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面新聞記者 | 唐卓雅

界面新聞編輯 | 謝欣

1月10日，萬泰生物在藥物臨牀試驗登記與信息公示平臺上登記了一項九價HPV疫苗的III期臨牀試驗。值得注意的是，這是一項與Gardasil®9（佳達修®9，默沙東的九價HPV疫苗）的頭對頭試驗，目的是爲了比較18-26歲健康女性人羣接種試驗疫苗與佳達修®9後達到免疫反應平臺期時的抗體應答水平。

圖片來源：藥物臨牀試驗登記與信息公示平臺

頭對頭試驗是指將已獲批上市的標準治療產品作爲對照組，在同等試驗條件下直接對比兩種產品的臨牀數據。這一臨牀試驗模式對於一款創新產品來說充滿刺激與挑戰，因爲一旦頭對頭試驗成功，即在研藥物的臨牀數據優於已上市藥物的數據，則意味着在研藥物後續上市成功後極有可能挑戰甚至替代已上市藥物的市場份額。

此次萬泰生物開展的頭對頭試驗計劃納入392位在HPV-PRO-010（試驗方案編號）研究中至少完成首劑疫苗接種的20-28歲健康女性受試者，評估的主要終點爲符合方案集人羣第30個月時的HPV6、11、16、18、31、33、45、52和58型中和抗體陽性率和抗體水平。

從市場表現來看，萬泰生物股價並未出現太大波動，甚至略有下跌。1月11日開盤，萬泰生物股價微漲0.91%，截至收盤跌1.45%，報75.69元/股。1月12日，萬泰生物股價開盤微漲0.79%後又一路下滑。

相較於前段時間萬泰生物股價漲停，此次的頭對頭試驗消息並未掀起二級市場上一絲波瀾。2023年12月22日、12月25日、12月26日，萬泰生物股價連續三個交易日內收盤價格漲幅偏離值累計超過20%。公司自查目前生產經營活動正常，不存在重大變化。唯一與該股票異常波動有所關聯的是2023年12月初萬泰生物在組織的投資者交流活動上表示，公司九價HPV疫苗三期臨牀試驗正在進行中，2023年11月已完成第八次訪視的現場工作。

並且，在萬泰生物公示此次頭對頭試驗之前，萬泰生物的股價已經連續兩天下跌。1月9日至1月10日，萬泰生物股價跌去了11.72%。其中1月10日，萬泰生物股價午後直線跳水，股價一度逼近跌停。實際上，不止是萬泰生物，正在進行九價HPV疫苗III期臨牀試驗的智飛生物、沃森生物1月10日的股價均有不同程度的下跌，分別跌5.61%、1.23%。

這可能與默沙東的九價HPV疫苗又有新動作有關。1月9日下午三點，默沙東宣佈，其九價人乳頭瘤病毒疫苗（釀酒酵母）（商品名：佳達修®9）的9~14歲女性二劑次接種程序（0，6~12月）已獲得中國國家藥品監督管理局批准。此次獲批意味着，在此前9~45歲三劑次接種程序的基礎上，佳達修®9將新增9~14歲二劑次接種程序。對於9~14歲的女性而言，接種程序和接種成本都進一步縮減，只需要接種兩針，按照市場價來說，一針節省大約1300元。

而HPV疫苗與流感疫苗需要一年一接種的屬性不同，雖然目前尚無證據證實HPV疫苗具有終生有效性，但是目前也沒有證據表明需要加強免疫，意即接種完HPV疫苗的接種程序後，一般無需重複接種。

這就意味着，HPV疫苗市場規模一旦到達某個飽和值，增速便會放緩甚至大幅下滑。西南證券研報顯示，預計到2027年，九價HPV疫苗的增速開始出現負增長。

並且，世界衛生組織在2022年4月召開了免疫戰略專家組（SAGE）會議，建議9-14歲女性接種1劑次或2劑次HPV疫苗；15-20歲女性接種1劑次或2劑次HPV疫苗；21歲及以上的女性接種2劑次 HPV疫苗。如果未來HPV疫苗的接種程序按SAGE建議進行變更，將會導致HPV疫苗的接種劑次減少，市場規模將會大幅降低。

所以，對於“先到者”如默沙東，正在通過擴齡、提高產能加大供應量的方式提前搶佔市場份額。2022年8月，默沙東將九價HPV疫苗的接種人羣年齡從16-26歲拓寬至9-45歲；2023年9月，默沙東九價HPV疫苗新適應症上市申請獲受理，第一財經報道此次默沙東申報的佳達修®9新適應證主要用於男性接種。早在2021年，默沙東就在中國啓動了關於評價九價HPV疫苗在男性中的保護效力、免疫原性和安全性的三期臨牀試驗。目前，國內疫苗廠商康樂衛士也正在進行九價HPV疫苗男性適應證III期臨牀試驗。

2023年9月，界面新聞曾報道九價HPV疫苗不再一針難求，背後的原因就是默沙東在加大供應。默沙東中國總裁田安娜曾在接受澎湃新聞採訪時表示“默沙東持續投資擴建，包括投入超過10億美元提高已有的HPV疫苗生產工廠的產能、建造新的生產設施。從2017到2020年，HPV疫苗供應量幾乎翻了一番。隨着產能的繼續擴大，到2023年供應量預計將再翻一番。”

國內的“後來者”也在競速爭奪首個國產九價HPV疫苗的頭銜，終結默沙東一家獨大的局面。西南證券統計，除萬泰生物外，還包括沃森生物、瑞科生物、康樂衛士、上海博唯、成都所/北京所也均已進入臨牀Ⅲ期，有望在2025年後陸續獲批上市。也就是說，默沙東獨佔九價HPV疫苗市場的時間只剩一年左右。

屆時，不論先來後到，圍繞九價HPV疫苗的將是對其增量市場的爭奪。