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刘子琪

编辑 | 卢泳志

曾经风光无限的“湘晖系”，已难复当年之勇。在资本市场，卢德之和卢建之兄弟二人以湖南湘晖资产经营股份有限公司为起点，纵横捭阖，逐渐谱织了蔚为壮观的“湘晖系”。

巅峰之时，卢氏兄弟二人掌控万福生科(300268.SZ，后更名佳沃股份)、华民股份（300345.SZ）等多家上市公司，所跨领域横跨地产、券商、保险、农业、电力、能源、餐饮等。2015年10月，卢德之成为弘康人寿董事长。

辉煌总是短暂，“湘晖系”近年急转直下。2020年10月，卢建之因涉嫌职务犯罪被立案调查，此后因涉嫌受贿被逮捕。2022年1月27日，湖南省纪委监委制作的反腐专题片播出。湖南中烟工业原总经理卢平涉嫌收受贿赂4.13亿元，挪用公款1.35亿元。弘康人寿董事长卢德之以“特别关系人”身份露面。

专题片播出四天后，卢德之离任弘康人寿。“湘晖系”荣光已成往事，至今弘康人寿董事长职位仍然空缺。

弘康人寿褪去“湘晖系”光环

2012年，弘康人寿成立，有7家原始股东，时任法定代表人、董事长为李安民。成立后三年，弘康人寿经历一系列增资和股权转让。

2015年6月，弘康人寿股权结构变为：镇江和融持股19%，紫石矿业持股14.7%，亚雅油脂化工持股14.5%，津鹏世纪持股14%，涤诺皂业持13.8%，南通燃料和广西开源置业各持股12%。弘康人寿股权较为分散，没有实控人。

同年10月，卢德之接替李安民担任法定代表人和董事长。从2018年第二季度披露的偿付能力报告开始，弘康人寿实控人也变为卢德之。值得注意的是，卢德之没有直接持股弘康人寿股权，也并未与上述7家股东存在明显的关联关系。

2021年5月，卢建之因涉嫌受贿罪被逮捕，卢德之也牵扯贪腐案。2022年1月，湖南省纪委监委制作的反腐专题片《反腐倡廉永远在路上》提到，湖南中烟前掌门人卢平为进入“更高级的圈子”，把卢德之等人奉为座上宾。

在反腐专题片播出后的第四天，弘康人寿发布公告称，卢德之因个人原因不再担任公司董事长、董事、董事会下属专业委员会委员等职务。

在此之前，卢德之的退任早有端倪。2020年6月，卢德之卸任弘康人寿法定代表人，时任副总经理周宇航接棒。与此同时，独立董事孙瑾以及董事桑立伟、张亚明、韦学礼纷纷退出。而桑立伟和张亚明分别为弘康人寿第二、第五大股东提名的董事。

图源：企查查

2019年，弘康人寿原总经理张科离职，周宇航出任副总经理，彼时业内已有消息传出称其有望出任总经理。但直至2021年10月，原银保监会才批复同意周宇航的弘康人寿总经理任职资格。

转型终身寿险，年金险成退保重灾区

有别于传统寿险公司的发展道路，弘康人寿在成立初期选择主打互联网保险产品，被行业誉为“最彻底的互联网寿险公司”。

得益于押宝分红险、投连险和银保渠道，弘康人寿在成立后首个完整年度便实现盈利。2013年，弘康人寿净利润为94.38万元，营业收入超10亿元。

2015年至2020年，卢德之任职期间，弘康人寿分别实现净利润2327.49万元、3854.46万元、7898.83万元、1.66亿元、1.76亿元、3336.39万元。2021年至2022年，弘康人寿实现净利润298.24万元、1663.94万元。

2020年开始，弘康人寿的业绩出现下滑。究其原因，或与分红险新规出台有关。

分红险一直是弘康人寿保费收入的主要来源。据弘康人寿2019年年报，该公司2019年原保险保费收入前5位保险产品中，前4位均是分红型保险产品，合计原保费收入114.35亿元，占公司原保费收入的90.17%，且主要销售渠道为银保渠道。

