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因血液病病逝2年多后,台湾音乐人包小柏突然有了一个疯狂的想法。他打听到一种AI技术可以重建一个“活人”,并且能够进行交流互动。2019年10月29日,包小柏刚满20岁的女儿包容被推进了无菌病房。病因复杂,病情紧迫,医生在床头立了一个类似“不倒翁”的仪器,提示包小柏必须时刻关注女儿的身体平衡。不能跌倒,不能有任何出血的迹象,否则就会感染危及生命。几次进出手术室后,包容被切除了发音器官,只能讲“唇语”。每一次看到女儿张嘴,包小柏觉得自己的嘴巴也被一条永远潮湿的毯子捂着发不出声音。为了谋生,包小柏做音乐的闲余,摆摊卖过衣服和电路板。而令他真正走红的,是给音乐选秀节目做评委时,狠狠吐槽了曾轶可。他在现场给曾轶可画了一张画,说“你的声音就像没有地基的房子,风一吹就散了。”不同于包小柏认为曾轶可发抖、走音,现场的其他评委一致决定让曾轶可晋级。对于刚刚这个结果,我愿意用我的专业去交换去留,她留我走。后来他又参加了几档选秀节目的评委,还是很犀利,还是被骂。2015年的《中国好声音》是包小柏最后一次出现在大众视线里。那时候女儿上大二,学牙科,为了陪女儿成长,包小柏和自己的硕士导师沟通,报名了博士课程。结果没想到,一个家庭马上就要有两个“大学生”,却突然遭了大劫,像是被打入了十八层。为了救女儿,包小柏推了工作,卖了家里的房子,依然无济于事。因为找不到更合适的配型,包小柏捐出了自己“半结合”的骨髓。“今天是你移植骨髓一周年的日子,事实证明已经造成了更严重的后果”。女儿是“普罗米修斯”的原型,没有得罪“宙斯”,为何日复一日的受折磨,痛苦没完没了。2021年12月20号,22岁4个月的包容“出院”了,她到了另一个世界。竭力想说些什么却没有说出来的遗憾,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理解。他不知道该做什么,像是没有灵魂的一样,人生意义荡然无存。他把女儿的骨灰做成了项链,每天带着祈福、赎罪,就像还抱着女儿一样。头发也再没有剪过,因为女儿生前他每天都和女儿头碰头打招呼,舍不得剪掉。今年9月,包小柏和哥哥上了一档节目,他的头发已经很长很长了。他说自己最近在读书,研究AI技术,要在另一个世界里复活女儿。也是在人工智能的帮助下,让母亲再一次见到了去世的女儿。而且《遇见你》其实是一部真实的纪录片,那个韩国母亲叫张智胜。她带上眼镜的一瞬间,另一个空间里的孩子穿着裙子就跑了过来。而在现实世界里,当妈妈看到女儿,她的表现是这样的:包小柏是一个,《流浪地球2》里刘德华饰演的图恒宇也是一个。还有上海的一位妈妈,请阿里巴巴帮助她开发了一个程序,能够和已经去世的女儿对话。重庆的陆志富去世后,他的儿子在墓碑上贴上了二维码。拿手机一扫父亲的音容笑貌就能重新出现在手机屏幕上。工作内容是帮人识别亲人在弥留之际留下的模糊难辨的遗书。以及那些提供胎毛制作服务的网店,如果沟通过的话,也会发现他们还提供亲人纪念物。老实话不知道这在不在经营范围里,也不敢说制作的东西,比如骨灰、牙齿会不会有卫生问题。但是有一个职业能打包思念,或许也早就“不归世俗管了”。印象最深的2017年,山东济南桂军民,把去世的妻子放进了冰柜。但是桂军民不愿意,他说,“对我来讲很朴素,什么医学贡献都靠边站,就一个舍不得,没别的。”2000升的液氮,-196℃的低温,他觉得妻子没有死,只是睡过去了。他还相信,有一天人类战胜癌症时,妻子就能被唤醒,到时候这也是一种捐献。原因也很简单,桂军民说,在临终关怀病房,自己跟妻子提了两次冷冻的事。严谨的说,病人已经无法自主表达,这涉及到伦理问题。他说第二次说的时候,“我跟她说,我也不想这样,但是现在真的是没办法。你自己也痛苦,要不,我给你找个地方,你先去睡一会儿,就是时间长一点。到时候这个病能治了,我来喊你。”手机里总是播放着邓丽君的《我只在乎你》,那是妻子最爱的歌。另一个原因,有人发现,桂军民说好的和妻子30年以后再见,仅仅过了几年就有了一个女朋友。桂军民也承认了。
记者问:如果将来妻子醒来,面对你的新伴侣该怎么办?
他说,曾经带着女朋友去实验室看过妻子,女朋友很单纯,妻子应该也会理解自己。
桂军民已经把妻子的大部分照片和手机收了起来,客厅的飘窗上也新换了一批绿植。还有母亲、儿子,这些人和事还需要奔走,生活还是要继续。就想起电影《寻梦环游记》里有一句经典台词:一个人真正的死亡,不是生命的逝去,而是被人遗忘。或许允许生者的脆弱,也是一种对过往的尊重,让生者短暂停留,更能找回期许。但是也不免让人担心,无法遗忘会不会让人更加沉溺于过去?对于有些事来说,辜负已成永远,遗憾终究无法换回,盒子最好永远不要打开。真到了那一天,我想桂军民、包小柏的状态也会是大多数人的状态。“我愿再见你,我知我再见不到你,但你的引力仍在。”不知你们是否愿意“复活”去世的亲人?你想对他们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