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用一個詞形容張小斐在娛樂圈的路線,大概是“非典型”。

19歲,她辭掉文工團的鐵飯碗重回校園,以專業第一名的成績畢業。35歲,她才憑藉《你好,李煥英》彎道超車,拿下金雞獎盃。

從龍套到頂流,張小斐走了十餘年。而從聚光燈下再回到無人角落,張小斐只用了一年時間。

2021年,“李煥英”之後,張小斐消失了。

當一夜爆紅的明星都在急於收割關注度的時候,張小斐的低調帶着消沉的意味,“張小斐後勁不足,金雞影后被打回原形”,嘲諷聲滴入輿論的大海,開始擴散。

直到電視劇《好事成雙》扛起收視率大旗,劇裏劇外引起的話題輪番上着熱搜。觀衆才意識到,在那些悄無聲息的日子裏,張小斐積攢着怎樣的後勁。

她在採訪裏說:“我覺得敢於停下腳步,就是另外一種在路上。”臉上掛着熟悉又親切的笑。

人們很難再找到這樣一個女演員。她顯得十足珍貴。

9月19日,電視劇《好事成雙》開播。

這是自“李煥英”之後,張小斐首次出演電視劇,擔綱的還是女主角。

距離那場高光已經過去了整整兩年,有人想看張小斐的本事,更多的人,或許想看她的笑話。

張小斐在《好事成雙》中出演林雙(下同)

最開始,觀衆看到的是一個俗套的故事。

林雙,名牌大學的優秀畢業生,犧牲自己在事業上的理想,成爲全職媽媽。

早上六點起牀、做飯、照顧孩子、處理家務,她像個永動機一樣,囿在房子裏不停地轉,換來枕邊人的背叛。

表面上,丈夫多金瀟灑,年輕有爲。背地裏,他不僅接二連三出軌,還轉移了夫妻共有財產。

一旦離婚,沒有工作的林雙爭取不到孩子的撫養權,除了心碎什麼也無法帶走。

“婚姻的失敗就像是一個大大的紅叉,把我的人生全給否定了。”

出軌的男人,張揚的第三者,隱忍的原配。

就當觀衆以爲這又是一場原配與小三互撕的戲碼時,劇情急轉直下。

林雙坐在第三者面前,冷靜自持,提起合作:“我們倆聯手,從衛明手裏拿回本來就屬於我的財產。”

劇情漸入佳境,電視劇本身的熱度也在不斷攀升。

《好事成雙》成爲今年騰訊視頻站內收視率最高的都市題材劇集,實時收視率穩居第一。

有網友感慨,正是張小斐身上帶有女學霸的氣質,讓人越發期待她往後會打出怎樣的翻身牌。

這次,一切都在張小斐的掌握中。

最初拿到劇本,林雙的成長線就吸引了她。

這個在婚姻中丟失理想,又在孤注一擲裏找回自我的女性,讓她看到了何爲堅韌與力量。

爲了豐富這個原本只存在於劇本里的人物,張小斐主動爲角色增加細節。循規蹈矩的家庭主婦在她的設計下,躲在洗衣間偷偷喝酒,“只有那個洗衣間是屬於她的一個小空間,讓她可以喘口氣”。

可以說,不管結尾的劇情如何不盡如人意,張小斐的表演卻無可指摘。

更重要的是,這部劇是否帶給大家思考,林雙的勇敢又是否能感染到困境裏的人,纔是張小斐最爲看重的東西。“讓一些現實問題能夠被重視與討論,比如如何平衡家庭分工、如何在困境中拯救自己。”

張小斐在林雙身上看到了一個影子,那是跌跌撞撞,又不想認輸的自己。

在人生的很長一段時間,張小斐的人生敘事裏找不到有關理想的表述。

1986年,她出生在遼寧鞍山,記憶中的冬天格外寒冷。

深冬傍晚,霞光睡不醒似的昏沉,刺骨的冷風像是能將臉皮刮開。

張小斐放了學就要去學舞蹈。她要先走很長一段路才能看到公交站牌,再坐一個小時的公交車才能趕到市裏。

每天,她重複着這樣的路徑,卻不是因爲熱愛。

學舞蹈是媽媽要求的,張小斐又向來聽話。那時,父親長時間在外打工,她與母親相依爲命,她不想因爲自己的叛逆,給母親增添煩惱。

兒時張小斐與父母

課堂上,老師喜歡問同學們理想是什麼。

學齡兒童志向高遠,還沒有被現實的沉重打壓,張小斐隨着大流,和老師說自己想當科學家,儘管她都不知道科學家意味着什麼。

1997年,11歲的她離開家鄉,考進中央民族大學,繼續進修舞蹈。四年學成,她被分配到文工團,手捧穩定的鐵飯碗。

時間按部就班地向前走,命運似乎沒有理由改變。可改變還是發生了。

張小斐文工團時期(下同)