图源：弘康人寿2019年年报

2020年2月，原银保监会发布《关于强化人身保险精算监管有关事项的通知》，对分红险的红利分配进行严格的调整，明确演示利率上限，将红利分配比例统一为70%。

受此影响，弘康人寿的分红型产品主营收入有明显下降。2020 年原保费收入前5的产品中分红险只占其三，且保费合计仅有46.03亿元，缩水近六成。2021年，弘康人寿原保险保费收入前5位的保险产品中，弘康安弘赢两全保险（分红型）和弘康安康赢两全保险（分红型）虽然仍处前两名，但较2020年均有所下降。

图源：弘康人寿2022年年报

与此同时，随着互联网保险新规的出台，互联网保险销售也迎来强监管。

2021年10月，原银保监会印发《关于进一步规范保险机构互联网人身保险业务有关事项的通知》，根据新规要求，自2022年1月1日起，我国互联网人身保险产品范围仅限于意外险、健康险（除护理险）、定期寿险、保险期间十年以上的普通型人寿保险（除定期寿险）和保险期间十年以上的普通型年金保险。

也就是说，万能险、分红险等人身险产品将无法上线经营。这对于主打互联网保险产品的弘康人寿来说，无疑是巨大的冲击。

弘康人寿也尝试改变。2022年一季度，弘康人寿开始对成本相对较高的分红产品销售进行控制，鼓励多做终身寿险等价值类产品，推出多款爆款增额终身寿险。

2022年，弘康人寿原保费收入前5的产品中均为终身寿险，保费收入合计63.64亿元，占已赚保费的超7成。今年二季度，弘康人寿实现保险业务收入36.42亿元，较上季度增长42.77%；实现净利润1.32亿元，较上季度扭亏为盈；报告期实际净现金流为3.19亿元。

在业绩增长的同时，弘康人寿年金险仍成为退保重灾区。今年二季度，弘康人寿综合退保率为3.19%。退保率居前三位的产品分别为弘康相伴长久年金保险、弘康附加两全保险（2021 版）、弘康弘运来B款年金保险，本年累计退保率分别为42.71%、-47.10%、77.56%。

增资路漫漫，新规下偿付能力下降

弘康人寿的核心偿付能力充足率曾一度大幅下滑。

2014年至2017年，弘康人寿偿付能力充足率为 367.19%、215.66%、167%、123.63%，此后便一直维持在130%左右，直至2020年再回调至162.83%。

2023年二季度，弘康人寿的核心偿付能力充足率为79.81%，综合偿付能力充足率为125.95%，环比下降。经时代财经对比发现，弘康人寿2023年第二季度的核心偿付能力充足率为近七年来最低。

图源：弘康人寿年报

究其下降原因，弘康人寿解释称，主要由于权益类资产市值下降和保单未来盈余的资本分级监管规定，导致核心偿付能力溢额下降。

保险公司偿付能力溢额是衡量保险公司偿付能力状况的重要指标，与注册资本金之间存在一定关系。作为一家主打互联网保险新型寿险公司，弘康人寿初始注册资本3亿元；2012年11月，股东增资至5亿元；2014年12月，获批变更注册资本10亿元。

这些年来，弘康人寿一直走在增资路上。2016年，弘康人寿通过增加2亿元注册资本、引入2家新股东的方案，拟将注册资本由10亿元增至12亿元，但此次增资并未完成，并在随后几年内其增资方案频繁更改。

直到2018年底，弘康人寿增资方案第四次被修改，拟将注册资本由10亿元增至10.884亿元，但这份增资方案并未获得一致同意，只获得66.82%的支持率。

弘康人寿多家股东的持股也遭遇冻结。据弘康人寿2023年2季度的偿付能力报告，7家股东质押或冻结股份比例合计高达48.31%，比例相当之高。其中，第一大股东股份被质押，第二、三、五大股东股份遭冻结。

图源：弘康人寿2023年2季度的偿付能力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