,弘毅資本、軟銀集團、摯信資本、淡馬錫控股等均曾爲其注資。彼時,WeWork估值達470億美元,被認爲是繼Uber之後的美股第二大IPO。

2021年3月,WeWork宣佈通過與特殊目的收購公司(SPAC)BowX Acquisition Corp合併的方式上市,包括債務在內,這筆交易爲WeWork估值約90億美元。

2021年10月21日,WeWork以SPAC的方式在紐交所掛牌,發行價爲10.38美元/股,開盤價達11.28美元/股。據不完全統計,自成立以來,WeWork累計獲得了超過80億美元的融資。

值得一提的是,作爲WeWork的大股東,軟銀集團曾計劃在2019年11月份按照19.19美元/股的價格收購價值高達30億美元的WeWork股票,其中包括公司的聯合創始人、前任首席執行官亞當·諾伊曼手中高達9.7億美元的股份。最終,軟銀還是決定放棄30億美元對WeWork的要約收購。

連年虧損

WeWork成立於2010年,與新概念“共享辦公”一同成長起來。其商業模式是長期租賃辦公空間,並將其拆分成多個短租合約轉租給其他公司。“我們一直領導未來的靈活工作方式。無論您是一個人的團隊,還是發展中的初創公司,抑或是財富500強企業,我們都能提供符合您工作方式的靈活解決方案。”WeWork官網顯示。

然而,隨着共享辦公行業競爭愈發激烈,市場卻似乎並沒有站在“未來”這一邊。有分析人士表示,疫情對WeWork帶來重大打擊,市場減少了對共享辦公空間的需求。WeWork在過去幾年裏通過與商業房東重新談判和終止租賃來削減成本,但該公司仍揹負着鉅額債務。

自上市以來,WeWork一直在努力實現季度盈利。公司此前披露的財報顯示,去年第四季度WeWork營收爲8.48億美元;淨虧損5.27億美元。從2022年全年來看,WeWork的營業收入爲32.45億美元,淨虧損22.95億美元;而2021年營收爲25.7億美元,淨虧損爲46.32億美元。

“共享辦公的商業模式主要依賴賺取空間的單位面積。一旦競爭激烈,就很難維持盈利。在這樣的情況下,儘管行業內企業在不斷努力提高效率和減少成本,但是由於市場上存在過度供應和價格戰等因素,這些舉措並沒有帶來明顯的改善。” IPG中國首席經濟學家柏文喜對北京商報記者表示。

相較其他“共享經濟”的輕資產運營,WeWork屬於重資產業態,它首先需要墊付錢,從房東手裏拿下房子的長期使用權,然後通過向企業和個人短期租賃賺取差價,而這種模式則相當依賴現金流。

此外,由於與新興產業息息相關,共享辦公極易受到科技公司裁員等影響。WeWork今年初表示,計劃在全球範圍內裁撤300人,還宣佈退出美國40家門市。

從大熱到遇冷

種種窘境下,WeWork面臨着退市風險。該公司日前表示,已收到紐約證券交易所發出的違規通知,因爲其股價連續30個交易日收於1美元以下。WeWork表示,該通知不會立即導致該公司退市,該公司將有六個月的時間恢復合規。

在共享辦公領域,WeWork的處境並非個案。空置率過高,無法擺脫虧損、遲遲難以盈利“上岸”成爲行業普遍狀況。

主流玩家中,優客工場、築夢之星、辦伴等企業至今未實現盈利,優客工場、堂堂加、築夢之星新近財報數據顯示,2022年上半年三者淨虧損分別爲2.52億元、1.29億元以及552.22萬元。

其中,成立8年多、被視爲中國版WeWork的優客工場經營難言樂觀。財報信息顯示,2021年,優客工場營收10.58億元,淨虧損達19.96億元;2022年上半年營收2.97億元,淨虧損2.52億元,累計虧損金額持續增長。

爲了生存,不少企業開始選擇和地產商、物業聯合經營的輕資產模式以降低成本,也有企業更加註重多元化的收入來源,開拓廣告、數字化服務等領域。優客工場創始人毛大慶就曾說,他的工作重心是堅定不移地發展輕資產。

在轉型的過程中,毛大慶也做過很多嘗試,包括去賣包子。對於跨界到餐飲,毛大慶曾對外界解釋道:“優客工場龐大的會員體系,不僅構成了豐富的線下場景和流量入口,同時也蘊藏着巨大的消費需求。”

柏文喜認爲,共享辦公的未來是毋庸置疑的,而且市場需求是真實存在的,尤其是對一些創業類企業和小微企業更是如此,但在實踐中似乎並沒有跑通,也就是持續虧損和不賺錢,導致其無法繼續玩下去,這當然和之前資本過度追捧之下的行業過熱與估值過高問題有關,但也要求行業再度理性迴歸到以現金流和盈利爲中心的模式。

北京商報記者 方彬楠 趙天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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