中央民族大學與北京電影學院離得不遠,有時路過北電的校門,張小斐看到無數張朝氣蓬勃的臉。

誰也說不清楚理想在何時光顧,等張小斐回過神來,它早已在心中佔據上風。

臨近畢業,她在民族大學的操場上一圈圈地繞,一邊是演員的夢,一邊是文工團的現實。她走了很久,嚥下了夢,不敢聲張。

可夢從口中嚥下,卻在心裏跳躍不斷。

在文工團幹了四年,張小斐終於大着膽子,對母親提起那個難以割捨的願望,這被她形容爲“第一件飽含衝動想要去做的事情”。

她對母親說:“我想考電影學院。”

母親給出意想不到的回答:“你去吧,媽媽支持你,只是媽媽幫不上你了。”

張小斐學舞蹈時期(右)

再之後的故事,似乎走出了一個爽文模板。

2005年,19歲的張小斐考進北京電影學院。她的同班同學中有袁姍姍、焦俊豔等小花,舍友是童星出道的楊冪。

她走在校園裏,身後教學樓上寫着六個字:“夢開始的地方。”

張小斐幾乎每年都出現在優秀學生的名單裏。她的同班同學王仁君曾經回憶:“當時在我們學校,包括去藝術節,張小斐都是跳獨舞。”袁姍姍也說過:“只要是和學習相關的找小斐準沒錯,在班裏她是專業非常好的女生。”

大二期間,張小斐就被選中,成爲抗日戰爭劇《烽火歲月》的女主。大四那年,她又被選中主演鄉村教育題材的《村學的春天》。

與舍友楊冪的偶像路線不同,張小斐按照“大青衣”的標準模式在正劇裏磨練着演技。最終,她以專業第一名的成績,爲大學畫下句點。

只是人生向來殘酷,鮮花着錦過於理想,掙扎往復纔是現實。

張小斐舊照

左三爲袁姍姍,右一是楊冪

時至今日,張小斐依舊記得老師曾告訴她的話。

“演員永遠是一個敲門的人,永遠是要去給人家遞簡歷的人。”

從學校出來,張小斐重複了無數遍這樣的動作。敲門,遞上簡歷,自我介紹,對面人客氣地回覆,然後石沉大海。

有一次她去劇組面試,製片人上下掃視了她一眼,對她說:“你有沒有覺得自己臉上,有點什麼問題。”

老師也評價過她的長相:“張小斐比較樸實,不是第一眼就能被挑到去演女一號的類型。”

女一號演不上,她只能在龍套角色裏打轉。說來現實,娛樂圈看的是人氣流量,而不是專業成績。

有天,母親給她打來電話,幾句話繞來繞去,最後才道出目的。

母親問張小斐:“最近在幹什麼?”

張小斐:“沒戲拍,每天都閒着。”

母親嘆口氣:“實在有壓力,就回鞍山吧。”

可路是自己選的,孤注一擲時也曾對未來誇下海口,又怎麼好輕易就投降認輸。張小斐只能咬牙撐着。

晚上洗澡時,她模擬着上臺領獎的畫面,想象着獲獎感言。

直到腦海裏燈光落下,水聲漸漸在耳邊清晰,她搖頭笑一笑:嗨,夢想和癡心妄想還是有區別的。

2009年,馮鞏與北京電影學院合作成立了一個相聲喜劇班。

恰好中國廣播藝術團要招收主持人,馮鞏就問北電的老師,有沒有合適的學生推薦。

老師想到了張小斐。那時,老師看着曾經的得意門生接不上戲,想着不如先過渡一下,慢慢尋找機會。

誰也不曾料到,張小斐的人生因此,拐上了一條從未設想的道路。

主持人時期的張小斐(右)

喜劇行業裏無人不知,馮鞏最爲看中觀衆感受。

每次節目排練出來,馮鞏都要把演員們拉到劇場裏遛遛。有哪個小劇場臨時空了個節目,和馮鞏招呼一聲,他帶着演員馬上趕到。表演時,他留意着觀衆的笑聲與抱怨,照盤接受,一一改進。

“馮鞏老師會具體到每一個節奏,每一個詞,反覆修改。”張小斐回憶道。

那時,張小斐偶爾有機會出演馮鞏作品裏的B角(二線陣容),跟着團隊四處奔走,壓力很大,夢想搖搖欲墜。

馮鞏告訴她:“演小品是在積攢觀衆緣,只有讓更多的人認識你,纔能有機會去完成你的電影夢想。”

前輩一片善意,她聽進去了。

若干年後,張小斐回到母校,老師看着她,長嘆一聲:“我想過你拍任何角色,唯獨沒有想到的是,你會去演喜劇。”

命中註定的相遇也發生在這個時期。

2009年,張小斐剛進入中國廣播藝術團的時候,見到一個女相聲演員。

那時賈玲剛27歲,臉圓乎乎的,話還沒說就露出三分笑意,兩粒酒窩掛在嘴角,親切又討喜。

喜劇難做,女生在行當裏走得更是艱難。

剛進藝術團時,賈玲的人設多是小媳婦,站在男搭檔身邊,嗓子夾得細細的,張口就是嬌嗔。

觀衆們都喜歡嬌俏的女演員,但女演員本身不喜歡。

早期賈玲與搭檔王彤

2009年,賈玲編排了一出《大話捧逗》,調侃捧哏和逗哏的角色定位,笑料不再只聚焦在夫妻感情和男女關係,這被她稱作“酷口相聲”。

這一年團裏的晚會上,賈玲的這出相聲恰好排在姜昆的表演之前。姜昆看着後輩,笑着調侃:“怎麼樣,適合上春晚嗎?”

賈玲認真地回:“挺適合的。”

上臺表演完,團裏通知賈玲給姜昆回個電話,她把電話撥過去,對面傳來一句:“你這個節目確實不錯,我給你推薦到春晚。”

2010年,層層選拔後,賈玲出現在春晚舞臺上。

2010年春晚,賈玲與白凱南

對很多喜劇演員來說,登上春節聯歡晚會意味着職業生涯的一道分水嶺。

春晚過後,賈玲成爲很多晚會的常客,從相聲演到小品。彼時,賈玲表演時,張小斐就站在側幕,看着她在舞臺上嬉笑怒罵,聽着觀衆席湧起的陣陣笑聲,眼睛裏全是豔羨。“那也是我第一次知道賈玲,她當時幾乎是整個舞臺上唯一的女演員。”

2012年,這個張小斐眼中最厲害的女演員排了一出小品,《女人N次方》。故事的主角是四位不同社會角色的女性,臨近定角,還缺了一個女演員。

團裏給賈玲推薦了張小斐。這是張小斐第一次出現在賈玲的小品中,扮演一個被家人嫌棄的家庭主婦。

節目表演完,張小斐就進了賈玲的團隊。

《女人N次方》中的張小斐與賈玲

那些年,她們既是舞臺上的搭檔,是事業上的夥伴,又是親密無間的好友。

舞臺上,賈玲扮的是“丑角”,用着使相的招數,拼了命地自黑。張小斐是賈玲身邊的綠葉,她沒有很高的關注度,也沒有收穫太多的笑聲,小品演了一個又一個,能叫出她名字的觀衆也沒有多少。

但小品是羣體的藝術,張小斐的苗條靚麗襯托着賈玲的憨態可掬,她倆互爲彼此,缺一不可。

早年間的賈玲與張小斐

有一個故事,賈玲講過無數次。

有天深夜,她結束了一個階段的工作,定好了美食、紅酒,正準備享受快樂的時候,張小斐給她打來電話:姐,我失戀了。

賈玲連忙婉拒:“你現在需要一個人待着。”

張小斐大哭:“姐,我要去找你。”

賈玲沒招了,把沉浸在悲痛中的張小斐迎進門,一邊聽她痛哭陳述,一邊喝着酒。沒一會兒,賈玲就睡着了。

或許是喜劇人的天賦所在,無論多麼沉重的故事都能在賈玲的嘴裏被包裝成笑料。那些不正經的嬉笑裏,藏着不爲人知的落寞。

轉過頭,賈玲在微博上寫下故事的另一面。

後來的賈玲與張小斐

有一次,張小斐在一部戲中出演女三號,賈玲去探班。她記錄下她看到的張小斐:最早五點起,晚上12點回,拍爆炸戲時把眼睛炸傷了,還被道具組的人罵哭。

賈玲寫:“小演員,命真賤,快變成大腕吧!你離變成姐的偶像就差一部戲了!”

那是2012年,彼時兩人都不會想到,這句話在9年後會變成現實。

而那部讓張小斐一飛沖天的電影,就來自賈玲的筆下。

2021年,大年初一。

剛結束春晚的直播,只睡了五個小時,張小斐就再也沒有了睡意。

手機裏劇組的羣聊開始活躍,張小斐戴好口罩,偷偷溜進影院。銀幕上是一張熟悉的臉,她的眼睛不受控制地觀察座椅上的觀衆。

她看着觀衆們笑,也看着他們流下眼淚。

走出電影院,張小斐在門口看到一家三口,其中的孩子止不住在哭。張小斐臨時起意,上前問這家人對電影的感受如何。孩子驚訝地看着她,對媽媽說:“這就是張小斐,你沒認出來嗎?”

媽媽摟住張小斐,失聲痛哭。

那時,張小斐習慣搜索電影的相關信息,留意着網友的反饋,突然,經紀人對她說:“你要不也搜一搜自己吧。”

張小斐疑惑不解,經紀人只好把話說得再明白些:“真的好多人在說你好。”

大年初三,張小斐去參加路演,路上看到有鏡頭對準了她。她恍然意識到,這好像就是傳說中給明星拍照出圖的“站姐”。

她打開微博,評論區無數人在喊她“媽媽”。平時只有個位數的粉絲羣,也突然開始活躍。

她被邀請參加元宵晚會,演唱電影的主題曲《萱草花》,她表演的時段成爲整臺晚會的收視峯值。

張小斐猛然發現,自己好像是紅了。

張小斐採訪,聽取“媽”聲一片

票房即將突破30億的時候,賈玲與張小斐接了一個直播活動。

鏡頭裏,兩個人都有些不知所措。主持人問到兩人如今是何感受,兩個人直言:“懵的感受更多一點。”“像做夢一樣。”最終,《你好,李煥英》的票房鎖定在54.13億。

自張小斐從北京電影學院畢業算起,她出演過近20部影視作品,參演過近10檔喜劇類綜藝節目,直到這部電影,纔算是在電影界紮下腳跟。這條路,她走了12年。

這場突如其來的高光對賈玲與張小斐來說,都像是一場奇幻冒險。

可回到冒險的最初,張小斐其實並不是唯一人選。

賈玲與張小斐直播時

2016年,賈玲成立大碗娛樂,張小斐是她簽約的第一個女藝人。

也是在這一年,賈玲將母親李煥英的故事搬上喜劇舞臺,《你好,李煥英》在喜劇競演節目《喜劇總動員》中亮相。

表演的最後,臺上賈玲看着父母的互動失聲痛哭,臺下觀衆無一倖免全都潸然淚下。

小品表演後,賈玲總覺得心有遺憾。節目準備得太過倉促,李煥英的故事還沒來得及展開,有很多感情也都沒來得及表達。

從這一年開始,賈玲有了把這個故事拍成電影的打算。

因爲是第一次做導演,賈玲前期花費了大量時間做準備,劇本就打磨了整整三年時間。

張小斐聽說後,那個沉寂已久的夢想突然在心裏閃了一瞬。

她想要參演,卻不知道該怎麼和賈玲開口。哪怕她已經是小品版李煥英的扮演者,但電影還沒開始拍,一切都還是未知數。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賈玲想找人串戲看效果的時候,主動說自己可以幫着排一下。後來賈玲也說,無論她什麼時間找張小斐,張小斐都隨叫隨到。

2019年,《你好,李煥英》正式開拍,李煥英的角色如願以償地落到張小斐頭上,但她不敢得意。張小斐知道,這個角色對賈玲來說有多重要。

事實上,張小斐和李煥英本人的形象並不貼切。

李煥英愛笑潑辣,張小斐下了舞臺卻有些沉靜。李煥英微胖健美,張小斐卻骨感瘦弱。

籌備拍攝階段,張小斐跟着賈玲回老家探親,見過李煥英的人看到張小斐,第一反應都是驚訝:“這個女孩兒來演李煥英嗎?”

只有賈玲安慰她說:“你不一定完全要像別人口中形容的那麼雷厲風行,也可能只是家庭、孩子和生活,把你磨練成了這樣。一個媽媽,在成爲媽媽之前,也許會有連自己的孩子都沒見過的那一面。”

於是,張小斐思來想去,覺得演好這個角色就必須要使出必殺技:真誠與愛意。

拍遊船的戲時,張小斐的腿被鐵絲勾出個口子。賈玲擔心地問:還能拍嗎?張小斐笑着:“能拍,真的能拍。”

拍喝酒的戲時,兩個人爲了效果喝起真酒,鏡頭一拍就到天亮,“人都喝暈了”。

電影還有一場重頭戲,賈玲與沈騰在舞臺上爲母親表演節目。這一幕是賈玲的執念。

李煥英在2001年因車禍意外逝世,那年,賈玲剛考上中央戲劇學院,母親還沒來得及看到她的舞臺。

張小斐坐在臺下,她陪着臺上這個胖胖的姑娘一路走來,她知道這個姑娘心裏有多痛,又有多勇敢。

一切感情,都從眼睛裏流了出來。

《你好,李煥英》片段

電影播出後,觀衆好評如潮,榮譽也紛至沓來。

金雞獎的頒獎典禮上,張小斐握着這座代表中國電影人心中最專業獎項的獎盃,說了一段話,用情至深:

“曾經我以爲夢想也許永遠不會實現了,但是現實告訴你,一定要牢牢地抓住自己的夢想,不要放棄。”

“感謝你(賈玲)用盡愛與思念拍出了這部電影,你對這部電影來說意義非凡。感謝你把媽媽交給我來演,現在看來也許我不負所托。”

北京電影學院的一位老師說,張小斐火得很“委屈”。

那段時間,她做任何事都能上熱搜,卻唯獨和角色沒有關係。

人們唏噓着她的過去。某次,張小斐去參加活動,出席嘉賓聚餐時卻少了張小斐的椅子。張小斐捏着手站在一旁,只有賈玲在招呼着拿把椅子,這一幕引起無數憐惜。

人們也暢快於她的翻盤。那段時間,她的路演服裝從平價品牌到奢侈品,下班時與粉絲打招呼的一張圖片都能引爆熱搜。

有影評人評價:“這種爆紅並非好事,可以肯定的是,張小斐接下來在大銀幕上很長一段時間內的作品,都很難超越《你好,李煥英》。”

從某種意義上看,他似乎是說中了。

“李煥英”之後,出乎所有人預料,張小斐解散了象徵流量與號召力的粉絲後援會。

37歲這一年,張小斐在微博寫下年終總結,說這一年遇到了三個喜歡的角色,金好、陳智琪和林雙。

金好在2023年跨年檔與觀衆見面,劇本薄弱,電影反響平平,網友評價張小斐在電影裏更像一個“大號女配”。

彼時,全網都是叫衰聲:“張小斐後勁不足,金雞影后被打回原形。”

《交換人生》 張小斐飾演金好

她不慌不忙,再交出作品。

《好事成雙》成爲國慶期間最爲火爆的電視劇。接受媒體採訪,張小斐態度謙卑,她說:“這條路不行就換條路走。世界那麼大,我總能走出一條路來。”

無論這次光亮會持續多久,走出一段段陰影,又何嘗不是人生。

閒來無事時,張小斐最喜歡的運動是滑雪。

滑雪要趕在下午三四點的時候,站上太陽照不到的背坡,路面上都是冰。

她抱着滑雪板站在最高處,摔倒過無數次。滑雪是一個人的事情,她形容自己的狀態更像是“孤立無援”。

但她還是會站起身,哪怕是用挪的,也要一點一點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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